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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贖

    兩個人相互取暖,一個人彌補良心。 校園/甜虐 渾渾噩噩就快度過高中生涯的不良少年郎煙,在某一日為同伴出頭的事件中,無意間間接害死了一個男人。 在愧疚的作用下,他忍不住一反常態,救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於霸凌之中,卻不想,從此與他的人生正式發生交集…… 離家出走的母親恰巧這時回來,而他也背負著「殺人」的秘密,那個被他救了的男孩明顯對他心存好感,自己的生活爛透了,對未來也是一片迷茫…… 兩個底層家庭的孩子互相鼓勵,拯救,卻不想,其中一人只是心裡有愧,想去贖罪。

    (29) 我喜歡很瘦的,耳朵上有痣的人

    小說: 自贖 作者:暮落岛屿 字數:5853 更新時間:2022-07-22 23:02:11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天,下了雨。

    郎煙答完卷後搖醒虞凱,看他幾大筆抄完答案才起身交卷。

    天色不美好,整條走廊都是昏暗的。有點冷,他環抱住雙手,靠在教室外等虞凱出來。

    聽著窗外有節奏的雨聲,他垂眸發著呆,忽然覺得這個瞬間有種莫名其妙的寧靜感。如果天色夠黑,走廊夠暖,沒有別人,他只要戴上耳機聽一首輕音樂,就可以在這個地方待一天。

    大概等了三分鐘左右,虞凱掐著時間出來了,一臉得逞的對著他笑,「真棒!」

    郎煙回他一個大拇指,然後插兜,瀟灑走人。

    虞凱跟上,小嘴叭叭的,「放假了不休息一下?明天一起打球去?」

    「明兒有課,後天吧,下午四點後可能有空。」

    「約你像約藝人似的,我說,放假了就別這麼卷了吧,該放鬆放鬆了。」

    「我記性差,太過懈怠就全部忘幹凈了,不能太掉以輕心。」郎煙回首看他,隨意道,「我才是說真的,你太沒危機感了,一直抄也不是事,和我一起學吧,我能學會,你也沒問題。」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學習了。」虞凱一副擺爛樣。

    「那也他媽盡量學一點。」

    「啊……好煩,我討厭辛苦討厭一切動腦的東西。」

    「讓你學你就學,我他媽平時最不想講大道理的,今天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還想和你做朋友,現在想,畢業了也想……還有,你少給我嗶嗶賴賴,我不是高衍,不吃你這一套。」

    郎煙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與他一起行至教學樓門口才發現雨下得比想像中大得多。完全不是戴帽子就能避免的程度。

