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捅了羅光後，拔刀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當然有血流出來？」

「流出來？」

胡婉如點了點頭：「對，流出來，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他一直看著我，我就把他翻了過去。」

楚銘賦對著單面鏡招了招手，蒲景輝帶著人快速進來：「帶她去拘留室。」

胡婉如看著楚銘賦：「楚隊長，我還要說什麼？」

楚銘賦看向羅小蕊，羅小蕊把剛才的詢問筆錄打了出來，走到她的面前：「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在下面簽個字。」

胡婉如看完筆錄後，快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蒲景輝把她帶走，羅小蕊收拾東西，見楚銘賦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頭兒，有什麼問題麼？」

「還是之前的疑問，為什麼一個人要用兩把刀作案？還有，羅光的隨身物品去了哪裡？我們在胡婉如家裡可沒有找到羅光的東西。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吳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這才讓她放鬆警惕，沒有把兇器處理掉。」

「還有她根本不知道，刀刺進身體在拔出的時候，血是噴濺出來的，所以，單從這兩方面來看，可以確定，她在撒謊。」

「撒謊？她有要保護的人，想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楚銘賦摩挲著下巴：「或許吧，但我越來越肯定，現場肯定還有一個共犯。」

「泄憤不假，報仇也不假，但很多線索還沒有說通。」

羅小蕊眨了眨眼：「頭兒，我腦細胞不夠用了，要不你分我一些？」

「還有一個問題。」羅小蕊停下手上的動作。

「什麼？」

「你怎麼知道吳霄不是兇手？明明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起初是直覺，後來我們去了現場，發現那天是陰天，胡婉如根本不可能看清吳霄的穿著，這裡有了貓膩，吳霄作案的幾率就降低了，再加上，他是個左撇子，小時候手受過傷，我試探過他，他的慣用手是左手。」

羅小蕊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兇手是個右撇子，邵法醫說過，從傷口的走向可以看出兇手的慣用手。」

「下面我們就要想辦法，揪出這個神秘人。」

「我記得現場還有一個血腳印，那個尺寸肯定不是胡婉如的。」

「沒錯。」

「小蕊，最近發現一家味道不錯的燒烤，下了班要不要去擼串？」

「真的？」羅小蕊資深吃貨，聽到吃的兩眼放光，又覺得他們老大不幹完活肯定不會去放鬆，突然請他們擼串，這其中肯定有貓膩：「頭兒，今晚不加班麼？」

「也不能天天加班，勞逸結合嘛。」

羅小蕊一笑：「那沒問題。地址在哪兒？」

「蓮花巷。」

三個字一出，羅小蕊就知道確實是她想多了：「我就知道……」

羅光住在48號，胡婉如住在113號，她每天都會路過羅光家，不知道每次路過的時候，她是什麼感覺。

楚銘賦拎著一袋瓜子靠在電線桿上悠閑地嗑瓜子，這時見到一個收紙箱的老頭，正把一個什麼東西包裹起來塞進三輪車。

楚銘賦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麼，快步走了過去：「大爺今天收穫不錯嘛。」

大爺搖了搖頭：「這還叫好啊，也就是今天幸運，那家買了新家電，我下手快才搶到了這幾個箱子。」

楚銘賦指了指舊衣服包裹的東西：「大爺，這是什麼？」

「人家丟的鞋子。」

楚銘賦打開來：「看起來九成新，怎麼就不要了？」

大爺立刻提升警惕：「丟進垃圾箱的，我撿來的。」

「能給我看一下嗎？」

大爺拚命搖頭，推著三輪車就要走。

楚銘賦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我買你的可以麼？」

大爺看了看他的錢包，再從頭到腳打量了他，搖頭：「你也說了是九成新。」

楚銘賦無奈又從錢包里掏出一百遞給大爺：「兩百，可以麼？」

大爺看了看錢包，再看看鞋子，怕面前這個大高個反悔，見好就收，從楚銘賦手裡抽出錢，痛快的把鞋子遞給他。

楚銘賦把瓜子倒給大爺，大爺把瓜子揣進口袋，沖他咧著嘴笑，露出一口黃牙。楚銘賦把裝瓜子的塑料袋翻了個，裝起了那雙鞋。

大爺心滿意足的推著三輪車走了，一臉高興的模樣，走遠了才嘟囔了一句：「遇到了一個傻子，一雙破鞋換了二百。」

楚銘賦小心的打開舊衣服，鞋底的花紋他再熟悉不過了。

羅小蕊驚呼：「頭兒，是那雙鞋。」

楚銘賦使勁點了下頭。張開臂膀一左一右攬著羅小蕊和蒲景輝：「走，擼串去。」

不出所料，這雙鞋正是案發現場留下的第三枚血足跡，鞋子里提取到的皮屑DNA屬於一個名叫石東的人。

楚銘賦這下樂開了花：「原來是他，沒想到繞了一圈，這個石東他們曾經打過照面。」

抓捕石東的時候，他還在水晶宮上班，這段時間，羅光和吳霄雙雙摺了，他成了水晶宮裡唯一的大哥。

此刻的他正在某個包廂里和客人們一起快樂，一首歌正唱到一半，被刑偵支隊的人帶走。

審訊室。

石東還有些懵：「你們抓我幹什麼？」

楚銘賦沒有跟他廢話：「6月13日凌晨，你在什麼地方？」

「能在什麼地方，上班唄，下了班就回家睡覺。」

「下班？我看你下班回的不是自己家吧。」

「警官，我回不回家，回哪裡有什麼問題麼？」

「石東，我們懷疑你跟羅光的死有關。」

石東瞪大了眼睛罵道：「該死，我就知道那個女人靠不住。」

「說說吧。」

石東沒了剛才趾高氣揚的感覺，他癱坐在審訊椅上。

「那天，是我給吳霄發了消息，引他去蓮花巷，他跟大蝦發生口角，我想利用他，把這事情栽贓在他身上，這段時間看吳霄一直被你們關著，以為事情過去了，沒想到……你們還是找到了我。」

「我們在那天的監控里找到了你，你以為混在人群里我們就發現不了你？還有現場那雙帶血的鞋子，鞋子上有你的DNA，也有羅光的血跡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