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千帆回想起他和蔣沉舟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戀和相愛，仔細數數他們也有七年了。

七年到底有多長呢，就這麼說吧，宋千帆今年二十七，蔣沉舟就佔了宋千帆匆匆年華里的四分之一。

宋千帆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分手什麼離婚之類的。

從未想過。

因為他一直在想不管他能跟蔣沉舟在一起幾年，只要蔣沉舟還願意接受自己在一起一天，那他們就永遠在一起。

當時不敢往遠了想，就想陪著他，他不離開蔣沉舟，那他也就要一直在他身邊。

沒有其他的原因，他是好愛好愛蔣沉舟。

不能說喜歡，要說愛，宋千帆他愛蔣沉舟。

可是畢竟他真的愛了蔣沉舟這麼多年，但蔣沉舟今天說的那番話真的挺讓宋千帆震驚的，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蔣沉舟竟然一直會這麼想他。

宋千帆知道他是個醋精，沒事兒就犯個矯情撒個嬌像個傲嬌小公主似的讓宋千帆哄，宋千帆願意慣著他。

但是今天他說的那些無比惡毒的話，好像是認真的，好像他一直這麼想，這麼認為自己的戀人，自己的伴侶。

其實蔣沉舟說宋千帆放蕩說宋千帆浪蕩，這些宋千帆都沒有太在意，因為他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事情。

他總願意故意說這些難聽的話去刺激宋千帆，宋千帆罵他兩句就過去了。

但他後邊說那些宋千帆很接受不了，連狗什麼的都出來了。

難道養狗有這麼養的嗎？天天和狗睡在一張床上？天天和狗共進晚餐？為了給狗過生日早早準備半年的驚喜覺都不睡就去過生日？

那宋千帆也真是一想想就很無奈。

這樣的狗血設定真是拍電視劇去都會讓人忍俊不禁，真的一點也不現實。

想到這裡，宋千帆突然就覺得自己對愛情經營得很失敗，

他和蔣沉舟朝夕相處，除了宋千帆回老宅還有出差應酬的時間，他們剩下都在一起，每天睡一張床上，吃飯在一張桌子上，甚至有時候洗澡都一起洗。

可是宋千帆竟然現在才知道他的想法已經變了這麼多。

這不安的感覺真地很讓人惶恐的。

宋千帆總跟別人說，自己比蔣沉舟都了解蔣沉舟。

但是他今天才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不知道是哪出問題了，無力無言又無奈。

街上，燈火通明，沒有任何破敗樣子，五光十色，數不盡的都市繁華。街道兩旁上各式商店林立，一路排開，夜市的人熙熙攘攘，看起來生意都好。

浩月宋千帆無心賞玩，路上繁華熱鬧，都彷彿若遠在天邊一樣。

宋千帆在街上獨自徘徊了很長時間，他回味著過去，想了挺多事，以至於他都不知道是幾點了，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偏僻的巷子里。

