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生前最後一個見到的場景麼？」

秦書捧著木籠按著它的指示走到了X市第三中學前，抬頭就能看見校訓寫在大門的兩側：仁愛教育，以人為本。

木籠在這時候就不再給他任何要他向前走的指令了。

這個靈體生前看見的最後一個場景是校門，它的怨氣這麼重，應該不是意外身亡。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掌心的木籠忽然躁動起來，秦書幾次試圖安撫都未能成功，略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低聲警告道

「消停點兒！我知道你恨，但如果你敢鬧事，我立馬就把你打散。」

這次木籠嗡嗡了兩聲後終於安靜了下來，秦書拿著手機拍了一下校門口的照片，將木籠重新裝進了包里。轉身剛要走，就看見一個快遞員拿著一個錦旗走過來。

學校有人送錦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這個怨靈是真的死在了校門口，為什麼沒有人調查呢？秦書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裡發生過什麼事，難不成學校給壓下去了？

正在秦書認真思索的時候，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熒幕上顯示來電人是黎醒。

「黎醒？有事嗎？」

「秦醫生......能幫我一個忙嗎？」

黎醒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語調也不復以往那般輕快，秦書心裡一沉，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再次相逢，又是在醫院。

秦書跑的有些急，趕到病房的時候黎醒就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們倆也只是幾個小時沒見而已，黎醒卻彷彿蒼老了十歲一樣。他雙目布滿了血絲，面色憔悴的就像是一宿沒睡一樣，整個人看起來都糟糕透了。

一般在醫院這個狀態的人，都是經歷了親人或者是朋友的重病。秦書其實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面，說一句略顯無情的話，秦書早都已經麻木了。

但是今天不同，或許是有了昨天的相處，看見黎醒難受的時候秦書的心裡也憋悶的很。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坐在了黎醒身旁，語氣雖然仍舊是平日里的那種冷冷的調子，但明顯透著些擔心。

「出什麼事了？」

「秦醫生......」

黎醒微微蹙眉，停頓了片刻後，才抬起頭看向秦書，嘴角僵硬的扯出了一個笑容。

「你是醫生，你認識的醫學方面的人一定比我多......你救救我爸，好嗎？」

「你先別激動，叔叔他怎麼了？」

「心衰......發病太急了，搶救的時候出現了休克的癥狀。大夫說......現在雖然沒有死，但也只是靠日子......」

秦書的手跟著一抖，黎醒的父親年紀大了，如果急性心衰的話確實是很容易致命。

「讓我先看看他，好嗎？」

得到了黎醒的同意，秦書才起身走向了一旁的ICU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窗，他看見了病床上昏迷著的黎醒的父親，以及一旁他飄蕩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