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趕著認親
小說: 輪迴噩夢 作者:于然卿 字數:4082 更新時間:2022-10-16 01:06:10
為了避免自己上去以後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或者破壞氣氛,兩個人清理完這些炮灰後就幹脆坐在台階上開始聊起了天。
「你們是怎麼招惹到他們的?」古晴用隨便從一家開門的居民房裡拆下來的拖把木棍手戳了戳不遠處的屍體,漫不經心的問。
「是他們招惹我們好不好。」說起這事范衛奇就來氣,「我們開車開的好好的,他們突然竄出來擋路,一上來就是道德綁架給他們食物,不給就強搶,被我打的落花流水還不放棄,居然偷偷摸摸跟蹤我們跟蹤到了這裡來。」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殺了他們?你不是幹這一行的嗎?」這一次古晴倒是真的好奇了,而且以後就是隊友了,互相了解一下也沒什麼問題。
「我的原則是不殺人。」范衛奇到也沒反駁自己幹這一行這個說法,畢竟他從未想過隱瞞自己的特殊,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可惜,他們惹到了茶茶,那我可留不得他們了。」
「你這還算原則嗎?」聞言,古晴有點好笑的問道。
「原則哪有親人朋友重要。」范衛奇這句話說的頗為認真和理所當然,不得不說,這人雖然長了一張娃娃臉,但認真起來的時候氣勢卻絲毫不輸薛重,但他很少認真,所以這一面可以說是罕見,這不,才認真了不到三秒,他又變回了那個逗比范衛奇。
「再說了,我不把他們清理幹凈,茶茶就得清理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畫面,他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又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然後看向古晴,雖然也很認真,但卻沒了先前的氣勢,「記住!惹誰都不要惹茶茶,如果你不想被丟進喪屍或者其他什麼堆里自生自滅的話。」
「知道了。」被范衛奇先前的氣質鎮住的古晴回過了神,她回答的頗為隨意,但也把話聽了進去。
其實從見到計茗軒第一面的時候古晴就知道他不好惹了,不管是莫名其妙根深蒂固的信任和恐懼也好,還是對方看誰都如同看死人的眼神也罷,反正古晴從來沒有考慮過忤逆計茗軒。
「那就好,他們應該聊的差不多了,我們上去吧。」范衛奇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又拍了拍手後對古晴伸出了手。
這一幕,給了古晴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就彷彿自己經歷過這件事情一樣,但她的記憶里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麼了晴姐姐?」見古晴沒有動,范衛奇有點擔憂的問道,該不會是受傷了吧?雖然這些人都是菜雞,古晴也練過,但怎麼說也沒有實戰經驗再加上雙拳難敵四手。
「沒事。」對上這雙裝著擔憂的眼睛,古晴也不去在意那奇怪的既視感對他伸出了手,她順著力道站起來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塵,先一步往上走了一段距離,「走吧,不然大佬要說我們辦事沒效率了。」
「哦哦,恭喜你領悟到了精髓!」范衛奇掛著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追了上去。
兩人離開後不久,一位同樣身穿白大褂的人從一樓的樓梯走了上來,他掃了一眼地上屍體,重點多看了幾眼頭部完整,但太陽穴處有傷口的屍體,一看就是被利刃刺穿,下手精準,幹凈利落。
「怪不得能看穿我,原來是同類。」龔南清把手放在下巴處,蹲下來,用如同欣賞藝術品一般的眼神看著那太陽穴處的刀口,幾秒後他站了起來,然後看向了范衛奇他們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嘴唇,眼睛裡翻湧著可怕的慾望,「我還從來沒有吃過同類呢,不知道他味道怎麼樣。」
但一想到那雙眼睛,眼底的翻湧的慾望瞬間變成的忌憚,他找回自己的理智,又看向了通往三樓的樓梯,眼裡忌憚和慾望混雜在一起,糾結了片刻後,轉身下了樓。
透過塔特的精神力鏈接,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全都被三人看在了眼裡,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古琴回憶了一下他們回來後的場景。
他們倆回來後,塔特就問他們,「看戲嗎?」
古晴覺得莫名其妙,但范衛奇卻問也不問的直接說了想,塔特也不管古晴想不想看,就讓給他們閉上眼睛,放鬆大腦,之後就看到了後腳出現的龔南清。
「嘶,我有那麼厲害嗎?居然把人給嚇走了。」看完以後,范衛奇開口就來了一句這,雖然他知道人走和他沒關係,但他就是想皮一句,然後就遭報應了。
「人還沒走遠,你可以趁現在斬草除根。」
看著塔特的笑臉,范衛奇就不住的後背發涼,他打了個哈哈說,「我開玩笑的,能不能有點幽默感啊。」
塔特不知真假的疑惑道:「我也是在開玩笑啊。」
范衛奇:「……」
大哥,你這可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啊!
