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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月如有意

    前世,藏雪聽命信命,隨齊瑄下山,助他為帝,耗盡十年心血,為齊瑄多次死裡逃生,可當新帝登基後,齊瑄立刻迎娶了皇後,最終藏雪死在冰冷的皇城,他不怨。 重來一生,藏雪只想過遠離權利紛爭的生活,與前世不同的開局,藏雪遇見了一個人,他不再被利用、被傷害……

    5.平

    小說: 步月如有意 作者:碎梦牵泅 字數:3068 更新時間:2022-06-30 15:51:05

    人是宋衛抓的,他有權利決定要不要放,宋衛贊同店小二的提議,先將人扣押住,至於報官,他們就是官,留在手裡名正言順。

    店小二沒有血濺當場,藏雪達成了目的,他等著宋衛把山匪綁好,又堵住嘴巴,然後丟到了桌子底下。

    藏雪開口請求:「宋兄,可否將我送回去?」

    宋衛一愣。

    「雲兄弟不坐了?」

    藏雪:「天色不早,雲某該歇了。」

    「可。」宋衛點頭。

    不管藏雪是目睹同夥被抓還能熟視無睹,又或者是想先脫身再想計謀把人放了。

    宋衛已經設下圈套,他相信只要藏雪敢行動,他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宋衛爽快地把藏雪送回去,叮囑店小二看好山匪,自己則試探去敲扶重君的房門。

    「主子?」

    房內很安靜,宋衛不敢亂闖,只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聲響。

    「鬼鬼祟祟作甚,滾進來!」

    有什麼砸到門上,落在地上碎的清脆。

    宋衛一聽是這個語氣式,嚇得他後背寒毛全起來了,已經擾了對方安寧,不進去就是找揍。

    宋衛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成景。」

    「我為何在這裡?」扶成景扶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眼神帶著寒光瞥向宋衛。

    宋衛咽了咽口水,心想真的是點背,這個殺神早不蘇醒晚不蘇醒,趕在他想立功的時候,其他策劃都要泡湯不可。

    宋衛同扶成景解釋了他昏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受皇帝的命令,清剿山匪。

    「山匪?」扶成景的語氣更冷了。

    他高低是個將軍,他所學一身武力都是為了上陣殺敵,狗皇帝竟敢派他剿匪?!

    宋衛懂扶成景的怒火,比起扶重君的溫潤平和,這位是個不點都著的性子,為防扶成景大怒把福運客棧夷為平地,宋衛連忙把他抓住小山匪的事說出來,又補充了他的猜測。

    山匪一窩,抓得住一個,其他人肯定也藏在福運客棧,不然就是不遠處。

    「呵。」

    扶成景冷笑一聲,並不覺得宋衛抓住一個人有用,「墨跡!」

    若是他出手,只會掀了整個客棧,那些躲藏的老鼠只會慌不擇路將脖子伸到他的劍下。

    宋衛盡量給怒火邊緣的扶成景順毛,「我知道,成景你出馬定比我做得好,只是——」

    「只是?」扶成景刀他一眼。

    宋衛硬著頭皮道:「如今兵力只有你我二人。」

    朝廷沒有給他們增援,明眼人都清楚這是皇帝給扶成景的下馬威,所以宋衛的手段才會那麼溫和,是他不想帥氣的來個全城搜捕,來個掘地三尺嗎?

    扶成景明白宋衛的意思,面上烏雲密布,抑制的怒火頃刻便能決堤。

    「成景信我,只需三日,我定能抓住剩下的人。」宋衛攬住活倒不是想獨佔功勞,倘若任由扶成景出手,今晚客棧所有人都別想入眠。

    如今人質已有,山匪的同夥發現那人遲遲未歸,定會有動作,此刻他們只需守株待兔。

    比起宋衛的多思多慮,扶成景並沒有想大動的意思,他頭痛,想著一群山匪就更痛,更不屑出手。

    宋衛看上去勝卷在握,扶成景便懶得再管,只是三日太久,他只想儘快回去找狗皇帝晦氣。

    「一日。」

    「這不可!」宋衛試圖討價還價,「兩日,最少兩日!」

    「就一日。」扶成景決定的事從不聽反對意見。

    「行。」宋衛也清楚扶成景的意思,若他繼續討價還價,扶成景會為了早點離開動手。

    暫時安撫住扶成景,出門後,換宋衛頭疼起來,就一日,他真的可以將人都抓起來?

    越想下去,宋衛今夜是睡不安穩了,他扭頭繼續去審人質。

    店小二也幫了小忙,他道宋衛二人離開不久,又有偷摸的人溜下來,只是他反應慢,喊了一聲那人就跑了,店小二並未看清來人模樣。

    此言證實小山匪在客棧里確有同夥,宋衛先到小山匪的客房翻了翻,又觀察周圍的客房,沒聽見異樣就假裝小山匪歸來,大大方方進屋歇息了。

    不得不感嘆,這山匪是真蠢。

    聽見動靜還真以為小山匪回來了,沒忍多久便來敲門,宋衛看著門上的人影,他迅速打開房門將來人拽到屋內。

    山匪二號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宋衛反制,嘴巴也被一塊厚重的抹布捂住,看不見模樣的人質問他是什麼人。

    山匪二號都懵了,為什麼房內的人不是他兄弟?

