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502出來，嚴烊深吐一口氣。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可就慘了。」

舒茵也在後怕，會這樣收場，意想不到。

「我自己要去的，跟你無關。」

「啥？你自己要去的？不是你那個薛總請君入甕的嗎？你快別在他手下幹了。」

薛耀。

被嚴烊提醒，舒茵心裡某個不舒服的地方終於想通了，上次為什麼突然出差遼水，那邊本就沒有多少業務，常年難以看望外公外婆舒茵還為此無比遺憾。這次突然就去遼水，待了一個星期，還特意提醒回去看看。

而這次，是薛耀要過來談生意，就算他不知道厲君霖做了什麼，但也多多少少知道厲君霖是個畜生吧。

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故意帶她來的。或者，就是厲君霖授意，讓薛耀帶她來。

自己的頂頭上司也跟厲君霖扯上關係，為了整治自己。

薛耀是厲君霖的工具人。

自己手裡有什麼工具能與厲君霖抗衡嗎？

舒茵轉頭看向嚴烊，如果她沒有工具，沒有資本，那至少可以有一個復仇盟友吧。

「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厲君霖，為什麼裝作不認識。」

「我要讓他愛上我啊。」

舒茵：...............

「聽起來你很有自信。」

嚴烊笑笑。

「改天給你看我哥的照片，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他那麼愛我哥，這張臉肯定可以讓他再淪陷。再說，我覺得還不賴啊。舒茵姐考慮姐弟戀請算我一個。」

知道他在開玩笑，舒茵沒多說什麼。

她在想，自己身邊能用的籌碼可能有哪些，嚴烊？厲君顏？付啟瀾？憑一己之力，她好像除了被厲君霖按在地上虐，根本無法反抗。但如果能讓這幾個人幫助自己，那是否有一天可以報仇？

「走吧，君顏姐在下面等你。」

嚴烊開著電梯門，按住門送舒茵，舒茵看他不打算出來的樣子。

「你知道我也恨厲君霖嗎？」

舒茵站在門口對他平靜的說，有什麼種子在心裡種下，等待滋養發芽。

嚴烊笑得很漂亮，他薄唇咧開，有種精緻的好看。

「我全都知道，我會幫你的。」

黑暗中一抹火苗微微亮起，無望的日日夜夜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上，她為這句「我全都知道，我會幫你的。」濕潤了眼眶。

門關上，嚴烊離開。

轉過身，厲君顏高高瘦瘦的一人就插兜站在她不遠處。

這一刻她下定決心，無論厲君顏是黑心虎還是暴虐狼，她要把她作為自己跟厲君霖談條件的籌碼。

厲君顏張開雙手，等待自己的貓撲向自己。

舒茵幾步走近，她的氣息又改變了，這次面對厲君霖居然沒哭著回來，有進步。

舒茵喝了很多酒，爛醉如泥，醉了不吵不鬧，安安靜靜靠在厲君顏肩膀上，看著這些剛剛認識的陌生人玩鬧，她體會不到她們的愉悅，也無法共情他們放浪的快樂。她腦子裡一遍一遍播放的是妍妍被傷害的畫面，是厲君顏逼迫自己看視頻的暴力，是孫叔斷掉的腿，是趙姨一夜白了的頭髮和枯萎面容，是外公遇險的揪心場面。

可能，這片沼澤她已經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