    郎煙戴起衛衣帽子抬起頭,目光所見之處,烏雲聚集在一堆,裡層時不時有閃電劃過,風纏著雨,雨追著風,整片天地都在一片混沌里,耳邊除了「嗚嗚」聲以外什麼都聽不到。

    他人生閱歷也就十八年,以前當真沒見過比這更瘋的天氣,不由得擔心起天台上那隻小破貓,不知道池雨有沒有把它帶回家。

    想到池雨,他便下意識轉身往回走,想去確認一下他回家沒有,卻被虞凱叫住了。

    「郎煙!我也沒帶傘!實在不行咱們用跑的!」雨聲太嘈雜,虞凱把校服蓋在頭上,對著郎煙連吼帶比劃。

    「高衍呢?」

    「哎呀懶得等他!可能還沒考完!」虞凱猜到高衍即使帶了傘那也只有一把,如果自己和他一起走,郎煙就顯得有點可憐,所以還是不等他了。

    沒帶傘的學生和有傘的擠在一起,各自被淋一半,盡量繞開坑坑窪窪的水窪,快步離開學校。

    蜿蜒的水流「嘩啦嘩啦」的從一切有坡度的地方淌下,樹葉和沙礫隨著細雨一齊傾泄,濺起來的水花打濕人們的褲腳和鞋子。

    就在兩人還在看著遠方的狼狽場景猶豫時,身後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

    「你們沒帶傘嗎?」

    他倆循聲回頭,看見一個躲在寬鬆運動服里的嬌小人影。

    「我的傘借給你們吧!我和莉莉一起走。」曾敏兒鬆開好朋友的胳膊走過來,神色有些慌張,打開小小的帆布包好一陣翻,遞給他倆一把粉色的傘。

    郎煙沒接,虞凱則像是遇到大恩人一樣一把拿過,誇張道,「謝謝謝謝!下次還你啊!」

    「沒事。」曾敏兒面帶嬌羞的笑笑,悄悄睨一眼旁邊的郎煙,拉起李莉走了。

    等她走遠,虞凱抬起胳膊捅捅郎煙的腰窩,「她果然喜歡你。」

    郎煙白他一眼,沒說話。

    「誒,對了,你那晚打電話罵我是幾個意思啊?」虞凱一把撐開傘,罩在兩人頭頂。

    「說什麼死同性戀,還有什麼來著?我那時候太困了沒聽清楚。你罵我幹什麼玩意,大晚上閑著找首歌來唱啊?還是大姨父來了?」

    郎煙一怔,想起那晚的失態,有些尷尬的摳摳臉,別過頭去,「夢遊了。」

    「什麼?」

    「夢遊了就給你打電話了,說的那些你別聽。」

    郎煙越走越快,虞凱也撐著傘跟上。

    「你丫的走這麼快幹什麼!」

    「走得慢會被淋濕。」

    「你先送我去車站啊!」

    ……

    等虞凱上車,郎煙撐著傘小跑回家,雨越來越大,沒有任何要停止的跡象,儘管他已經非常小心,膝蓋以上的褲腿還是被飄起的雨點打濕透了。

    他率先敲了敲池雨家門,沒人應,估計池雨還沒回家,池雨媽媽也還在上班。

    他也不管其他了,拔腿跑向天台。在頭頂蒼穹的一片片轟鳴聲中,他忍住心裡的恐懼,推開天台的門,衝進自己搭建的小木屋裡。

    小貓受了驚,躲在小沙發底下喵嗚著瑟瑟發抖,沾了一身灰,有些可憐。

    見了郎煙,它立刻躥出來,喵喵叫著順著他打濕的褲管往上爬。

    郎煙拍拍它身上的灰,拉開拉鏈將它往懷裡一放,抱著便衝下天台。

    也是巧,在一道閃電掠過的瞬間,樓道被點亮,池雨喘息著趕了上來,揚著略微打濕的頭髮,與他剛好打了照面。

    「小郎哥?!」

    池雨抬頭,看到一張濕漉漉的臉,水珠順著鬢角緩緩滾落,懷裡鼓鼓囊囊裝著什麼東西。

    他背後的天光是灰白的,襯得他的臉有點陰鬱,眼睛卻很亮。許是冷,他喘了喘,一手抱著懷裡的毛茸團,一手收了那把粉色的傘,對他快速說了聲,「快走。」

    池雨見郎煙手裡有傘,有些怔住了,不動聲音的應了聲,微微側身將手裡多餘的另一把傘藏在陰影中。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自作多情。

    ……

    儘管小破屋的頂部鋪了一層塑料薄膜,小貓卻還是淋了點雨。

    池雨跟著郎煙回家,一起給小貓洗了澡,又看郎煙像個操心的老母親般拿著吹風機對著它一頓猛吹。

    他急起來會不自覺的碎碎念,池雨覺得有趣,偷偷看著他的側顏,輕輕勾了勾嘴角,在身體逐漸升溫的不適感中,他扯了扯貼在腿上的校褲,這一幕剛好被郎煙看到。

    「你淋濕了怎麼不去換衣服!」郎煙這才注意到他的褲腿已經濕透了。

    「我,我想先,好吧,我現在就去。」

    池雨被吼得猝不及防,有些尷尬的摸了摸略微發燙的耳朵,打開門回了家。

    可能是他呼吸有些絮亂,又可能是他腳步有些虛浮,在他關門的瞬間,郎煙朝那邊睨了一眼,將他臉蛋上一剎那的潮紅納入眼底。

    他將香噴噴的小貓放在地上,進浴室心不在焉的沖了個熱水澡。

    出來時,雨聲已經弱了下去,小貓在窗簾底下磨著指甲,他走過去抱起它,推開窗,雨後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深深吸一口,感覺全身上下都通暢了。