街上的燈也不亮了，也沒有能照亮的東西，也不知道幾點了，時間也看不到。

走著走著宋千帆有點走累了腰酸背痛的，慢慢上了出租，

他這才去問司機幾點了，這才發現都兩點半了。

宋千帆仰頭在後座上，胸口好像猛地塞進了大團棉花，透不出氣來，心跳得怦怦響，似乎一張口那顆熱乎乎的心就會一下子從口裡跳出來，還是有點沉，堵得難受。

不一會他就走進了別墅區，這個別墅區物業特別好，這個點了保安大哥還在值班，見宋千帆過來他都沒給開門，首先出來確認了一下宋千帆的身份。

宋千帆收斂起難言的心情，勉強沖他笑了笑，「今天夜班啊？」

「啊，是宋總啊？」他摸摸腦袋，憨厚地笑著說：「你等我給你開門啊，今兒怎麼回這麼晚呢？我看蔣總也回來挺晚的。」

宋千帆有些驚訝，輕輕地挑眉問他：「他回來了？」

「對啊，」他給宋千帆開了門，回答道，「你不知道？」

宋千帆聳聳肩，對他說：「不知道，我沒帶手機。」

跟他擺了下手，告別後，宋千帆低頭往家走，蔣沉舟竟然回來了，宋千帆還以為他這次能有點出息，再鬧幾天脾氣呢。

等進了別墅的大門後宋千帆才發現，蔣沉舟並沒有沒進入大廳，而是就在花園門口坐著抽煙。

蔣沉舟坐在一顆白色的樹下面，雪白的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他身上，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似乎還有些抽泣，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淡淡的落寞讓人忍不住為他心痛，寬厚可又顯得單薄的肩頭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個孩子。

這樣看起來可憐極了，彷彿就真像他嘴裡的那隻大狗子。

他見宋千帆從大門裡出來整個人都傻了，獃獃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雙明眸瞪著宋千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站起來問宋千帆：「你怎麼才回來？你去幹什麼了？」

宋千帆木著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蔣沉舟臉迅速黑了下去，他把煙在地上踩滅了，但看起來又有點不知所措，他又問道，「你幹啥去了？」

宋千帆沒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放下手指開門，他淡淡的說，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你怎麼不進去？」

蔣沉舟在宋千帆身後面躡手躡腳垂頭喪氣地跟著進來了，迅速拿了自己拖鞋換上，小聲道，

「我在這裡蹲了好久了，我不敢擅自開門，就在沙敲門，結果沒人開，我以為你不想讓我去進去呢。」

「所以才故意不開門，我不敢進去。」

「對了，你這大半夜的，到底幹啥去了？」

宋千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剛才在外邊的時候想太多了，反正他特別不想跟蔣沉舟說話，自己也不想看他。

相對無言。

宋千帆去洗手間洗漱，蔣沉舟一步不離的緊緊跟著他，「宋千帆！我問你呢，你幹什麼去了？」

宋千帆刷自己的牙，不予理睬，他問他的話。

「你別刷了，你看著我，回答我。」他使勁捏著宋千帆下巴讓他扭頭看自己，「回答我！」

宋千帆扭著脖子繼續刷自己的牙，還是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這樣挺折磨他的，

蔣沉舟故意快受不了了，八成無數個版本的故事已經在他腦海里上演了。

「你行！你長本事了啊！」宋千帆能看見他眼裡蹭蹭冒出來的小火苗，「我問你話你不答！你連手機都沒拿大半夜的你去哪了你？」

「你又找誰去了！還是你不害怕這麼晚外面有危險嗎！你難道不記得當初那回了？嚇得我五臟六肺都快停止運作了！？你難道不能長點記性嗎？！」

他說的這番話讓宋千帆心裡有點觸動了，他扭頭回去漱口，一邊在嘴裡涮著牙齒一邊隔著鏡子無神地看著蔣沉舟，他熬夜熬得眼眶都青了，襯衫也皺皺巴巴全是褶子。

他說那事兒也是六七年前了了，不說宋千帆都有點忘了。

那還是他們倆剛結婚的時候，一起在ktv玩完了各回各家，那次是他們和公司幾個要員，玩的挺晚的。

宋千帆從ktv後門出來，看見幾個混混圍在一起，吞吐著什麼，中間還有個躺著的人，身上全是血甚至還有幾個人抱著就在那裡啃。

這讓宋千帆遇上了本來又尷尬又為難的事情，不過那幾個人可能剛吞吐的是D品，神智不太清醒，遇上宋千帆這麼個肩寬腿長、劍眉星目的人，似乎有點把持不住，甚至想要拉上宋千帆一起。

宋千帆本想阻止他們打人，順便讓自己有機會離開，結果卻沒想到那幾個人就衝上來，抓住了他的衣服。

宋千帆反抗無效，那幾個人卻也異常地力大無窮，宋千帆差點就被塞車裡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靈犀，蔣沉舟當時就似天兵神將一般奇蹟得的出現在宋千帆面前。

