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四顧環視著周圍，身邊的建築熟悉而又陌生，或許是記憶中的畫面太過深刻，他不自覺的拿著周圍的事物對比，卻發現熟悉的痕跡實在是太少了。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這裡也在時間的沖刷下逐漸煥發出生機，哪怕這生機僅僅是片幼苗。

鳳爍難得的安靜下來，又或者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明白口頭上的安慰對清衡難起效果，更何況他本就不會安慰人。

但沉悶的氣氛實在是令人煩躁，鳳爍還是沒忍住開了口：「你現在要去哪？打算做什麼？」

別告訴他是挨家挨戶找當年的受害者賠禮道歉，要是這樣，他肯定會把這傻子打暈帶走。

「我不知道。」清衡望著街景，雙眼儘是茫然，當年的事雖然只過了十多年，但對凡人來說，十多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們全都改變了樣貌，久到他們甚至可能已經繁衍了下一代，當年的事猶如被黃沙掩蓋，再難尋蹤跡。

鳳爍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是搞不懂這傢伙的腦迴路，但也明白清衡現在心裡肯定充滿了彷徨，這人一直如此，如此心懷蒼生，如此無可救藥……這事處理不好，動了對方的道心可就大事不妙了。

真是欠了他的了，鳳爍蹙眉，在心底嘀咕著。

倏然間手被握住，清衡扭頭望去，就見鳳爍拉著自己的手向小鎮的中央走去，清衡動了動自己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掙扎，順著鳳爍的力道向前走去。

鳳爍在小鎮中央停了下來，因為兩人出色的外貌，這一路探頭探腦觀察兩人的並不少，見兩人站定，有些人也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鳳爍沒有理會他人打探的目光，他向清衡伸出了手，手心躺著的是一根鮮艷如火的羽毛。

清衡一眼便認出了這是鳳爍的羽毛，除了鳳凰，他想不出世間還有什麼物種會有這樣艷麗卻又溫暖的色彩。

但他不明白鳳爍此刻拿出羽毛是為什麼，清衡疑惑的看著鳳爍，鳳爍也沒解釋，反而把羽毛往清衡跟前送了送。

清衡拿不準鳳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乖乖的接過了羽毛。

下一刻羽毛無火自燃，清衡一驚，卻沒有鬆開手中的羽毛，他相信鳳爍絕對不會害他，下一秒金色的火焰蔓延整個小鎮，鎮中驚叫聲此起彼伏，突然空間開始扭曲，尖叫聲也在這一刻停止。

清衡錯愕的看向鳳爍，這時空間已經變得破碎的但火焰卻還在燃燒，並有越來越旺的趨勢。

鳳爍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清衡的額頭，笑道：「回去吧，過去並非不能改變，一切不可能不過是無能的代名詞罷了。」

下一刻整個城鎮倏然消失，風吹拂過，像是在掩埋著什麼痕跡。

鳳爍看著空蕩盪的周圍，緩緩勾起唇角，鮮血順著他的唇角留下，他終是沒忍住吐出了口鮮血。

感覺到天道對他的壓制越發嚴酷，鳳爍無聲了笑了。

垃圾天道，就這點本事也想奈何得了他？

鳳爍擦去嘴邊殘留的血跡，徒手撕破空間走了進去，他有點不放心清衡，還是跟過去看看吧。

就是不知道他的身體還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