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過，朕要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只要三殿下一日沒瘋，我不會准許人傷害他。」沈過跪在地上，聲音堅定。

男人凝視著他，寒聲道：「倘若他瘋了呢？」

「若三殿下做出傷人害己的事...我定會履行職責。」

皇上並未作聲，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就好。」男人冷冷地說道，「別忘了你肩上不是兒女情長，是整個天下蒼生。」

「沈沂塵的徒弟，別讓我失望。」

沈過猛地驚醒，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冰涼的劍身。

玄鐵不近人情的溫度傳來，略微讓他清醒了一些。

他其實晚上不需要睡眠，只有在白天太累的時候會小憩一會兒。最近說實話，和前段時期的混亂相比，最近簡直祥和寧靜的像是在做夢。雖然小皇子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因此這些也都不算問題。這種情況下，沈過還能無意識地抱著劍睡著，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比自己以為的要憂慮的多。

沈過回想起剛才的夢境，要說是夢境也不全然準確，皇上確實和他進行過類似的交談，而他的回答從未變過。

皇上對於他的回答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提點了他一下。當時沈過只覺得舒了口氣，但每每想起來那男人面無表情的面孔和聲音，都覺得背後發冷汗。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驚醒的夜裡，他終於明白為什麼。

...原來他一直擔心皇上會把這件事交予他人。在他之外，重新找那個履行當初他擔下的職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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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小皇子剛醒，眼神是空茫的，小獸一般。因為沒塗脂膏，半張臉上的紋路也格外的清晰。

他一醒就坐了起來四處張望，尋找什麼東西似的，一直被人輕輕扯了下手才停下來。

沈過喊他：「殿下。」

聽了這句殿下，小皇子像是被人摁了什麼機關似的，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他看向沈過，然後把臉湊了過去。

沈過罕有地猶豫了起來。

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他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養出來的習慣，自己明明沒有一直慣著小皇子...

小皇子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長長的眼睫垂翹著，很乖的樣子。沈過毫不懷疑，如果他不動，小皇子就會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最終他敗下陣來，認輸似的親了下熙端的唇。

小皇子這才滿意似的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沈過才聽到他夢囈似的「過之？」

好像是從沈過沒壓得住自己的那天起，再叫小皇子起床時，這人就耍賴地要沈過親了。

這算什麼事！就算他們心意相通，但身份有別，哪有皇子追著自家下屬要親的...

沈過廉恥心重，這麼一想，只覺得整個人都燒起來似的。心道自己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偏偏他還拿這人毫無辦法。若是清醒的熙端，當然可以給人講道理了，但無奈每次憑本能做出這些事的都是不清醒的小皇子。就算提前和人講了道理，到時候小皇子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更不用說能想起誰說的話了。

他就知道自己喜歡沈過，因此本能地就貼過去和人親近。

結果就是，小皇子是無知無覺，沈過可苦惱壞了。

這可怎麼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