他後來問蔣沉舟，你繞到後門來幹什麼，

蔣沉舟說不知道，他覺得宋千帆可能會從後門出來，因為後門離宋千帆家近。

這其實不算什麼事兒，畢竟什麼都沒發生，虛驚一場。

再說以宋千帆的智商，就算真被帶走了，其實他覺得自己也可以成功逃脫，

那倆人神志不清、又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傻傻的那樣也辦不成什麼。

不過蔣沉舟對這事記得特別深刻，每次宋千帆回家晚，他都得一遍遍給宋千帆打電話，好像宋千帆是個嬌弱的懷春少女似的。

宋千帆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幹。然後把毛巾用溫水投了投，回頭在蔣沉舟還皺著眉的嚴肅的臉上抹了兩把，

宋千帆挺溫柔的當時，因為他最聽不得蔣沉舟用難聽的話語說那些關心自己的話。

其實說起來就像性單戀一樣，沒事找事。

毛巾一拿下來，蔣沉舟表情立馬變了，委委屈屈的，眼睛淚汪汪的，又像那隻大狗狗了，他委屈地低下頭說「千帆，對不起，我們不吵了行嗎，今天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這麼說你了。」

宋千帆沒說話，往前走一步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兩人加起來年過半百，當然不像當初年輕時候了，吵架吵到現在看著就挺狼狽難堪，說實話宋千帆再生氣也還是有點心疼，他要睡不好第二天能頭疼一天。

