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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贖

    兩個人相互取暖,一個人彌補良心。 校園/甜虐 渾渾噩噩就快度過高中生涯的不良少年郎煙,在某一日為同伴出頭的事件中,無意間間接害死了一個男人。 在愧疚的作用下,他忍不住一反常態,救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於霸凌之中,卻不想,從此與他的人生正式發生交集…… 離家出走的母親恰巧這時回來,而他也背負著「殺人」的秘密,那個被他救了的男孩明顯對他心存好感,自己的生活爛透了,對未來也是一片迷茫…… 兩個底層家庭的孩子互相鼓勵,拯救,卻不想,其中一人只是心裡有愧,想去贖罪。

    (19)傲嬌?

    小說: 自贖 作者:暮落岛屿 字數:4807 更新時間:2022-07-10 04:01:37

    郎煙表示自己真是個勇士,居然敢在高三上學期進行到一半後才想著追趕落下的課程。

    才開始五分鐘而已,他就清楚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看著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筆跡,他咬著後槽牙,心裡湧上那麼點後悔。

    不管池雨講得再怎麼細緻,他都不能很快速的吸收,幾個數學題下來,他的智力宛如瞬間退回到幼稚園時期,一加一等級之上的都是為難他這個216個月的寶寶。

    「還是沒明白嗎?」池雨見他目光逐漸獃滯,便也蹙起眉。

    「……嗯。」沉默幾秒後,他還是沒好意思找借口,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沒關係,我們找個簡單點的。」池雨迅速翻開一本被便利貼撐得有些臃腫的練習冊,從第一頁摘抄了一道基礎題,再把相應的公式寫在旁邊,遞給郎煙道,「這個公式會不會用?」

    得到肯定答覆後,他又鼓勵道,「你自己套進去試試,寫完了給我看看答案,不用怕錯。」

    郎煙也不想被人看不起,人家這番操作就只差把答案寫出來了,他這次拚死也得把題目做出來,不為別的,就為挽回點面子。

    好在,他也不是很笨,半糾結半試探的把數字套進公式後,最終得出一個看上去還蠻合理的數值。但他沒敢馬上讓人對答案,盯著題目重新檢查好幾遍後,才小心翼翼的給了池雨一個眼神。

    就那簡單的一抬眼,秦池雨竟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學渣「最後的尊嚴」。

    「對了!你看吧,你能做出來的!」池雨在答案旁畫了一個大大的勾,又笑嘻嘻的鼓起掌來。

    郎煙的表情終於緩和不少,長舒一口氣道,「還好,還沒徹底完蛋。」

    「別說什麼完蛋不完蛋的,對自己有點信心啊!這題你都做出來了不是嗎?放心,我會幫你的,再難的題都能教會你!」池雨又摘抄兩道題遞給他,「來,我們做完公式的變形後再試試難一點的題。」

    見池雨這麼熱情,郎煙便也放下心來,很配合的接過題目慢慢寫,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實在不會就放低姿態問秦池雨。

    秦池雨大概也是個教書的料,沒幾下就給他理順了思路,還不忘見縫插針的誇他。

    郎煙就在他鼓勵的話語里,耐著性子寫了一個又一個題。

    可能是有東西充實自己的緣故,做到後面,郎煙竟然在解題的過程中慢慢感覺到了一種踏實感,原先的懷疑和緊張隨著時間沉進了肚子里。

    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草稿,他想,或許,他並不討厭學習,他是有救的。

    他果然,是不願意就這樣活著的。

    ……

    兩個人學到將近一點鐘才去睡覺。郎煙站起來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感嘆著學習是件耗腦力的「長期工程」。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池雨收拾完桌上的書本,又關了檯燈,領著郎煙出去洗漱。

    他插兜跟在秦池雨後面,腦袋裡飛快的想道,這才學幾個小時就給他累得夠嗆,但秦池雨每天都在孜孜不倦的學習,還真心挺有毅力的。

    在心裡多生出兩分敬佩的同時,他又反應過來人家秦池雨是犧牲了自己學習的時間教他。

    這麼一來,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刷完牙後又佯裝淡定的走到接水的池雨身後,摸著脖子猶豫道,「那個,今天謝謝你啊。」

