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雁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飛撲而來的蛇狠狠咬了一口，他忍痛扯下脖頸上的蛇，手握長劍，不斷斬殺躍起的毒蛇，護著季鈺。

「師兄？」王木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只見那王木站在洞口，居高臨下地盯著兩人，面上笑容詭異：「哎呀，師兄怎會如此不小心？落入我倆捕獸的陷阱中？」

少年目光幽幽，抬首望向王木，讓人不寒而慄，厲聲道：「師弟如此加害於我，就休怪我無情！」

「師兄，先別急著運功，蛇毒會加快發作的，死相很難看哦。」王木輕飄飄地說，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季鈺冷哼一聲，一抬手便抓住沖向他的蛇，「咔噠」一聲，那蛇居然直接被少年捏碎了腦袋，鮮血從指縫中滑落，滴在腳下的蛇堆上。

「小鈺兒！」尹雁南趕忙制止他，「這樣你也會中毒的！」

王木被季鈺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瞟了眼洞中的尹雁南，依舊嘴硬道：「呦呵，師兄竟還與魔修勾結？師兄別擔心，待回蒼華門後，師弟會替師兄一五一十地上報掌門，順便為師兄風光大葬的。」

猖狂的笑聲縈繞在兩人耳邊，尹雁南這時才注意到懸於頭頂的利刃，一旦落下，便是千瘡百孔，王木這次是下了狠手要將他們置於死地。

坐以待斃從不是他的作風，即便是毒發身亡，他也要帶季鈺離開這裡！

體內的魔息隨著蛇毒的擴散而一點點流失，他無法再猶豫，拽著季鈺，正打算硬碰硬、搏一搏，季鈺卻猛地撞向洞壁，一條隧道竟就這樣憑空出現在眼前。

可這隧道極窄，就算是一人進入，也有些困難。

頃刻間，王木割斷了吊起利刃的繩子，數十柄長刀沖兩人刺來，時間緊迫，尹雁南來不及多想，一把將季鈺推進隧道，「快走！」

季鈺轉頭望向他，只見男人用冰暫且凍住下落的刀刃，隨後沖隧道奔來。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在進入隧道的前一刻，長刀突破冰層，迅速落下，連同蛇群一起被砍斷的還有男人的尾巴，那條季鈺方才還說最喜歡的尾巴。

鑽心刺骨的痛順著脊椎骨直達大腦，尹雁南顧不上疼痛，也來不及把斷尾撿起，隧道口還不斷有毒蛇湧入，只得迅速用冰封住入口。

「前輩……」季鈺摸索著隧道壁，一步步向他走來，「您可還好？」

尹雁南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虛弱，暫且封住自己的穴道，避免蛇毒擴散，「我沒事。」

他從空間中拿出照明珠，照亮了漆黑的隧道。

相比於他的狼狽不堪，季鈺完好無傷，只是進入隧道時弄了點小擦傷。

少年被突如其來的亮光晃了眼，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直到適應了亮光，才注意到尹雁南身後滴落的血滴和地上的斷尾，他瞳孔猛地一縮，嘴唇張了張，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漸漸發幹，全身也跟著輕微顫動，可他卻不敢上前詢問前輩傷勢如何，在這一刻他竟怨恨起自己那時的自私，要是早些和前輩說自己能看見了，是不是前輩就不會……

他合了合眼，像是在沙漠許久沒喝水的旅人,聲音沙啞得厲害：「前輩，我……」能看見了。

這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尹雁南就因太過虛弱直接退化為獸態，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