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芪楊問道。

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味道，像是腐肉的惡臭味，又像是晾了很久的血腥味。

時言反應很快，他招呼著眾人拉開車門，「孩子們快上車！」

學生很聽話，連帶著辛夷也攙扶上了車，時言腳一蹬，上了車頂，然後坐下，周圍的哭聲低了下去，但還是隱隱約約有聲傳來。

他用終端開始掃描，上面的紅點也一個接著一個地消失了，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他才翻下來回到那輛紅色的敞篷車，從後座拿出了槍。

北尚扒著車窗，詢問道，「前輩，你這是要做什麼。」

「會玩槍嗎？你們。」

三人點頭。

宋澤：「學校里教過。」

「那就行。」時言滿意的點頭，給孩子們一人發了一把。

時言什麼不多槍多，以前騎小黑的時候不方便習慣兜里揣手槍，現在開了車，槍械也能裝的多了些。

「這些槍都是用過的你們湊合著用。」時言關上前備箱，手裡握著他敘舊沒用的老搭檔m16自動步槍。

「喔，是ak47突擊步槍誒。」北尚觀摩者槍身，發出由衷的讚歎。

宋澤拿著AWM，端詳著槍支的整體，直到看到主體上面還刻著兩個字母SL。

「這個上面有名字。」及時在昏暗的車內燈下，芪楊發現了槍管上的名字新城。

「諾迪。」這個名字在握把處，北尚轉頭問向宋澤，「你的那個呢？」

北尚拿到手裡，看了半天才看到兩個字母SL—宋林。

見旁邊的三人都有槍，辛夷也想來湊熱鬧，他攤開手，表示自己也想要，醉了還不斷發出疑惑的聲音「嗯？」

相處久了，三人對辛夷無意中透出清澈愚蠢與無知的樣子看久了，也習慣了，畢竟誰會和一個『188的小孩子』過不去呢？他們還幫著辛夷說話。

「前輩，給辛夷也整一個吧，怕他會覺得我們在欺負他。」芪楊說道。

辛夷攤開的手，半晌沒接到東西，不高興地噘嘴著嘴。

時言汗顏，最後還是在車後備廂里翻出了個藍色的玩具手槍，遞給了他，這才止住他的小脾氣。

玩具槍是祁岳買給自己兒子的玩具，還沒來得及拿走就被他嚯嚯了。

「東南方向160度，狙擊準備。」

不明物體高速移動，聽到時言的指揮，宋澤架好槍做了預備姿勢，扣下扳機，目標應聲倒地。

「不錯嘛，槍法挺準的。」時言誇道。

宋澤不好意思地撓頭，謙虛地說，「是前輩報點報得好。」

時言在車頂做著指揮，和他們配合的打著，通訊終端的紅點也滿滿消失直到無。

眾人鬆了口氣，連辛夷也不斷揮舞著手裡的玩具槍和他們加油。

周圍再次安靜了下去，遠處閃過紅點，細細弱弱的哭聲便由此傳來。

時言跳下車，摘下終端扔給了他們，並且對他說，「照顧好辛夷，用這個儘快離開這裡。」

宋澤：「前輩，你去哪裡？」

時言：「我會早點回來的。」說完，他向紅點處走去。

北尚：「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前輩？」

芪楊：「我們還是聽前輩的話在這等他吧。」

不知等了多久，周圍漸漸泛起白霧，眾人昏昏欲睡，直到濃烈的腥臭味充斥著他們的鼻腔，周圍已然看不清所有。

咿咿唔唔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原本安靜的通訊終端開始震動。

啪，啪，此起彼伏響聲在窗戶那響起，眾人轉過頭去，一個個可怖得臉貼近了車窗。

「我的媽呀，什麼東西那麼丑！」 坐在副駕駛北尚尖叫著，向芪楊身上撲了過去。

芪楊嫌棄的想推開他，半晌，推不動，說，「怕什麼，不就是喪屍嘛，我們在車裡，有什麼好怕的。」

北尚犟道，「這也是第一次看到喪屍啊，你什麼態度啊。」

因為未成年人腺體未發育完整對於腺體病毒的潛伏較長，且不易檢查出來，好幾年前，因為一個臨時隊伍出任務，攜帶病毒回了學校，感染了上千名的學生，這是血淋淋的教訓，為了避免病毒在內部傳播，也防止悲劇再次發生，學校取消了很多的實踐課，改為實機模擬，所以在學校待了那麼久的大學生，連喪屍真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模擬實驗課中，老師講過喪屍會被血液，光源和信息素所吸引，我們把車內的燈光關了吧，他們應該是看到光源才過來的。」說完，宋澤將車內燈光了，內部也陷入死寂。

這招很有效，外面也安靜了不少，眾人屏住呼吸，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外的動靜小了不少，又傳出一陣死寂。

北尚壯了膽子，向窗戶那看去，突然，一個泛著綠光的眼睛和他相對，他嚇得發不出聲音，直接跳進了芪楊懷裡。

結結實實的一下，把芪楊砸的夠嗆，看來關燈這招不管用。

「別在這等了，開車！」低沉的男音在車內響起。

宋澤：「是前輩嗎？」

那人沒有回答。

以為是時言回來了，結果聽聲音又不像他的，

四周太暗，三人基於對彼此的了解，把頭轉向痴痴傻傻的辛夷。

辛夷大概是被盯煩了，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不能死在這裡。不悅地下達了命令，「再不開車，我們都要死在這裡，槍給我。」

北尚有些驚訝地說，「你居然會說話？」

他們還一直因為辛夷是個有智力問題卻不會說話的人，之前時言也和他們說過他的智力只有三歲，他們還一直以為辛夷只會說嗯。

辛夷的耐心值不高，見對方還沒有行動，冷冷地說，「我不想重複第二遍，虧你們還是大學生，聽不懂人話？」

「好，好的。」北尚怯懦的把芪楊的突擊步槍遞了過去，畢竟司機不需要拿槍的。

「前輩，你要怎麼做？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坐在他旁邊宋澤說道。

辛夷拿著槍，用手輕撫了一下，將車窗放下一小節，正好能放出槍口，「開車，把那個人的通訊終端打開找出口，你們兩個不是廢物的話就配合我。」

芪楊系好安全帶，踩了油門，發動機傳來陣陣悶響，車子上載了太多了喪屍，超載了，即使是吉普車也只能一點一點艱難前行。

辛夷放下全部的窗戶，探出半個身子清理著車身上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