    池雨沒想到他會突然道謝,端著臉盆懵了兩秒才大方的笑笑,「不客氣,你平時也很照顧我呀。」

    他把盆子一放,又從櫃子里翻出一條新毛巾遞給郎煙,「來,洗洗吧,我給你翻衣服睡覺。」

    「哦,好。」郎煙的表情變柔和了許多,接過毛巾浸水擦了擦臉,熱騰騰的蒸汽撲上臉時,他感覺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

    「誒,你這次總分多少啊?」

    他像條尾巴跟著秦池雨回房。也是難得,居然挑了一個和學習相關的話題。

    「嗯?644,怎麼了?」池雨翻出一件寬鬆衛衣抖了抖,語氣就像聊天氣般平淡。

    「靠,還問我怎麼了!超了我三百多分啊!?」郎煙一臉不可置信,他知道池雨成績好,但沒想過他成績能這麼好。

    「其實這次沒發揮好。」池雨嘆了口氣,把衣服遞給他。

    「……這是你們好學生固定的炫耀句式嗎?」

    「不是!這次的物理真心好難!最後兩個題我磨了很久都只答對一半!」

    郎煙都懶得吐槽了,幾下換了衣服說了句晚安,然後很自覺的往客廳走。

    池雨喊住他,「你幹嘛?」

    「睡覺啊!」

    「哪裡有讓客人睡沙發的道理,你睡我的床,我睡客廳。」

    池雨抓住他的胳膊向後拖,像是拖著一塊鐵。

    「不用。」

    「不行,萬一我媽回來了呢?你倆誰嚇到誰都不好啊,而且,她最見不得孩子受委屈了,要是知道我讓你睡沙發會怪我的。」他可是為了郎煙把枕套都換了。

    「你好煩,婆婆媽媽的幹什麼。」

    「有床你不睡,你很奇怪誒!」

    郎煙直男思維上腦了,心直口快道,「我不要和你睡。」

    池雨聽他這麼一說,懵逼的眨了眨眼。雖然他是有過這個想法,但也只是想想,畢竟他倆也不是特別熟,睡一張床總感覺挺微妙的,所以他的意思是讓郎煙去床上睡,自己打地鋪。

    「我也不想和你睡好吧!自作多情!我的意思是,你睡床我打地鋪,或者我睡沙發!」

    儘管他知道郎煙沒有嫌棄的意思,但剛才說的那句話還是有點莫名惹他生氣。等他後知後覺自己嚷嚷的有點大聲時,郎煙正一臉疑惑的盯著他看。

    「……就這樣,隨便你好了。」 他忽的失了底氣,心虛的移開了視線,腳步向後挪了挪。

    「你吼我?」郎煙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先說我婆婆媽媽的,我吼你是情有可原。」池雨小聲狡辯,又向後挪了半步。

    「你還承認了?!」見他一直往後退,郎煙便向前逼近,誰知就動這一下,池雨立刻轉身要溜。

    但他匆忙轉身撞到了門框,一個沒站穩,腳步便釀蹌了幾下。

    如果沒有郎煙眼疾手快的扶著,他恐怕就得左腳拌右腳的倒地了。

    郎煙被他滑稽的動作逗笑了,一時間玩心上來,把他像麻袋那麼攔腰一扛,「你還承認了?!膽子肥了你!」說著,就把他摔在床上,又迅速像包絲娃娃那樣,將被子的四角攏在一起抓緊,身體再往上使勁一壓,幼稚道,「你敢吼我?」

    池雨隔著被子悶悶的笑,竟也忘了剛才丟臉的那幕,一邊沒誠意的道歉一邊掙扎。

    「錯沒有!」郎煙也在笑。

    「錯了錯了,我不敢了!」

    「喊小郎哥!」

    「小郎哥我錯了!」

    「就這樣被你征服~唱!」

    「好傻哦哈哈哈。」

    「快點唱!」郎煙笑著催促他。

    「就這樣被你征服哈哈哈。」一句還沒唱完,池雨就爆笑出聲。

    捉弄他半天,郎煙才肯放他出來,池雨從被子里探出腦袋,頭髮被揉的亂糟糟的,臉頰也憋得有點紅。

    郎煙和他湊得極近,大約僅一指的距離,甚至能隱約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撲在他的臉上。