    「快說,你是什麼人?」宋衛拿開抹布,若山匪掙扎他便再捂住。

    「我...我走錯了。」山匪二號磕絆道。

    走錯了可不會進門前喊一聲,又敲個三長兩短的暗號。

    抓一個就有一個不老實交代,這裡不適合逼問,宋衛如法炮製將二號綁好塞到床底下,繼續等著山匪兄弟們葫蘆娃救爺爺。

    在宋衛一夜未眠做大事的時候,藏雪已經進入熟睡的夢中,前世他極少做夢,所有夢都是真實而有限的預知。

    這夜入的夢卻是前世發生的事,姑且算是噩夢,藏雪也不懂為何前世他對齊瑄百依百順,被傷也不悔。

    重來一回,藏雪只是看著夢境重複他與齊瑄的舊事,心中悔意越來越深,脫離過去以第三人來看,夢境里的他彷彿是齊瑄操縱的傀儡,藏雪憑空體會到被束縛、被利用、無力掙扎的痛苦。

    夢境的人真是他嗎?

    靈魂深處的考究令藏雪瞬間擺脫夢境,猛然驚醒,額間滿是冷汗,他伸手擦了擦,後知後覺藏雪關注到他睜開雙眼後並沒有不適。

    外面已經微微亮起,此刻藏雪不必裝瞎子,他借光亮穿上鞋襪起身,微黃的鏡子里他是十七歲的模樣,一雙純透金眸,如同被打磨光滑的寶石。

    可這樣的眸子在無知人的眼中是異類,是妖怪,藏雪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唯有齊瑄,前世藏雪願意坦誠,齊瑄未曾懼過、也未曾鄙棄他的不同。

    世間難覓是知己,齊瑄懂他。

    藏雪自小身邊只有外祖父,他沒有玩伴,齊瑄的出現讓藏雪感到被重視,被呵護。

    生命中缺失的部分被填補,藏雪又看見自己踏入皇城的畫面,認定齊瑄便是外祖父所言,是他的有緣人。

    藏雪靜坐在銅鏡前,思緒漸漸回籠,這次他並未在同樣的日子遇見齊瑄,更沒有看見未來踏入皇城的畫面。

    一切平和又寧靜,這讓藏雪有些恍惚,是否真的有前世,又或許,他和齊瑄相識的十年,為上天給藏雪的預警。

    告誡他。

    此生不可隨一個少年離家。

    不可肆意泄露天機。

    ...

    天剛大亮,藏雪聽見客棧很吵鬧,並非昨日那般起床用飯的聲響,吵吵鬧鬧像昨夜店小二說要報官的動靜。

    藏雪不喜湊這種熱鬧,等外面吵鬧差不多停歇,他有些餓了,於是將眼睛重新遮蓋住,拿著從床底撿出的樹枝出了房門。

    「宋兄?」

    藏雪記得宋衛昨日從他的房間隔壁出來,想必是房間相鄰,他要跟宋衛主僕二人請辭,宋衛若送他回去,藏雪就將這兩日吃住借用的銀錢還上。

    藏雪喊了幾聲並未有人應,藏雪只好先去大堂。

    「這位公子!」店小二還記得藏雪,雖然到了換班的時辰,但他作為人證,方才留下親眼看見官府的人將昨夜的山匪綁走,還沒收拾好回去歇息便撞見了藏雪。

    恰巧,昨日那位英雄走時有話要他轉告,店小二攔住藏雪開口說道:「昨夜的英雄宋公子讓小人告訴您,宋公子有要事先行一步,有緣再見。」

    「走了?」藏雪訝異。

    「是哩。」店小二熱情道,「您今日的飯菜都隨便吃,宋公子還說若您需要,小人可以送您回家。」

    「多謝,不必勞煩了。」

    藏雪無奈嘆息,本就是萍水相逢,他不知是否還能再遇,但今日之恩情,藏雪記下了,若有來日,他必報答。

    藏雪用過早飯,持著樹枝在眾人的視線下離去,外邊路寬敞,街上攤位頗多,人也很多。

    手上的樹枝看似還在使用,其實藏雪已經睜開了眼,薄紗遮掩,耀眼的眸色彷彿明珠蒙了灰,別人也不知那眼上的薄紗是裝飾,還是因為他藏雪言有疾。

    藏雪步履平穩,找到了常去的藥材鋪,還未進去,他懊惱地輕拍下腦門。

    忘了身上沒有銀錢了。

    藏雪轉身就走,走得快回去拿了銀錢,買完藥材還能在下面把午飯吃了,省得他生火。

    想起做飯這事,藏雪便難以啟齒,前世他廚藝也一般般,自己做的,加上從不輕易浪費,做成什麼樣藏雪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跟了齊瑄後,藏雪再也沒有入過廚房,本就沒有的手藝,這十年下來,想必生疏地連生火都不會了。

    藏雪覺得最近幾日還是不開火為妙,待他習慣隱居平淡的生活,以前丟棄的東西也要慢慢撿回學起。

    從前,藏雪總是一天里偷偷跑出去一趟,彼時不覺得遠,藏雪順著記憶里繼續前行。

    太陽逐漸毒辣起來,他用手掌遮住刺目的眼光,突然嬌氣覺得這條回家的路太漫長了,可哪怕走得腳後跟磨的酸痛,藏雪沒有停。

    那是回家的路,再遠、再難,他都要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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