    唐萌打來電話,說今晚要加班,讓他自己做點什麼吃,不用為她留晚飯。

    郎煙揉揉小貓咪的耳朵,看著它琥珀色的瞳仁,自言自語道,「肚子餓了嗎?嗯?小東西?今天就咱們倆吃飯咯。」

    但剛說完,他就想起樓下那個不會做飯的書獃子,他淋了雨有些濕潤的頭髮和褲子,還有關門時,他臉上那抹一閃而過不正常的潮紅。

    也許他就是操心的命。剛淘好米煮起飯,他就若有所思的擦了擦手,拿起鑰匙關了門,去了一樓。

    下了雨的空氣都是冰涼濕潤的,卻尤其清新,他抬頭看著半空中被雨水洗禮過的樹枝和新葉,破天荒的喃喃一句,「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說完,自己都嚇了一跳。

    已是晚飯時間,正如他所猜,秦池雨家沒有一點開火的氣氛,安安靜靜像沒人在。

    他敲敲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池雨似乎沒想到是他,打開門的瞬間,就連拿著菜刀的手都肉眼可見的頓了頓。

    「小郎哥?有事嗎?」

    「做飯呢?」郎煙的眼睛越過他看向房內。

    「嗯。」他點點頭。

    下意識的,郎煙感覺池雨做不出什麼花樣來,推開門走進屋裡,在廚房看到一堆切得亂七八糟的蔬菜和擺放得到處都是的佐料瓶。

    「你這是?」他走過去揭開鍋蓋,真沒看出他要煮什麼吃。

    「煮青菜粥呢……」池雨雙手握著菜刀,有點窘迫。

    「怎麼吃粥啊?不舒服嗎?」他敏銳的捕捉到他語氣里的不對勁。

    「額頭有一點點發燙,但沒關係,應該一會兒就好了。」池雨趕緊清清發緊發幹的嗓子,想做出一個輕鬆點的表情。

    但只是匆匆一個垂眸的時間而已,郎煙就兩大步走了過來,不由分說伸手探向他。

    他發了懵,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眼睜睜看他板著一張臉湊近,微涼的大手覆上他的額頭。

    池雨握緊菜刀僵直著身體,鼻息間儘是郎煙身上剛沐浴過的香味。短短幾秒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更燙了。

    「你發燒了?」郎煙皺眉。

    「啊?好像是有點,但沒關係,只是淋了雨,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就這樣,時不時要小病一下,沒事的。」

    他緊張到不敢看郎煙,漲紅著一張臉,後退著避開他的觸碰。

    他甚至咽了口唾沫,但因為太緊張還咳了一聲,一張臉瞬間變得更紅。

    郎煙定定的看著他,隨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拿過他手裡的菜刀,不假思索的開口,「去我家。」

    他今天本來打算做蛋炒飯配排骨燉豆角,但看著小可憐沒什麼精神的臉和過於清瘦的身材,他果斷推翻今天的菜單,打算將現有的蔬菜都切碎放電飯煲里熬成稀飯,再另外煮一鍋海帶燉排骨給他補補營養。

    ……

    秦池雨剛開始還能逞強,乖乖坐在一邊抱著小貓看電視,時刻等著幫郎煙打下手。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逐漸不敵身體的不適,腦袋昏昏沉沉的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眯了一會兒。

    他最討厭感冒,從小到大,只要他受涼感冒,不管穿得多厚,他都覺得冷,手腳像是掉進冰窟一樣怎麼都捂不熱。

    暈暈乎乎中,他感覺到自己像是泄了力,胳膊又酸又痛,多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喉嚨幹幹的發不出聲,像只脫水的魚張著嘴呼吸著氧氣。