蔣沉舟就跟被點燃了似的，突然把宋千帆摟緊了，「那你還讓我滾，我滾了，你又和誰在一起？還不讓我回家，還讓我去找別人，氣死我了，我找別人，我找誰！」

他低頭就在宋千帆脖子上啃了一口，挺使勁的，嘬下了一個很深的紅印，接著說，「嗎我要真找了你別人，你是不是都毫無波瀾，無動於衷？」

說著說著蔣沉舟就委屈了起來，眼淚也「啪啪」得往下流，那樣子活像一個封建家庭受氣的小媳婦。

宋千帆扒拉他的頭，氣笑了，他無奈地說道，「不吵架了不吵了，我們先洗個澡收拾收拾睡覺吧」

扒拉不動，蔣沉舟就跟粘宋千帆身上了似的，在他脖子上又啃又咬。

宋千帆受不太了，伸手扯扯他的耳朵，大聲重複道，「洗澡！」

「不洗！」他手伸進宋千帆衣服里捏宋千帆的腰腹部肌肉，另外只手伸自己兜里摸出幾百塊錢拍宋千帆臉上，「你不是讓我找別人嗎？那我找你！」

宋千帆無語，還想再說點什麼，蔣沉舟直接把他嘴堵住了。

蔣沉舟呢喃著，灼熱的嘴唇依然在宋千帆的臉上，唇角，脖頸處流連忘返，帶起一陣陣的麻粟，讓他差點集中不了思緒，

略帶粗糙的花枝就這麼順著花桿滑進露出的中部，邪惡地摘弄起那突兀的細小顆粒。

試著用花萼的力量把下方弄開，但只稍微移動．下方就像從前方到花朵中間都裂開一樣的。

葉子緊緊地按住花下的土壤，葉子上有著班駁的汗液。

花朵靜靜地被怒放的花叢簇擁著，花莖從葉腋抽出，似鳥兒的長頸。

花苞紫紅，花萼橙黃，花瓣淡藍，恍如一群展翅欲飛的彩鳥。

突然把身體放入了同樣熾熱的花朵的花苞中，把裡面的花徑一下子填滿。

看見這樣的情景，宋千帆驚訝地一下子吼出聲，拍拍蔣沉舟的頭，冷漠的臉上布滿福祉的不一樣潮紅，眼睛下細長的雙眸微微失神……

下方花苞摩擦著花朵尾桿和中部，好似花朵求樂一般，無比沉醉、享受……

一夜無眠。

翌日早晨，

「行了起來啊。」宋千帆拍了拍蔣沉舟露出的後背，「我快要讓你壓死了」

蔣沉舟頭埋在我頸窩不起來，又活像條小狗一樣耍賴。

宋千帆也就不再催他，反正他們每次做完都是這德行，「小女娘」嬌羞得不行。

等蔣沉舟緩過勁了，支起胳膊，在宋千帆的臉上親來親去，特別深情地望著宋千帆說，「千帆，你肯定不知道我多愛多愛你。」

我推推他，打趣道，「然而我並不愛你。」

他笑了，從宋千帆身上起來，「你是想大清早上再來一次啊？」

宋千帆也笑了，罵他：「牲口。」

倆人早晨才一起去浴室洗澡，宋千帆一點力氣都沒了，全讓他榨幹了，趴他身上讓他給我清理。他在我耳朵邊上碎碎念，「今兒沒用rhy啊，有點腫，疼不疼啊？」

「還行，有些辣。」

蔣沉舟出去拿了一管藥膏進來，「塗一塗吧還是，省得明天坐著難受。」

宋千帆無可無不可，隨他折騰。

讓蔣沉舟在自己身上撒了這一頓歡兒，宋千帆心裡氣也消沒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宋千帆還是決定跟他談談。

宋千帆看著蔣沉舟，特別認真地跟他問了一句，「今天你說那些有認真的嗎？」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頭，「很少吧。」

「你是覺得我不在乎你？我拿你當狗？」

他垂下眼皮，有些不好意思地委屈道，「我說的太過了，但我知道你對我特別好。」

「那你就說你說這句的時候是認真的嗎。？」

他搖頭，又趴在宋千帆身上，撒嬌著說，「這句沒有，其它的都是認真的。」

蔣沉舟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著又說，「這一段時間你就讓我挺沒安全感的，我跟你說話你就帶搭不起理的，你還把我戒指給丟了，不知道你是累了還是煩了。」

「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木著臉，但你一去Fantasy跟下屬就特別好。」

「你跟他們笑得特別開心，我挺羨慕嫉妒恨的，上回那個梁什麼的人還給你發聊撩騷的簡訊，我都看著了！」

「有人勾引你，你都不跟我說，都是我自己查你手機看著的！雖然我知道這樣查你手機，也不好。」

「但我真的相信你啊，我平時都不查你手機，要不是上回我手機沒電了，然後順便看一下你手機，我都不知道現在有人勾引你！」

蔣沉舟說著說著又激動了，宋千帆趕緊給他打住：「停停停，你別再說了，上回他那是發錯簡訊了，你看我給他回了嗎？」

「你看你還維護他！哼！」蔣沉舟這人有時候蠻不講理，「你因為他跟我頂嘴！我真的生氣了！」

宋千帆談話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究竟是從哪生出那些想法的，他說完這些宋千帆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差不多行了，別小公主鬧脾氣了。」

宋千帆輕輕地拍拍他，「再睡一會兒吧沉舟，待會再去上班，你今天去不去公司啊了？早點睡吧，不然待會頭疼。」

蔣沉舟可能也有點困了，把宋千帆往他懷裡一摟，「睡吧睡吧，不過這事兒我們還沒結束，不過現在咱倆確實得睡了，這事兒以後再說。」

「嗯。」我敷衍著

他滿意了，在我腦門親了一口，「千帆，我真的愛你。」

「嗯我也愛你，很！特別！非常！」

蔣沉舟這才滿意地閉上了眼鏡。

蔣沉舟很快就睡著了，把宋千帆摟太緊了他有點熱。

宋千帆試著推了推，蔣沉舟又哼唧著不讓，宋千帆為了不吵醒他也就那麼樣了。

其實宋千帆也挺喜歡這麼睡，特舒服。

不管其他，就因為旁邊躺著的是蔣沉舟，是他的戀人，他的丈夫，他的伴侶，蔣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