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一語中的，真聰明，那你為什麼哭？又為什麼發笑？」

厲君顏的心被舒茵一手掐住，抓到要害，動彈不得。她發現了，舒茵總是能一眼看清她，而她卻猜不透舒茵在想什麼，在笑什麼，又在悲傷什麼。

舒茵眼淚滾流，笑著望她。

「我笑你，可憐。」

舒茵悶悶的低頭埋進膝蓋中，她沒說，她悲的是，無法反抗，她連自己嘲笑的可憐之人都抵不過，生活突然荒誕滑稽，到頭來，竟然是自己在笑自己。

而她哭的又何嘗不是現在看不到光亮的自己。

「不哭了，不哭了，是是是，我可憐又可恨。」厲君顏不以為然的給她擦眼淚，知道孫欣妍是她在乎的女人，不想管也得管。「你想換個住處，還是換個公司？會害怕你那個薛總嗎？」

舒茵撇開頭，像個任性嬌氣的小公主。

「沒時間了，我得去上班，你想坐我的順風車就在二十分鐘內收拾好。不然我不等你。」

二十分鐘後，舒茵坐上她的副駕駛。上一次等舒茵吃午飯其實就期待舒茵可以坐自己的副駕駛，奈何幾句話談崩，今天倒是乖順。

「想換公司來螢惑找我。」

厲君顏在車裡喊，舒茵頭也不回進了自己公司。

薛耀來上班時潦草看了一眼舒茵，進了辦公室，彷彿昨晚根本沒有發生什麼。

舒茵心裡沒有恐懼，怒和恨意瘋長之後，小小的為難反而不足掛齒。

相比從前全神貫注的工作，現在舒茵感覺頭腦灌滿了沉重的瀝青，整理不出頭緒，摸不著方向，也覺得做這些工作突然毫無意義。

做好了工作就能改變妍妍被傷害的事實嗎？

根本不可能。

中午一個陌生號碼響了兩次，如果是打錯對方不會繼續打。

電話執著響了三次。

舒茵接通。

「下來，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是蘇峭。這位厲君顏的狂熱追隨者，有點瘋魔，舒茵倒是覺得她目標明確，心思沒那麼臟。

下樓與她坐進附近咖啡吧，舒茵不知道這人找她做什麼。

「我直接說吧，我不希望你跟君顏姐有更多的糾纏，我喜歡她，我會一輩子守在她身邊，而你，現在成了我的絆腳石，你開個價或者說條件，怎麼你才能離君顏姐遠一點？」

這像偶像劇里女二號的台詞，舒茵神色平靜，看著蘇峭，她今天乖乖的牛仔小短裙，看起來十幾歲，年輕小姑娘的直性子其實很討舒茵的喜歡。

「她要我住在她家，我該怎麼辦？」舒茵誠懇的表情，蘇峭眉頭一皺。

「為什麼？你到底哪點吸引人了，君顏姐眼睛瞎了才看上你。」

舒茵突然想到一件事。

「蘇唯也是你堂姐？」

「問這個你想幹什麼？」

舒茵看著蘇峭，呆愣片刻，她動了其他心思。

「我在找一個朋友的下落，如果你能請你堂姐幫我的忙，那我就沒有在厲君顏家裡住的理由。你想讓我遠離厲君顏，我答應你，只要你堂姐幫我找到我朋友並且把人平安交到我手上。我就與厲君顏斷得幹幹凈凈。」

蘇峭看著舒茵文靜的容貌和眼睛，有些不相信。

「你不喜歡君顏姐？」

「我不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