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看著賴在他床上睡得正酣的少年。

十幾秒後，揪起少年藏在被子里的尾巴，啪嘰就把他給扔到了地板上。

然後自己再鑽進被筒里……嗯，不錯，確實能暖床。

「嗚嗚……主人……為什麼要扔我下床……」少年迷迷糊糊地扒著床板想爬上來，「人家可以給你暖床……」

「夠暖了，你睡地板吧。」男人一伸腿——再度無情地把少年踹下去，然後轉過身去，拉拉被子睡著了。

「唔……主人……」少年挪啊挪，挪到一個還算比較暖和的地方，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男人從床底下把滿身灰塵的少年拉了出來，一把給扔進浴缸里，打開花灑，拿起馬桶刷，把少年全身上下給刷洗了個幹凈……

剛被沖洗完的少年頭髮濕漉漉的，兩隻小貓耳還微微地打著顫，身上也一抖一抖的，可憐兮兮地蜷縮在牆角里，可憐兮兮地看著男人。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了他幾秒，走回浴室拿了條大毛巾過來，扔到少年身上。

「我向來沒什麼耐性——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

少年裹著浴巾小小聲的，「因為我沒有地方去……」

「一隻貓妖。」男人蹲低身子，褐色的瞳孔深深看向少年，「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出賣你？」

「你怎麼對我都沒有關係……」少年的眼睛水汪汪的，「我相信你。」

男人「嘖」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窗口邊抽了根煙，又去餐廳倒了杯酒。

少年的眼神一直追隨著男人修長的身影、側影、背影，眼珠子跟著他左轉轉，右轉轉。

「你要知道。」男人又轉了回來，停步在少年面前，「我是個變態。」

其實男人是不是變態對少年來說無關緊要，他只是單純的要跟著他，不管他正常或者不正常，他都會堅定不移地跟著他。

男人也不太在乎少年為什麼會是只貓妖，就算他是個人類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踹他出門，只是少年擁有貓的能力，總是能再次從窗戶竄進來，次數多了，男人也就懶得再管了。

只是男人總是經常坐在沙發里發獃，望著某個角落一盯就是幾個小時，少年每到此時就會撲到男人懷裡，毛絨絨的小腦袋蹭來蹭去，直到把男人蹭的心煩了，一把就把他抓起來扔到一邊去。

少年揉揉摔的有點痛的屁股，喵的叫一聲，便變回貓身竄出窗外了。

時間久了，少年也不再自討沒趣，索性也懶得變人了，直接就維持著一隻小灰貓的原形，乖乖地趴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只要男人在家的時候，他就不動也不叫，把自己偽裝成隱形。

男人倒也無法完全無視少年，從超市買了些貓糧回來，倒在盤子里端到少年面前，少年反而是某種條件反射般，迅速就竄到了離男人幾米遠的地方。

男人盯著少年的貓眼看了半晌，突然輕輕喚了聲，「過來。」

少年懶洋洋地舔了舔爪子，扭過頭去，趾高氣昂的擺明了不理男人的態度。

男人把盤子放在地上，人也貼著牆根坐下，單手架在膝蓋上，後腦勺抵在牆上，仰著頭閉著眼，喉結在暖色的光線下微微顫動，弧度完美的側臉簡直好看到過分。

片刻後，少年遲遲沒聽到動靜，便轉過頭來，看到男人把腦袋埋進了膝蓋里，肩膀還一抖一抖的。

想了想，少年還是變成了人形，小步走到男人面前，蹲下，揪了揪男人的衣角，「你怎麼了？」

「我只是不吃你喂的貓食而已啊，不至於氣哭吧……」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