022

蕪有和幸魚兩個人，還沒開口聊重點，就鬧得有些不太愉快。

來開車的司機就只是普通司機而已，完全沒有揚壽的那種「控場」技能。

蕪有大概知曉自己已經冒犯了幸魚，但是並沒有為這種冒犯而為他們接下來的合作感到擔心，心裡只是想，白跑一趟，人品不行的傢伙，不合作也罷！

我蕪有那麼能耐，什麼東西拍不了，我可不喜歡低聲下氣地去求人！再說，是我花錢！我花錢我是上帝，我憑什麼要低聲下氣？還是對著這種偽君子？

蕪有非常倔氣地，自己給自己的嘴巴縫上了好幾針，之前還忍不住想馬上說出口找他的緣由，現在打死也不想提，要和他合作，請他寫劇本的事了。

車裡氣氛很冷，兩人相對無言。

幸魚見蕪有遲遲不開口，也開始懷疑是自己誤會了他。是自己這幾年被各種投資人催的太緊，又自視太高，以為是個老闆找自己，都是想談「合作」。

沒準蕪先生他真的只是出於客氣，要送我回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也許小心眼，就是「霸總蕪有」的脾氣。

這樣想想，幸魚才輕鬆地釋懷了。

車才開到山腳，幸魚就說，他的家，崑山花苑已經到了，蕪有才反應過來。

下車時，幸魚的臉上，又露出輕鬆愉快的笑容，看著蕪有，對他認真地說著感謝，還說，想請蕪先生進去坐坐。

蕪有覺得，他真會裝模作樣。

蕪有擺擺手說，「不坐了。」

幸魚已經下車走了，但司機卻還把車停在原地不動。司機詢問蕪有。

「蕪先生，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幸魚先生送到家門口？你看前面全是樹蔭，根本沒有大路，沒有燈，也沒有人家，幸魚先生一個人不知道要走多久。」

這就是崑山花苑嗎？蕪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附近既沒有小區，又沒有別墅區，更沒有配套的基礎設施。荒郊野外的，只有石板小路和昏暗的路燈。

還有野鳥與蟲鳴在耳邊此起彼伏。

蕪有打開車門，急促地小跑，追上還沒走遠的幸魚，難以置信地再次詢問。

「等等！你一個人住在這？」

幸魚踩著落葉，轉身點頭，「嗯。」

「不是。這附近怎麼看都是荒郊野嶺，又沒有房子，又沒有路，怎麼住人？難不成你不是人？是狐狸精怪？」

幸魚在樹蔭下抱著肚子，笑著說。

「蕪先生真是想像力豐富，人也有趣，很適合寫進小說里當素材。」

蕪有終於想起來，揚壽讓他送幸魚回來的正真目的，是要搞清楚他究竟住哪，於是故作風趣地擠出難看的笑容問他。

「幸魚先生，你該不會是為了寫現代版的《聊齋》，才故意搬到這裡住？」

幸魚說，「我很喜歡這。這裡很安靜很漂亮。這一整座山，都是我的。我和陳主編借錢，就是為了買下這座山。」

晚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蕪有也不知道這山裡究竟有什麼金銀財寶，所以也只是試探性地那麼一問。

「你說這座山值兩億？」

幸魚說，「不。是十億。」

蕪有的確被此時的幸魚，勾起了興趣，甚至想到，回去之後，是不是應該安排無人機，到這座山上面去飛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