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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迴噩夢

    塔特是計茗軒在濃重且冰冷黑暗踽踽獨行後遇到的點點火光,照亮了他前進的道路,也給了他繼續前進的動力。

    第十八章:和平

    小說: 輪迴噩夢 作者:于然卿 字數:4986 更新時間:2022-07-17 04:36:34

    「能和我說說軒的事情嗎?」

    舒適明亮的簡約風卧室,范衛計盤腿坐在床上扒拉著保鮮盒裡的皮蛋瘦肉粥,等他把最後一粒米扒幹凈塔特才把這個問題拋了出去。

    雖然他並不打算去插手這件事,但並不代表他不會透過其他渠道來了解。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也不是會言聽計從的人,只要是他在意,他就會去想辦法了解,當然得避開本人。

    「當然可以啊,但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茶茶呢?」范衛奇用紙擦了擦自己的嘴,把保鮮盒放在了床頭櫃上,「哦,等會我會自己洗幹凈送過去,你可以不用管,謝謝你幫我拿過來。」

    「那就拜託你了。」塔特的笑意只保持了幾秒然後故意的,幽幽的,嘆了口氣,「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比我長,你還不了解他嗎?」

    「也是,我和他相處了五年,他的過去都還是我調查出來的。」范衛奇說完這句話後捂住了嘴巴,然後左顧右盼,生怕計茗軒突然從什麼地方出現然後制裁他,畢竟,計茗軒不喜歡別人調查他,說到底,誰又會喜歡被調查呢。

    「別和他說,不然我會死的很慘。」確定計茗軒沒有從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來後,范衛奇鬆了口氣。

    「所以,你查到了什麼?」塔特點了點頭,追問到。

    「茶茶他是被收養的你知道吧?」見塔特點頭,他下床開始檢查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最後打開房門確認外面真的沒人後,他爬上,床,盤腿坐下讓塔特靠近小聲說到,「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入獄的事情?」

    「入獄?!」塔特因為過於驚訝而不小心提升的音量,看到范衛奇手忙腳亂比劃讓他降低音量後,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繼續問道,「因為什麼?」

    「這我不清楚,我沒敢多查,這要是查到了,我就不在這裡了。」范衛奇攤手,「可以說,查到這裡都是茶茶他默認的。」

    當年的他還很年輕,對這個神秘的朋友一直以來都很好奇,好奇他為什麼那麼沉默,好奇他為什麼會那麼多東西,當年的他還不像現在這樣,有分寸。而他身上最要命的地方就是他的好奇心。

    所以在詢問多次無果後,他起了動用關係調查的念頭,這段期間他一直都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繼續調查自己一定會小命不保,但因為不夠強烈,他也喜歡這種走在鋼絲上的感覺,所以頭鐵的繼續查了下去。

    直到,他查到了計茗軒親生父親入獄後,那種危險的感覺瞬間攀上了頂峰,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查下去了,如果他看到了入獄背後的秘密,那他和計茗軒就無法繼續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了,所以他當機立斷的停止了調查。

    現在他也反應了過來,當自己決定動用關係查他開始,自己就一直都在對方的眼睛下面,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只是會對自己特別失望罷了。透過這件事,范衛奇清楚的知道了,他不是擁有最深處那扇門的鑰匙的人。

    「收養,入獄……」咀嚼著這兩個詞語,塔特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雖然不是很清晰,卻也足夠了,「謝了,你繼續休息吧,明天會很忙。」

    「陸叔叔給的任務?」范衛奇立刻來了精神,畢竟他很討厭無聊的日子。

    「與其說是任務,不如說是幫助。」塔特搖了搖頭。

    「不是,你們才去了多久啊,這麼快就談攏了合作和確定了一起行動?」范衛奇很驚訝的看了一眼床頭正在充電的手機——睡前他抱著既然飯都能做了,是不是就代表有電了的想法試了試,結果真能充了。

    手機上的時間才顯示為上午八點過十分,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吃早飯都需要半個多小時呢,更何況是談正事,商量細節。

    「對方邀請我們過去吃飯,就算是間接性的在告訴我們他接受了合作關係。」塔特若有所思的問,「對了,軒和陸聞竹認識嗎?」

    「不認識啊,怎麼了?」范衛奇一臉懵逼,顯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也不妨礙他開腦洞。

    「不,沒什麼。」塔特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好了,我走了,打擾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害,送吃的這事兒能叫打擾嗎?而且和茶茶有關的事情那也是我的事情啊。」被打斷腦洞的范衛奇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躺回了床上。

    「啊,對了。」門關到一半,塔特想起了什麼,他一臉認真的說,「軒還在隔壁,你不用擔心他會聽到。」然後他露出笑意緩緩的關上了門,「那麼,好好休息。」

    「我曹?!」看著關上的門,范衛奇目瞪狗呆。

    和這邊的輕鬆氣氛比起來,隔壁就顯得有點嚴肅了,陸聞竹坐在輪椅上,看著面前掛在書桌上方的一幅水墨畫,沉默不語。另一邊計茗軒則坐在招待客人的紅木單人椅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讓計茗軒留下是他要求的,可面對這種氣氛,到嘴邊的話反而還有點問不出口了,但沒想到,反倒是計茗軒先開口了。