    看著池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他心裡突然癢癢的,後知後覺氣氛有點不對勁。

    奇了怪了,現在緩過來後,怎麼感覺剛才那出捉弄好像也哪裡怪怪的,似乎有點曖昧的成分在?

    大腦里閃現出「曖昧」這個詞時,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虞凱曾經說過的話迴響在耳朵邊,「從小和你玩到大,就沒見你回應過誰。」

    「我們煙醬可能是屬於開竅晚的那種男生。」

    「小郎哥?」池雨見他突然陰沉著一張臉,不明所以的晃了晃手。

    郎煙瞥他一眼,隨後抓起枕頭往他臉上一壓,起身站了起來。

    「睡覺。」

    「你呢?」

    「別逼逼了行不行,我睡床上總行了吧?」隔了幾秒,他如是說。

    「好!那麼我打地鋪!機會難得,咱們聊聊天!」池雨立刻跳起來翻被褥,興奮得和明天要去春遊的國小生一樣……

    夜晚很靜,空氣有點涼涼的。街道邊微弱的燈光透過小窗灑進來,襯得房間一片朦朧。

    秦池雨小話嘮抱著被子,側身看著床上的郎煙,時不時就得說兩句話。

    郎煙一臉成熟穩重的表情合著眼睛,偶爾出聲回他一句,其餘時間均是他自娛自樂。

    窗外有風吹過,激起幾顆沙礫輕拍窗戶。

    池雨抬頭看了那邊一眼,若有所思的問, 「你說,小貝會不會想我們?」

    「不會,它就是只貓,只會覺得兩腳獸是給它們鏟屎的僕人。」

    「哦……」池雨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嚴肅道,「小郎哥,有沒有人說過你有點冷幽默啊?」

    「沒有。」

    「那今天就有咯。」

    郎煙笑了,睜眼掃他一下,好奇的問道, 「你這麼喜歡貓,怎麼不養在家裡啊?」

    「我媽媽不準養,嫌有味道,所以我才養在天台的,還以為你家應該能養呢,結果你家也不準養……」池雨嘟囔了一長串,又話鋒一轉道, 「你說,它會不會冷啊?」

    郎煙打了個哈欠,敷衍道,「不會。」

    「確定?那可是在天台,沒有火也沒有暖氣。」

    「它有毛。」

    「……但也有凍死的小貓小狗啊。」

    郎煙的眼皮子越發沉重,迷迷糊糊道,「現在還不冷。」

    「哦……」池雨懂他意思了,弱弱應了一聲,隔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一眼被風沙拍響的窗戶。

    被褥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明顯,郎煙正閉著眼醞釀睡意,被他這麼一打斷,皺著眉不悅的哼了一聲。

    「抱歉抱歉!」池雨小心翼翼的道歉,等郎煙那邊徹底安靜下來後,才又輕手輕腳的換了個姿勢。

    「你到底要幹嘛?!」郎煙又醒了。

    「沒事沒事!」

    郎煙被他整得不耐煩,幹脆一翻被子坐了起來,在秦池雨震驚的眼神中,穿上衣服,三兩步走了出去。

    大概一分鐘之後,他拉著一張臭臉,外套里裹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又回來了。

    「明早放回去,別折騰了,早點睡覺!」他把那團小東西往池雨懷裡一放,躺回床上蓋上被子,翻身又睡了。

    池雨目瞪口呆的看著懷裡的小貝,又小心轉過頭,看著郎煙的背影,過了很久才動了動嘴巴,無聲的說了三個字,「死傲嬌!」

    ……

    接下來的日子裡,兩人因為學習的關係越走越近。

    郎煙也是認真起來了,不僅上課不開小差了,還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不管令狐老師再怎麼挑他的刺,他都通通沉默以對。

