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們這地方邪煞橫行，還請林大人來治一治。」陳修明正色道。

「昨日我恰與一婆婆交談，對此事略有了解。」林自卿說，「具體情況還不甚清楚，不知家主大人能否詳細說說。」

「這......我們認為恐怕是沈敬之前輩有意降罪。」

與昨日老婆婆說的並沒有出入。

可林自卿仍感覺不太對。

「無緣無故，沈敬之前輩為何降罪於你們呢？」林自卿問道。

陳修明苦笑：「林大人，這原因我們要是知道，就不至於手足無措到這地步了。」

林自卿道：「嗯，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陳修明道：「還有一事，林大人務必得知。」

「何事？」

「在下不才，算定近日血月將出。還請林大人多注意一下。」

「嗯。」

陳修明告辭而去。

一旁周溯終於忍不住說道：「真虧他陳家還是百年大族，修行除煞的功夫沒學好，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倒是挺有一套。」

周溯這話雖說直白，但的確沒錯。

民間常說，血月出，陰氣盛。

若是血月之前無法解決，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林大人可有什麼應對之策？」周溯問。

林自卿眉頭緊蹙，搖了搖頭：「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想了想，又說道：「若是走投無路，便只有強行封印了。」

「強行封印？你可知道，要強行封印這方圓百里的所有邪煞，要損耗你多少靈力？」周溯面色凝重。

「可如果坐視不理，怕是這裡的百姓都活不成。」林自卿說的雲淡風輕，「我不過一介微塵，哪裡比得上蒼生。」

周溯看著他，怔了怔。他心中突然莫名生出了一絲傷感與心痛。

——

林自卿自顧自向前走著，身後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林自卿向來是不習慣背後有人跟著的。他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回頭道：

「周溯。」

「嗯？」

「你為何非要跟著我？」

「因為我們林老闆好看。」周溯笑道。

「......好好說話。」林自卿扶了扶額。

周溯攤攤手說出真相：「我不認路。」

林自卿指了指葉殊的方向：「葉殊在那邊。」

周溯：「我不跟她，她太凶。」

林自卿：「......那你走我前面。」

周溯雖然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奇怪，但還是乖乖走了前面。

「周溯。」

「嗯？」

「你是不是很了解沈敬之。」

「嗯，還行。」

周溯補充：「話本看過一點，略有了解。」

林自卿：......

「我們林大人想知道什麼？」周溯問道。

「無他，不過好奇沈敬之前輩是什麼樣的人。」

周溯沉默了一會，答道：「具體情況，很難說。」

「不過要問外貌的話，」周溯突然笑了一聲，「其實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林自卿怎麼也想不起來周溯到底何時告訴他了。

周溯在前面正走著，突然停下。

「怎麼了？」林自卿問。

「有禁制。」周溯眯起眼。

林自卿走上前，他看到周溯伸出手向前探了一下，像是突然接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一般，他的手被無形中抵住，金色的波紋從周溯指尖向外擴散。

「神仙隕落，必然會在凡人無法窺探的地方留一些痕跡。」林自卿說。

周溯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且等我一下。」林自卿對周溯道。

禁制可以阻隔凡人，甚至可以阻隔修為高的仙人，但卻阻隔不了通靈之人。

林自卿伸手，指尖便淹沒在那金色波紋里，隨後一道白光閃過，他整個人皆消失不見了。

林自卿緩緩睜眼。

他此時正以魂靈的狀態漂浮在空中，清晰地觀察這裡的一切。

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熟悉。林自卿自被古承道收為弟子時，便一直住在這裡。

這裡是惠山。

在一件簡樸但雅緻的小書房前，有一個著一身素衣，面目清秀的仙人拿著一根樹枝，不知在畫些什麼。

此人是誰已經很明確了。

能在此地大大方方毫不拘束的人，除去古承道，便只有傳說中千年前的那位老祖宗——沈敬之。

蜀川的事，果然還是和沈敬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