    「你們為什麼要收養陸雪瑤?」

    這個問題出乎了陸聞竹的意料,但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他也確實苦於開頭,也就回答了。

    「因為她堅強。」陸聞竹操控輪椅面向計茗軒說,「親眼看到父母慘烈的死狀後還能保持樂觀向上,這很難得,我身邊狼太多了,她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你很在意她?」其實陸聞竹表現的已經夠明顯了,但計茗軒還是想要詢問。

    「應該說,我們在意對方。」陸聞竹放鬆了下來,他現在才有了對方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的實感,「這是相互的,我們給了她新的家庭,而她給了我們一個避風的港灣。」

    一般都是大人是孩子的避風港,可到了他們這裡,孩子成為了他們的避風港,因為只有在看到陸雪瑤的時候,陸聞竹才會有一種脫離泥沼的感覺。

    這是和自己並肩戰鬥的愛人,都無法給予他的感覺。

    陸雪瑤,陸雪瑤,陸聞竹在前,薛重在後,他們一個是光,一個是影,而在兩個人身後,是他們要保護同時也在支撐著他們的瑤瑤。

    「……」空氣一時陷入了沉默,計茗軒皺眉思考了一小會,但很明顯這裡不是思考的好地方,於是他離開了,「現在,兩清了。」

    陸聞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走出書房,當他從輪椅上站起來追出去的時候,房門也已經被關上了。

    空氣再次陷入安靜,他沉默的站了一會,然後回到了書房,站在了自己看書處理文件的桌前,抬頭看畫。

    那是一幅長三十厘米寬十五厘米的畫,由黑白兩色構成——被濃重黑暗籠罩森林一直延伸到了畫面的偏中區域,在黑暗的邊緣,是幾頭齜牙咧嘴的餓狼,他們半身藏在黑暗裡,半身在外,目光饑渴的看著被逼到懸崖邊的白色的鹿。

    這頭純白的鹿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往外滲著血傷口,沒有草點綴的光禿禿的棕色土地上,有著零星的白色的血跡,它昭示著這頭白鹿是被餓狼從深林里逼到懸崖邊上的。

    此時,餓狼還在逼近,而這頭受傷無路可退的鹿,卻還是站的筆直高昂的抬著它的頭顱,看著餓狼頭頂上的天空,在它身後,是被初昇陽光籠罩的層層疊疊的山巒。

    白色的太陽正在升起,黑暗終將驅散,而餓狼的頭頂,懸掛著點點繁星。

    畫沒有署名,因為他的風格就是他的代名詞。

    這幅畫,是六年前他即將掀起反叛時,找自己最喜歡的一位畫師畫的。

    這位畫師不畫人,只畫動物和風景,他幾乎什麼風格都會,雖然整體的畫風永遠都是灰暗壓抑的,卻很有力量,彷彿在述說著即使被黑暗籠罩,自己也不會被壓垮的堅定,所以他很喜歡。

    畫師昵稱是單字的一個茶,喜歡他的人都叫他灰茶,因為整體風格灰暗。

    灰茶很神秘,他沒有設置簽名,沒有設置性別,頭像也用的系統默認,他的主頁里只有畫,沒有話,數量少,卻精。

    那時因為緊張,又不能把緊張表現出來,所以就點開了那位畫師的私聊,他沒有發表長篇大論,只是簡簡單單是一句:您好灰茶老師,一頭白鹿被餓狼逼到了懸崖,它該怎麼辦?

    他沒想過要回覆,只是因為緊張和不確定,想要和誰傾訴一下而已。但沒想到,這位常年不看私信的畫師,居然回覆了他。

    回覆是在當天晚上八點發來的。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一字:戰。

    陸聞竹回了個謝謝後就沒有再打擾他了,行動開始是在發私聊的兩天後,而這幅畫,就是他在第二天晚上收到的。

    黑暗逼近,但太陽也在初升,天上的群星在為白鹿指明方向。而這些群星,放在現實,就是支持他反叛的眾人,支持他的人佔多數,他的行為是正確的,他也必將獲得成功。

    這幅畫穩住了他的心,才讓他沒有任何失誤的執行計劃,最終大獲全勝,成功坐到了這個位置。

    陸聞竹找這個畫師很久了,想當面表達感謝,但無論他怎麼查,就是查不到,對方似乎除了高超的畫技以外還有精練的黑客技術。

    對方不想被找到,陸聞竹也就不在打擾了。

    直到三年後,殘黨給他挖了一個栽進去必死的坑,那時候他毫不知情,是一位黑客攻破他費盡心血建立起來的防火牆傳遞信息,才讓他躲過了一劫。

    作為和對方有過交鋒陸聞竹,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位再一次幫助他的人就是當時送他畫的茶。於是他急忙追問對方到底是誰,對方回了他一句朋友的委託。