    他感覺自己像是躺在冰冷的海底,但沒過一會兒,一雙溫熱的手湊了過來,先是給他蓋了衣服,隨後又像是躊躇了一下,推了把自己。

    池雨努力睜開眼,看到郎煙焦急的臉,他笑了笑,似是想讓對方放心,弱弱的說了一句「沒事」又閉上眼睡了。

    郎煙見他一副沒力氣理自己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稍作猶豫,還是拉起他的胳膊,彎下腰將他背起。

    他下意識掂了兩下,背上的少年真的很輕。

    池雨過於炙熱的呼吸均勻的撲在他的後脖頸,他意識到情況不妙,小心翼翼將他背回了自己房間,放在了床上。

    因為生病,他渾身冒虛汗,只有臉頰兩邊紅得滴血,眉頭微蹙,有種憔悴易碎的錯覺。

    郎煙有些心慌,卻又慶幸自己下樓找他,不然,就他一個人待著,燒暈過去都沒人知道。

    進洗手間找了塊毛巾浸濕,疊整齊放在他的額頭上給他降溫。見他似乎好受點了,郎煙也鬆了口氣,給他掖了掖被子,出去看了眼正在煮著的菜,又翻箱倒櫃找起退燒藥。

    藥箱里的藥大多都過期了,又或是不齊全,郎煙將藥盒一股腦全倒出來,扒拉完了也沒找到一片能吃的。

    郎煙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幾下又收拾好藥箱,給小貓倒上貓糧,關了火,盛出排骨和粥,端碗進了卧室。

    「秦池雨,醒一醒。」他放低聲音,輕柔的喚著他的名字。

    池雨的腦中一片混沌,只覺得他低沉的聲音忽然被拉得好長,長到他做了個熟悉的夢。

    夢裡,他回到了郎煙逃出他家的那一夜,凌晨兩點,他睡不著,翻出試題做了一卷又一卷,可他那顆心卻始終躁動不安,高高飄在半空落不到地,眼裡見的,手裡寫的都成了郎煙的名字。

    「秦池雨,快醒醒。」

    「起來吃點東西吧,吃了再睡。」

    這兩句話一聲比一聲溫柔,即使是在夢裡,池雨也覺得很開心。

    迷迷濛蒙的,他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微微睜了睜眼睛,模糊中,他看到郎煙將一塊毛巾重新浸了水,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小郎哥。」他緩緩啟唇,聲音像砂紙般幹澀堅硬。

    「醒了?」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下意識的,池雨如此說道。

    「沒事兒,好點了嗎?要是舒服點了就吃些東西吧。」

    郎煙扶他坐起身,將碗遞了過去,在他小口小口吞咽著食物的空檔,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是有些燙。」他皺眉,「你吃完了再睡會兒,我去給你買藥。」

