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榆找到程錦朱的時候，程錦朱正站在一個射箭攤子前，攤子旁邊立了塊板子，上面寫著十文錢一次，射中目標者得銅錢一貫。

「你想玩？」見程錦朱一直站在那裡，宋白榆問。

程錦朱沒有直接回答，她看著宋白榆道：「宋白榆，你會不會射箭？」

「不會。」宋白榆搖了搖頭。

這個結果程錦朱早就知道了，她笑了笑說：「要不然我教你吧。」

宋白榆不知道程錦朱在打什麼主意，看著程錦朱發亮的眼睛，她還是點了點頭，而程錦朱立刻從錢袋子里拿了十文錢給了攤主。

接過攤主遞來的弓箭，程錦朱放到了宋白榆手裡，她道：「你先試試。」

宋白榆的眼睛是用來讀詩書的，宋白榆的手是用來寫字畫畫的，她從來都沒拿過弓箭，不過她也見過別人射箭，倒不至於無從下手。

只是真的把箭搭在弦上，宋白榆才發覺看別人輕輕鬆鬆拉開的弓實際上很重，而且頭昏昏沉沉的，她根本看不清楚遠處的箭靶，手一松，箭直接掉在了腳下。

攤主也看到了這一幕，怕宋白榆不認，他走過來道：「姑娘，箭一離手就算是射出去了哈。」

宋白榆點了點頭，她對著程錦朱笑了笑，看著她那張越發蒼白的臉，程錦朱只覺得或許在秦京城身負才女盛名的宋白榆此刻受到了打擊，她一邊又取出了十文錢放在了攤主手裡，一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支箭走到了宋白榆身後道：「你們這些閨秀啊，也就會吟兩句酸詩。」

話音落下，她握住了宋白榆的手腕，拉弓搭箭，僅僅是一眨眼的空檔，那支箭就朝著靶子飛了出去，看到程錦朱射出這一箭，攤主額頭上都開始滲出冷汗。

可箭落下之後，卻沒中靶心，而是在偏離了靶心不到一指的距離。

看到這一幕，攤主立刻鬆了一口氣，他道：「姑娘，這個也沒中哦。」

「我知道。」程錦朱說。

她沒有繼續理會攤主的意思，而是認真的看著宋白榆道：「宋白榆，你剛剛和我一起當街射箭了，我們現在算是綁在一根繩上了，如果以後見到了我哥哥，你可不能提今天的事。」

這一刻，宋白榆才知道程錦朱為什麼突然教她射箭了，合著大小姐打的是和那天在景平王府吃糕點一樣的主意，就是和她綁在一起。

歸根結底，大小姐還是不信她。

「放心吧，大小姐，我不是那樣的人。」宋白榆說。

宋白榆是認真的向她承諾，而程錦朱聽到對方口中那句大小姐的時候，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奇怪。

她搖了搖頭，咽下了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道：「我要去那邊看看。」

「不射箭了？」宋白榆問，她覺得大小姐是喜歡射箭的。

「不玩了，沒意思。」程錦朱扭頭看了攤主一眼，搖了搖頭。

察覺到她的目光，在想想她剛剛那支箭，宋白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剛剛那一箭是故意射不中的。

估計也是不好意思拿攤主的那一貫錢。

以前只聽說大小姐頑劣，沒想到她還挺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