    朋友?委託?那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和自己關係不錯的范來老先生,但詢問過後被對方否認了,直到老先生開玩笑的說了一句「那時候似乎小奇也在旁邊,他可能聽到然後去幫你了也人說不定。」

    但老先生和陸聞竹都知道,范衛奇沒有那個技術攻破他建立起來的防火牆,那意思就很明顯了,那個朋友可能指的是范衛奇。

    但范衛奇朋友太多了,根本無法鎖定目標,陸聞竹追查到這裡以後也就沒有繼續查下去了,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一個技術高超的黑客,雖然他帶領的雪鹿已經洗白,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其實,在看到那封趙渠良送過來的信時,他就已經確定了,但並不是百分百,因為年齡太小了,這很難讓他把這個二十二三歲孩子和那個充滿攻擊力的黑客結合起來,但見面以後,他發現自己見識還是短了。

    因為計茗軒本人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據,只要看到他,你就會升騰起一種,如果是他,那發生什麼都不足為奇的感覺。

    他把計茗軒留下來其實就是在考慮如何報答對方,但他搜腸刮肚半天,都找不到自己該回報給對方什麼,並不是因為他沒有東西給,而是因為這個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但剛剛,對方卻用兩個問題把他搜腸刮肚半天的報酬給結了。

    如果這是對方想要的東西的話,那倒也了解了他的一樁心事。

    「走吧,去看看你父親怎麼樣了。」從書房出來,陸聞竹抬高音量,對準二樓喊道。

    陸雪瑤洗完碗後就在自己房間里發獃,她不喜歡看書,就算有電了也沒有網可以玩遊戲,爸爸又不讓她去幫父親,無奈,她只能在房間發獃混時間。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陸聞竹此話一出,她就立馬竄出來的原因,因為這代表,陸聞竹願意讓她接觸工作上的事情了。於是她歡天喜地的跟著陸聞竹出了門。

    此時氣溫舒適,窗外陽光也不再刺眼,和煦的風翻過陽台的圍欄輕撫在坐在喝茶看書的塔特身上,而他的對面,坐著看著天空發獃的計茗軒——從陸聞竹那邊回來以後,他就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如果忽略兩人各藏的心事,倒也顯得歲月靜好。

    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神清氣爽的不得了的范衛奇一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很明顯他不是那種會看氣氛的人,所以現在小圓桌前坐了三個人。

    「喝什麼?」被打擾了氣氛塔特也不生氣,對於朋友,他一向很友善,更何況此時的氣氛並不算好。

    「檸檬茶,謝謝~」范衛奇造成的動靜總算喚回了計茗軒飄到月亮上的神,他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茉莉花茶,已經因為他的發獃散盡了茶香。

    「我給你換一杯吧。」塔特放下書,把計茗軒面前涼透的茶端了起來,「涼掉的茶不好喝。」

    「謝謝。」計茗軒抿了抿唇,「抱歉。」

    這茶,是塔特見自己來了專門去泡的,原本他沒打算喝茶的,但自己卻浪費了。

    「你不需要抱歉。」塔特笑著安撫了一下計茗軒然後從口袋了拿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銅黃無鏈懷錶,打開看了一眼。

    說起這個懷錶,還是他在陸國銘家閑來無事整理計茗軒雜亂且龐大的空間時發現的,天知道為什麼他的空間那麼大且物資也多到可以填滿大海——當然,這是誇大。

    他花費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才整理出了冰山一角的物資,而這個懷錶就是在冰山一角里發現的,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很喜愛,獲得允許後就一直都帶在身上了。

    「哦,到午飯時間了。」塔特把懷錶放回口袋,「還要喝茶嗎?」

    「額,我起來的真不是時候。」范衛奇無語了一會兒後站起來,「我來幫你吧,雖然我很想喝忐忑你泡的茶,但還是下次吧。」

    「?」塔特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范衛奇的發言。

    「啊,忐忑是一首歌,因為你名字的發音很像嘛!」范衛奇笑道,「要是不喜歡我叫你啊哦也行,雖然也是這首歌里的歌詞。」

    「……就不能好好的叫我的名字呢?」塔特沉默了一會,發自真心的問道。

    雖然他一直覺得茶茶這個叫法挺可愛的,但當這種奇奇怪怪的稱呼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還是有點怪啊。

    「都是朋友了,叫名字不就太普通了嗎?你也可以叫我范奇,飯桶或者小奇啊!」范衛奇拍了拍塔特的肩膀,然後看向計茗軒,暗示意義十足的說,「你說是不是啊,茶茶~」

    莫名被cue的計茗軒:「……」

    「……你還要喝茶嗎?」塔特反應了一會,才get到范衛奇的意思,於是他扭頭看向計茗軒,臉上帶著堪稱燦爛的笑容,「茶茶。」

    此時,一陣風再次吹過,這種感覺,和范衛奇叫自己時不一樣,是因為太陽的原因嗎?還是因為風?

    「還是,給我一杯吧。」見塔特那麼開心,也就隨他去了,「謝謝。」

    「好。」塔特露出了剋制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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