古晴發出嘲笑的聲音:「活該」
「這都不是重點!」不能讓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了,范衛奇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晴姐姐什麼時候去看自己的家裡人啊?說到底,他們現在還在這裡嗎?要是餓死了怎麼辦?要是變成喪屍了怎麼辦?還要看嗎?」
別說范衛奇說話不好聽,因為這都是事實,古晴也不是一個特別感性的人,不至於因為因為他說出事實就生氣。
更何況,范衛奇考慮的情況都不會發生。
「別操心了,你擔心的這些根本不會發生。」古晴摸了摸口袋,她想抽煙了,但考慮在座的似乎只有自己抽,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望向窗戶外面陰沉的天空,神情落寞,「他們已經死了三年了。」
空氣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古晴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畢竟生死她可見多了,但當她開口想要轉移話題的時候,范衛奇開口了。
「你說,我要不要帶酒去?」沉默了片刻的范衛奇認真的詢問到,「姐姐,叔叔阿姨喜歡什麼啊?」
這人這一套操作倒是把古晴給搞沉默了,她每次和別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雖然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但聽到的人卻總是以為會冒犯到她,然後就是安撫和勸自己看開點,雖說別人也是好心,但這種不管是浮於表面還是發自內心的勸說的話語她已經聽膩了,
她不是脆弱的人,相反她看的很開也非常堅強,雖然偶爾會覺得落寞,但也沒有多大影響,可總有人覺得她是一個玻璃娃娃,每次想要說她父母的事情時都彷彿在說禁忌一樣立刻打住,然後就是道歉。
她就是受不了親戚們的這種態度,才一連好幾年都不回去的,所以像范衛奇這種如同對待活人一樣的態度,就顯得特別新鮮和深得她心。
「我爸喜歡喝藥酒,我媽喜歡吃綠豆糕。」父母的喜好古晴一直熟記於心,她往年清明有時間的時候也會給他們帶這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告訴他自己父母的喜好,可能是因為他的態度,也可以是因為這次有人陪她一起去掃墓了吧。
「阿哦,空間里有紙錢、白紙和顏料嗎?」范衛奇思考了一下後,扭頭看向塔特,發現塔特手裡端著一塊黑森林蛋糕往計茗軒那邊遞,但他關心的卻不是蛋糕,「茶茶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懨懨的還吃甜品?!」
「別吵。」計茗軒接過蛋糕瞟了范衛奇一眼,那人立馬就安靜了下來,他用叉子分了一點蛋糕下來放進了嘴裡,微苦,不過甜,可以接受,於是他又吃了一口。
「怎麼樣?」塔特見計茗軒吃的還算開心,忐忑的心也就放下去了。
沒錯,這蛋糕是塔特讓計茗軒吃的,來這邊後,他聽過一句話,那就是甜品能讓人心情愉悅,塔特深以為然,頭疼是特別容易讓人心情煩躁,但普通的糖果又太甜,所以他想到了甜品,就算是叫做甜品,但甜品里也有不甜不膩的,這是他在末世前的採購中了解到的事情。
「還行。」不知道是因為甜品擁有這種效果,還是因為身邊人的關係,他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那個,茶茶啊,你看我帶來的糖你要不要嘗嘗啊?」其實在看見計茗軒吃甜品的時候范衛奇就已經躍躍欲試了,但因為他看起來心情不好才沒有說,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又搜羅的很多國外的糖,你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
聽到這話,計茗軒叉蛋糕的手頓了一下,他垂下眼瞼淡淡的說,「你吃了吧,已經找到了。」
「欸?真的嗎?那太好了!」范衛奇其實很想追問一下的,但他不敢去招惹心情不好的計茗軒,所以就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所以,啊哦,有沒有紙錢,白紙和顏料啊?哦,還有剪刀。」
「有的。」塔特自然看出了計茗軒的不對勁,但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他閉上眼睛,將意識滲入空間,回想了一下自己把紙錢,白紙和顏料放在哪裡後,意識一動,東西都出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
「你這是要幹什麼?」其實古晴已經有猜測了,但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一般紙錢和紙衣服不是應該親人燒嗎?他這是什麼意思?
