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文也懵了。

他看著沈過：「你說什麼？」

「祭劍...師父給我的這把劍。」沈過說著，將大劍從身後抽出，放在了桌上。

玄鐵劍，即使在燈光下依舊暮沉沉的，不透出一絲明光。

「這是蕭厲打的劍。」薛子文沉默了一下，說。

「師父說，這劍雖然有撕裂天地之勢，但要想斬殺邪神，還是不夠。」

需要以血肉滋劍，才能讓劍具備向邪神的能力。

「...我從未聽說過。」薛子文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被綁架了一般，說一句完整的話都極其艱難。

沈過沒接話。

在拿著那張薄薄紙片，看到祭劍兩個字的一瞬間，沈過整個人都像是被打了一棒一樣，是暈的。

好歹也借三皇子的光跟著先生學了四書五經，但在讀沈沂塵留下的信的時候，他竟有種自己不識字的感覺。

不能接受。

所以他在山上又一個人呆了一會兒，這才走了下來。

聽到他說祭劍的薛子文顯然也很受衝擊，好一會兒都沒再說話。但沈過已經在山上吹了那麼長時間晚上的秋風，已經被迫緩過來了。

這是師父交給他的，不容他置疑的任務。而不是徵求他意見的建議。

這是師父的意志。

他只能去執行。

沈過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燈火搖曳，薛子文在明黃的光下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這太突然了。」

「為什麼沈沂塵會突然想到要祭劍？」

薛子文不像是在問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沈過其實也有這樣的疑問。

事情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他們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什麼，然而缺失的線索太多，縱使有些想法，但也難以串聯。

「宮裡恐怕要出事。」薛子文揉揉眉心，說，「我不是說沈沂塵出事前，有人見到有宮裡的人上山嗎？看你的反應，估計沈沂塵之前也沒有提過祭劍的事，這麼突然的出現這種想法，很難不懷疑是有誰提示他了這件事。」

沈過沉默了一下：「但師父不會輕易地聽從別人的話...」

「是的，所以中間肯定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別的問題。」薛子文說。

還有話他沒說出口，那就是其實沈沂塵自他們決裂後，活的慾望一直不算很強烈。

沈過又沉默了起來。

薛子文發現這小孩挺不一般，雖然年齡不大，但非常的能沉住氣。

果然，沈過再抬起頭時，眼神就不一樣了。

「他們想要動三殿下。」

「三...哦，是那孩子。」薛子文反應了過來，「嗯...讓你出宮，趁機動三皇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沈沂塵不是說，只有吃了血肉的玄劍，才能傷到邪神嗎？」薛子文皺起了眉頭，「你不在，他們拿什麼對三皇子不利？」

「但是這是師父告訴我的。」沈過聲音嘶啞了，「其他人並不一定知道。」

薛子文看著他，漸覺出了心驚。

「小沈過，如果是這樣。那你可要快點趕回去了。」

「宮裡的那幫人如果真的趁你不在，想要做點什麼的話，三皇子和其他人，總有一個會陷於死地。」

「就看你師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