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說: 綁定紅娘系統後我真香了 作者:潇夜吃夜宵 字數:2028 更新時間:2023-05-05 06:57:50
「你定要這樣折磨你前輩?」腕上的黑龍透過神識詢問季鈺。
少年面上欲泣神情未變,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雙肩耷拉下來,卻緊抓住左腕,似要將黑龍活活掐死,用神識回應黑龍:「別多管閑事。」
黑龍也沒再多說,吸食起季鈺的貪心和疑心來,畢竟填飽肚子、恢復修為才是大事。
尹雁南默默低下頭,長長的嘆息從喉嚨里發出,心裡亂得要命,腦袋裡系統還在不斷勸他開口說句話。
他也想啊,但力不從心,就像是被一層罩籠住,所有訴說、吶喊、嘶吼都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可這有什麼用?身前人又無法透過這層罩看出他心中所想。
「前輩還不走嗎?」少年背對著他,肩頭微聳,聲音像是梗在了喉嚨里,酸澀又難聽。
「小鈺兒,你聽我說……」尹雁南頓了頓,將要說出的話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苦澀在口腔蔓延。
少年轉過身,眼眶通紅,空洞的黑瞳對上他的眼睛,沒有一絲生氣,刺得他心頭猛地一抽,總感覺身前人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忍不住伸手攬住少年的肩,將少年緊緊抱在懷裡。
季鈺也順勢把頭埋進他的肩窩,雙手從腋下穿過,摟住那似是稍一用力就會折斷的腰身。
少年的胸膛雖單薄,卻不失溫暖,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擊著耳膜,他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安,思緒漸漸飄回過去,飄回那個十五歲的尹雁南身上。
那是媽媽走後的第三個夏天,他剛上高一,十五六歲的小孩本就不安分,夏日炎熱,更加躁動不安,性子里的惡劣也滋生髮芽,最終蔓延到了他身上。
剛開始還只是筆、書不翼而飛,興許是見他無動於衷,便變本加厲,開始勒索起錢財,而他又能有什麼法子?被十幾個人圍起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壓得他喘不上氣,乖乖跪在地上,供奉財物。
鼻青臉腫地回家,灰頭土臉地上學,就是他高中三年的寫照,總想著忍忍吧,三年很快就過去了,確實,忍到聯考失利、被趕出家門,這三年不照樣還是過去了?
只是「沒媽的東西」「小娘炮」「啞巴」這些侮辱性的話語直至今日還在耳邊環繞,還有間歇性失眠伴他左右。
那時的他是無助的,是弱小的,無論說什麼都沒人會相信。
但……現在不一樣,不是嗎?在這兒至少小鈺兒會信他,即便不信,有人能聽他說也是好的。
他輕輕靠在少年的胸膛上,聆聽著少年的心跳,緩緩呼出一口氣,像是吐出心中積壓已久的悲傷,聲線有些不穩,就像是在空氣中畫下斑駁筆觸,「我……不是在疏遠你,只是我也很害怕……」
少年怔了怔,抬起頭,盯著男人未被金屬面具遮蓋的下顎角,黑眸中似有暗潮湧動,「前輩在害怕什麼?」
尹雁南把頭埋得更深,手也愈發用力,「我怕說錯了話,你會……」
「不會的,絕對不會!」少年的聲音斬釘截鐵,「無論前輩怎樣,我都不會離開,我永遠都是前輩的小鈺兒。」
字字句句直擊心臟,他仰頭,一眼便望見少年眸中的星辰大海,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少年的衣襟上,暈開深深的印記。
少年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幫他擦去眼淚,卻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態,只能將他按進懷裡,企圖透過這樣的方式給予他安慰。
胸前的布料漸漸被淚水打濕,男人壓抑著哭聲,但還是有幾聲啜泣瀉出,都快把他的心哭碎了,一手撫上男人的後腦勺,一手輕拍那輕顫的背脊,微微曲腰壓低身軀,湊近男人的耳朵,輕聲安慰:「前輩不必擔心,不論如何,小鈺兒都會陪著您。」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情緒穩定下來,也停止了哭泣,靠在他懷裡,垂著眼睛直發愣。
「可有好些?」他輕聲問,手指摩挲著男人脖頸上突出的骨頭,力道不輕不重。
「嗯……」男人點了點頭,揉了揉泛紅的鼻尖,抬起頭顱,與少年對視,「小鈺兒,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少年輕輕搖頭,唇角微微上揚,漾起一抹極淡的笑,「不需要,我不需要前輩什麼都告訴我,我只想知道前輩為何連斷尾都不曾與我提起?」
「你怎麼知道的?」尹雁南皺起眉頭,眸中劃過一絲疑惑,身後的斷尾也隨之豎起。
「我也是剛發覺的,畢竟前輩的尾巴可不老實」,少年含笑道,下垂的唇角也揚起了個好看的弧度,「前輩能告訴我嗎?」
「就是……上次被王木陷害,才……」尹雁南不忍繼續說下去,怕傷了少年的心。
「前輩的意思是為了救我才會斷尾?」少年瞪大雙眸,不掩吃驚之色,緊接著便是深深的懊惱,伸手捂住臉,止不住地自責,「都怪我,怪我看不見,才會害前輩……」
他剛想出聲安慰,少年卻忽而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前輩,你這樣讓我如何能心安?受了傷我也不知,去了哪兒我也不曉,要是哪天出了事,我又該如何?」
「對不起,小鈺兒,讓你感到不安了」,他的心頭莫名湧起一陣愧疚,眉眼流露出一層傷感,「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那我們一言為定。」
少年伸出小拇指,他不由失笑,勾住少年的小拇指,輕輕搖晃,「一言為定,決不食言。」
季鈺同樣展顏微笑,又關心他道:「尾巴還疼嗎?前輩。」
男人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只是斷了一截,有些難看罷了,不礙事。」
「那就好……」季鈺輕嘆一聲,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真是可惜了前輩如此好看的尾巴。」
以後只能供他一人觀賞了,這句話季鈺沒說出口,前輩的斷尾還在他空間里供得好好的呢。
呵,斷了尾巴的狐狸又能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