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程錦朱徹底撒了歡，從射箭攤子離開之後就去看雜耍，買蜜餞，不管她做什麼，宋白榆都只是在背後默默的跟著她，沒有一丁點要阻攔的意思。

一直到坐上了回程的馬車，程錦朱都還是一幅意猶未盡的模樣。

彼時她一手捧著新買的蜜餞，一手攥著宋白榆的裙擺，眼睛亮晶晶的問：「宋白榆，等探春節那天，我們還來行不行？」

我們？

聽到程錦朱的用詞，在看她那雙發亮的眼睛，宋白榆心裡還有些驚訝，對於一向討厭她的程錦朱來說，用我們這個詞來形容她倆，實在是屬於對她的認可了。

宋白榆沒有馬上答應程錦朱，她說：「這事我也沒辦法向你保證。」

「宋白榆，你這話什麼意思？」程錦朱問。

「意思就是我不確定程小姐接下來住哪裡，你如果住在宋府的話，當然可以，如果住在宮裡，恐怕不那麼方便。」宋白榆說。

宋白榆的話，讓程錦朱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確切的說是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

她稍稍抬眼，打量了一眼宋白榆，又抿了抿唇，到最後好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宋白榆，這次我跟你回家，可是你要向我保證，以後不許再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

今天宋白榆帶她逛街，她的氣已經全消了，而且仔細想想的話，同樣是寄人籬下，但是在宮裡卻不如在宮外舒心，更何況秦華歌那人總是讓她感覺提心弔膽的，潛意識也告訴她，少和秦華歌接觸為妙。

兩相對比一下，還是已經熟悉了的宋白榆好一點，也僅僅是好一點。

「放心吧，小金珠，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絕對不會再犯，等探春節那天，我再帶你出來。」宋白榆說。

剛剛宋白榆明明叫程錦朱叫的是程小姐，而在程錦朱選定了住所之後，她又一下子就把稱呼換成了小金珠，這樣細微的變化，程錦朱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皺著眉，打量了宋白榆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程錦朱已經不願意再去計較宋白榆對她的稱呼問題了，甚至還覺得宋白榆叫她小金珠，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程錦朱說。

理智告訴她，她討厭宋白榆，而此時，她已經對宋白榆沒什麼感覺了，卻還是故意做出一幅兇巴巴的樣子，哽著嗓子威脅。

「自然不會。」宋白榆說。

大小姐凶還是凶，她卻能感覺出來，對方比起之前在各種宴會上見到都那種凶已經不一樣了，而且這分明不是凶，是故作姿態的可愛。

宋白榆手指莫名有些癢，她搓了搓指尖，按耐住了想要戳大小姐臉的衝動，本來就不舒服的喉嚨卻愈發都癢了。

程錦朱能感覺到，宋白榆的目光一直在看她，可宋白榆並沒說什麼，她也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