    剛開始虞凱和寧梓浩還挺驚訝,倆損友還打賭他多久會放棄。但時間長了後,他們發現郎煙就連打架鬥毆,泡網吧壓馬路什麼的都不參與了,便也都默契的不再去打擾他。

    高中的知識果真很難,郎煙的心裡早有定數。

    才開始的兩天,看著天書般的課本,他黑起一張臉,拿著筆無從下手。

    他也曾動搖過不止一次。畢竟,他不知道過慣了渾渾噩噩日子的自己,還能不能在剩下的一個半學期里涅槃重生。被秦池雨一席人生理想激勵著一起學習的那個夜晚,又是不是自己一時興起。

    但在他辛苦背了一晚上單詞,第二天迎著老師和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上台領取60分的聽寫單時,他心裡頓時湧起一種暗爽,唇邊掛著一抹不明顯的幅度,裝作淡定的領了成績就走,像個凱旋歸來的王者。

    終於,自己這條鹹魚翻了回身。

    「居然及格了。」

    聽著身後令狐老師的低聲嘀咕,他的心裡突然就有了個幼稚又賭氣的目標——他要狠狠打老師們的臉,特別是姓令狐的這位。

    十月底臨近十一月初,就在秋季運動會快要開始舉辦的前幾天,郎煙下了課間操就去12班的隊伍里找秦池雨。

    「誒!秦池雨!」

    12班的乖學生們一看是學校里的不良來了,紛紛向旁邊讓了讓。

    「小郎哥?怎麼啦!」池雨過去迎他。

    「今天我媽不回家,你來我家吃飯吧,給你做雞蛋炒肉沫。」

    「好啊!」池雨連連點頭。

    「還有,今早的物理我一點沒聽懂,你回家給我講講唄。」

    「行啊。」池雨一拍腦門想到什麼,建議道,「不然你周末來學校補課吧!面向所有人,而且是免費的!這周是雙周,剛好講理綜。」

    「你們講到哪裡了?」

    「上次講到電場,這次應該講恆定電流。」

    「……什,什麼?」

    「沒關係,你先來聽一節課試試看嘛,最基礎的那些應該能懂的,不懂我幫你……」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襲來,兩人被風沙迷了眼睛。

    一片陰霾下,池雨後半句話被樹葉「沙沙」的聲音覆蓋,雨點淅淅瀝瀝的打在學生們身上。

    陣雨去得快來得也快,也就短短幾秒鐘,操場就氤氳在了一片雨幕里。

    郎煙和池雨跟著人潮小跑起來,卻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冗長的轟鳴,雨勢陡然變大,打在臉上硬邦邦的有點疼。

    「淦!好冷!」郎煙邊跑邊脫下校服披在腦袋上,還不忘往秦池雨身邊靠,「進來!」

    「不用!我自己來!」說著,秦池雨就要脫校服。

    「得了吧,你那小身板,別再折騰出病來。」

    他很自然的將衣服一罩,蓋在了秦池雨的腦袋上。那一刻,秦池雨再次從他身上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雖然操場到教學樓的距離沒多遠,但兩人還是淋了點雨。

    跑到教學樓底下後,郎煙甩了甩外套,隨意向後抹了一把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感嘆道,「我天,居然有點冷。」

    池雨看著他淋濕的校服,有點不好意思,「謝謝小郎哥,你不怕感冒嗎?」

    「不怕,回頭扒虞凱衣服穿就行了。」貧完嘴,郎煙抬抬眉毛,「什麼謝不謝的,你上次自己說的啊,你喊我小郎哥,我得罩著你。」

    池雨一怔,臉龐突然漸漸蔓延上一種炙熱感,他看著郎煙隨意的張開臂膀,大手瀟灑一揮道,「書呆拜拜,哥回班了。」

    他倉惶點頭,在熱度就快傳遞至耳朵根前一溜煙跑了。

    身邊過客來來去去,與他快速擦肩而過。

    他摸了摸臉,又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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