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盤問

離開劉家的時候，蕭錦堯並沒有急著和盛熙回去，而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不回去，你要幹嘛？」盛熙看著天空正紅的晚霞，再不往回走，天黑前就回不了家。

蕭錦堯找客棧小二要了一壺酒，慢慢的喝著：「晚上我們去打家劫舍，幹嗎？」

盛熙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下：「你是王府的公子，還是雍南王府的。」

蕭錦堯看著盛熙僵硬的嘴角，伸手戳了戳盛熙的肩膀：「所以呀！要拉上你這皇子一起，你看多得勁。」

盛熙搖頭：「不得勁！」

蕭錦堯撇嘴：「我找小二打聽了，劉賢他叔叔家在哪裡，我們晚上去問問就回來，我不能讓那個練嬰骨的人跑了。」

盛熙聽到嬰骨，心裡也動了一下：「好！」盛熙立刻點頭。

「好哥哥！」蕭錦堯也給盛熙倒了一杯酒：「來喝酒，壯壯膽，待會兒記得去把酒錢結了。」

盛熙：「......」

夜黑風高，最是適合夜闖他人府宅。盛熙會武功，輕功也是最好。蕭錦堯也會，但是跟不上盛熙，盛熙只得等著蕭錦堯，配合他。

劉賢的叔叔叫劉崇，就住在劉賢的隔壁，掌管著劉家一部分生意。

蕭錦堯做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一點都不生疏，反而很老練的指揮盛熙先看看人家裡有沒有養狗。若是養狗了，就得先把狗處理了。

順利的進入劉崇的住宅，四處都沒有燈火。蕭錦堯在周圍隨意抓了一個鬼，問出劉崇住在哪裡就摸了過去。一切幹凈利落，讓盛熙看得嘴角直抽抽。

「該怎麼問？抓了直接審問？」盛熙沉默良久問道。

他和蕭錦堯坐在劉崇卧房外面的花壇上，相互對視的有一陣子。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自有辦法。」蕭錦堯傲嬌的抬頭，然後在竹簍里拿出紙片人。

「別睡了，我給你安排一個光榮的任務。」蕭錦堯把紙片人搖醒。

紙片人被搖醒，不滿的在蕭錦堯的手上跳動：「幹嘛？」

「扮鬼差，嚇個人。」蕭錦堯把紙片人放到地上，紙片人落地就變成一個鬼魂，鬼魂一身白衣，頭戴白帽。一手拿鎖鏈，一手拿引魂幡。

「這是白無常，是不是差個黑無常？」盛熙看著面前的白花花的鬼魂，再沒有見識也該知道，這是戲文里的白無常，所以有些嫌棄的開口。

蕭錦堯搖頭：「就這樣，現抓的不好用。」

蕭錦堯把大致的事情，給紙片人交代一下，就放紙片人進屋了，他們只需要在外面聽動靜就好。

陰風入屋，蕭錦堯故意猛的打開窗戶，讓屋裡睡的正熟的人聽響，劉崇一下驚醒，驚恐的看著被打開的窗戶。

「你的時辰到了，快跟我走吧！」紙片人就立在劉崇的面前。

「啊！」劉崇驚叫一聲，扔了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枕頭直接穿過紙片人的身體，落到地上，看著這陣仗，劉崇更加驚恐的縮到牆角。

「你作惡多端，殘害親侄的孩子，閻王命我今夜將你索拿至陰間，受審。」紙片人在空中飄了一個來回，又停在劉崇的床頭。

「閻王爺明察秋毫，我沒有做過這事啊！」劉崇極力的狡辯。

「你用嬰骨害人，還敢狡辯，不用索拿，直接打入地獄永不超生。」紙片人極力模仿書中所寫黑白無常的語調，聽起來滲人得很。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那嬰骨是個道士賣給我的，說是可以不知不覺使人流產，我是不信的沒想到真的可以。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劉崇連忙跪起來磕頭，狠狠往床板上撞。

「竟然是這樣，那個道士現在何處，速速告知我，待我將他鎖了再來拿你。」紙片人晃了晃鎖鏈，手中鎖鏈直接飛了出去鎖住劉崇脖子。

劉崇嚇得渾身僵硬，哆嗦的開口：「在花街裁縫鋪子對面，眼睛不好使。」

「好，今夜暫且留你一命，明日你速去你侄兒家道歉賠罪，否則明日晚上就來索拿你去十八層地獄。」紙片人說著，那邊蕭錦堯立刻打出一道符咒，讓劉崇昏了過去。

該問的都問了，不能再繼續這麼嚇人，說不定真的會驚動陰差。

看見劉崇昏過去，紙片人飛了出去，重新回到竹簍里。

蕭錦堯和盛熙對視一眼：「這個人我得去會會，盛兄明日就先回去吧！」

盛熙不解：「你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趕我走？」

蕭錦堯看了盛熙一眼，術士是個很危險的行業，這種危險不能帶給這樣貴氣的一個人。

「我明天要會人，不是鬼。你幫不上我的，也沒有什麼稀奇可以看。」蕭錦堯攤手：「難不成你還覺得你的紫氣可以瞬間傷人？」

盛熙垂眸，總覺得蕭錦堯沒有說實話：「帶著我。」盛熙只是簡單的回了三個字。

蕭錦堯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順著原路離開劉崇的宅子。盛熙跟著，兩個人回了客棧。

第二天，天不亮蕭錦堯就出門了，這大概是蕭錦堯最近起來的最早的一天。

蕭錦堯在路邊賣首飾的攤上買了一根木簪，簪在頭髮上，做讀書人的打扮。手裡拿的是，盛熙那天題字的扇子。

依劉崇所言，蕭錦堯很快找到裁縫店。店鋪對面有很小的一家小店，小店只開了半扇門，門裡昏昏暗暗的。不像是做生意，也不見賣什麼東西。在門口蕭錦堯根本看不到裡面什麼，於是他伸出手中的扇子推開了門。

「有人嗎？」蕭錦堯抬頭仔細看了一眼。

屋內只有一盞豆大點的燈，四壁被油紙封住，沒有其他的光。屋樑上掛了很多白帆，上面用紅色的顏料畫了很多奇怪的文字。屋中間有一張桌子，奇怪的是沒有凳子。桌上放著一碗米，一碗面。

「你找誰？」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顫顫巍巍的。亮燈的地方順著燈光伸出一隻手，手很蒼老，宛如枯枝。

「算命，聽說你這裡很靈。」蕭錦堯摺扇一展，擋住自己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