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風的信息不回，課不去上，匕刃斷裂，只剩一柄空殼，梁渠過來敲門關心，我也不回應。

女孩兒晃著白白的長腿，在裙子里若隱若現，她隨意的坐在關閉的窗戶里，玻璃橫切過她透明的身體，陽光從她背後照射進來。

她溫柔的看著我。

我最近總能看到她，心裡煩躁，就當看不見。

「嘿，帥哥，你的匕首我看見了。」

姑娘帶著笑，溫順的把頭靠在自己的膝頭，輕悠悠的晃，她的頭髮很美，傾瀉下來。順直烏黑。

我轉頭看她。

她笑。

「是一個小瘋子的肋骨。」她用一根手指，在心臟處畫一條線。「是小瘋子保護心臟的肋骨。他的銀瞳很漂亮，暗夜的雪一樣。」

屹川？

「他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姑娘還是溫柔的笑。

「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你。我在餵養他。」姑娘的神情，突然變得邪魅，像故事裡的妖女，有著深不可測的力量和野心。

「什麼意思！」

我湊近她，甚至想，抓住她。

姑娘往後縮了縮脖子，被我靠近的舉動嚇到，但看我沒有出手，竟然伸出手指，輕輕摩挲上我的臉頰，我很想動手，但無形的力量在控制我的四肢，讓我無法行動。

「真好啊，我竟然還能摸到你的臉。」

她的眼淚流淌下來，立刻變成一枚珍珠，這不是鮫人淚，這是鬼泣珠，這是鬼妖才可能有的東西。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純白姑娘，竟然是鬼妖。

「歇陽，別被她控制了。」

梁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姑娘抬頭看了看門口，有些失望。

「我叫凌鵲，想找我約會的話，來我家吧，我家住在，洪東市關嶺區雀廊街道小峰口。」

凌鵲留下一顆泣珠，身形消失了。梁渠推開門，知道我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只微微的推開了一點。

我要出門，他擋住我的去路。

「她是鬼，你不要被她一面之詞蠱惑。」

梁渠還是溫柔的，溫柔的讓人不忍拒絕。

「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吧，我的生活與你毫無幹系，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是很過分的話吧。

為什麼，如果是對別人說，我不會有這種擔憂，為什麼我要擔心他會不會被刺傷，難道我的心就這麼容易被人觸動嗎？

那當初讓屹川自由的那個歇陽，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去靠近屹川的呢？

「你不明白，我無法遠離你，你也不可能擺脫我了。我們同身同命。」

同身同命！那一劍穿透了我與他的身體，位置，傷口，傷害，一模一樣。我理解他說的東西。

跟他說不清楚，我推開他，準備去找小峰口。

坐巴士上，不時的翻看地圖，地標顯示越來越近。棲風的電話快給我打爆了。

我終究怕他擔心，接下了。

「你發什麼瘋，身體還有傷，隨便聽信一個鬼的說辭，一聲不吭就出發，也不帶上我。要是有危險怎麼辦？要是那個東西想要你的血怎麼辦？你不想活了！」

「她知道屹川的下落，我要去找他。」

掛斷電話，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刀山火海，天堂地獄，只要屹川在那裡，我就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