    「不,不用了,這麼麻煩你。」池雨不想太麻煩他,連忙擺擺手,扭過臉去。

    他很白,一緊張或生病,臉頰和耳朵尖上的紅暈就會顯得他更白。

    郎煙看過去,發現他的耳朵上還有一顆小小的痣,像一小滴印在白紙上的墨,看起來尤為明顯。

    鬼使神差的,他覺得這一分鐘的池雨有點可愛,心裡癢癢的,想揉揉他的頭髮,又或是捏捏他的耳朵。

    但他只是動了動手指,沒有做出行動,也沒有應答他。

    池雨還算給面子,硬是把他煮的東西都吃了個七七八八,完了還喝了一大杯水,躺下休息了。

    郎煙坐在一旁刷微博,等了半小時見池雨真睡熟了,才靜悄悄的起身,披上外套出了門。

    最近的藥店可能離家有五百米,郎煙裹緊身上的厚外套,仰起頭哈出口霧氣,踩著淺淺的水窪走遠了。

    他平時就比較細緻,除了退燒藥,他還在承受範圍內又買了點其他常備藥。

    走出藥店,他看了眼銀行卡餘額,還剩小幾千。

    「還是得攢錢……」關了屏保,他思考起要不要趁放假去打個零工。

    雖然還在補課,但是偶爾去打打工應該也沒關係,不會影響到學習的。

    「郎煙?」

    就在他低聲嘀咕時,一個溫婉的女聲響起,他回神,看到一雙亮澄澄的杏眼。

    曾敏兒笑著蹦噠到他面前,抬起頭,雙手藏進厚厚的毛線外套里背在身後,「好巧啊!」

    她注意到他手裡的袋子,面色一變,「你生病了嗎?」

    「沒有,不是我吃。」郎煙搖搖頭,口吻平淡。

    「哦哦哦!」可能是因為他的口氣太過不鹹不淡,曾敏兒有點受打擊,聲音瞬間小了很多。

    她不動聲色的理了理劉海,心裡不斷暗示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漂亮,鼓起勇氣開始沒話找話。

    郎煙要回家,她借口順路,和他並肩走著,偷偷抬起眼簾看向他清晰的下頜線。

    她在心裡準備了很久,但一開口和他說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如蚊吟。

    也是奇怪,她在其他人面前並不是這樣,但一見到郎煙,她就馬上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郎煙,你過兩天有空嗎?」

    「啊?」

    郎煙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彎腰把耳朵貼過去,問道,「抱歉,你再說一遍?」

    與他湊得這麼近,曾敏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捏著手指不好意思再說話。

    天邊的紅霞飛上她的耳畔和臉頰,躲閃的目光暴露了她的緊張和怯懦。

    可能,比起他的臉,她更熟悉他的背影和鞋子,突然的靠近只會令她受寵若驚。

    「沒,沒事了!」

    郎煙疑惑,但直起身看向她時,心裡便明白了幾分,這種經常在另一個人臉上看到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了。

    「走了。」他不想讓場面變得尷尬,丟下一句話抬腳便走。

    本以為曾敏兒不會再跟上來,卻沒想到,剛走幾步,她竟提升嗓門喊了他的名字。

    「郎煙!」

    平時,曾敏兒主動和他說句話都要做很久的心理準備,但這次,突如其來的勇氣光臨了她,在郎煙就要走遠時,她勇敢的喊住了他。

    在郎煙黯黯的眼神中,她漲紅了臉,抓緊衣袖扭捏了很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或許是臨近畢業,又或許是想像的力量推了她一把,即使她也明白他們之間並沒有多麼熟絡的感情作為告白基礎,她也嚮往那一絲渺茫的可能性。

    或許,郎煙會答應我呢?

    深吸一口氣,她閉緊眼,顫抖著說道,「我喜歡你。」

    緊接著,是漫長的沉默。

    她原本極快的心跳隨著這陣殘忍的無聲慢慢歸於平靜,緩緩睜開眼,她穩住身形,聽到一句淡淡的,「謝謝你,其實你不該喜歡我。」

    她的眼眶一下子酸了,羞恥,後悔,難過,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充盈到馬上就要讓她哭出來。

    「你,你對我哪裡不滿意,我可以改。」

    她還在逞強。

    「你不用改,你很好。我對你沒有感覺而已,不是你的問題。」

    他把話說死了,一副坦蕩盪的樣子比此時緊張又羞恥的她體面很多。這個場景反而令她生出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她努力苦笑一下,自己都沒發覺語氣有那麼點故意。

    「你永遠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喜歡上。」

    郎煙一愣,腦海里忽然閃過秦池雨抱著向日葵躺在自己身邊的夢,他垂眸,晦暗不明的光線投在他的眼窩。

    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又像是在確認,薄唇輕啟,「可能,我喜歡很瘦的,耳朵上有痣的人吧。」

    過了幾秒,他再次開口,一副和自己對話的樣子,緩緩道,「我喜歡很瘦的,耳朵上有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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