「燒紙錢和衣服給叔叔阿姨啊,我們又不可能一直帶著這裡,回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給他們多燒點紙錢和衣服,不能讓他們在底下餓著凍著啊。」范衛奇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我可還沒答應你呢,你就趕著認親了?」古晴哭笑不得的調侃到,「再說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居然還信這一套啊。」
「分人而已。」范衛奇這次回答的特別簡潔,因為他正在剪紙衣服,嘴裡還在問著,「哎姐姐阿姨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啊?」
「……旗袍。」古晴放棄掙扎了,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自己都還沒有答應他呢,他卻已經把自己不當外人了,但她也知道,范衛奇似乎就是這樣的人,他不信鬼神,但如果是自己的朋友和家人的話,他卻願意去信,並去做這些在有些人看來特封建迷信,還有點天真幼稚的事情。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重視的人和他的家人好好的,不管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想來,也正是因為他那毫無保留的對感情的真誠,才讓計茗軒接受他,然後成為朋友的吧。
就在古晴思考的間隙,一件精緻的紙旗袍就出現在了范衛奇的手裡,只能說,不愧是過年的花窗都自己動手的人,這剪紙技術是真的不錯,這個也算是范衛奇為數不多的贏過計茗軒的手藝。
但如果計茗軒去學的話,那這一項的勝率就沒了。
「我來幫你吧。」既然是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古晴怎麼可能一點力都不出。
「姐姐也會剪紙嗎?」范衛奇雖然在問話,但手裡卻沒有停。
「嗯,我會剪窗花,但不會剪旗袍。」古晴拿起紙接過塔特遞過來的剪刀坦然道,「我先自己動手,有不會的地方就問你。」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塔特覺得很有意思,也想參與進去。
「你來上色吧,讓茶茶指導你,他可是美術生。」范衛奇也不客氣,他把自己剪好的一件旗袍拿起來放在塔特面前,然後把顏料也推了過去。
於是,一張茶幾上圍著的四個人都開始了自己手上的大業,氛圍安靜而祥和,偶爾會有詢問和指導聲響起,感受著這如同家一樣的範圍,古晴無聲的紅了眼眶。
她的媽媽很喜歡這種文藝的東西,所以她也耳濡目染的會一些剪紙和刺繡,每年過年的時候,她就會和自己的媽媽一起剪紙,當時也是古晴先自己摸索,不會的地方去問媽媽,然後媽媽會輕聲細語的解答她的問題,而他的爸爸,就在一旁給花窗上色。
她家的花窗每年都會被鄰居誇讚和拍照,甚至還有求學的人過來讓她媽媽教剪紙,而她的媽媽也都會笑著應下來。
她已經有三年沒有體驗過這種氛圍了,雖然換了人和初衷,但溫和耐心的解答聲和一旁塗色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堅強的古晴都觸景生情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