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宴給庄政發簡訊的時候，他正在酒店剛迷迷糊糊睜眼，一睜眼一群人躺的橫七豎八，李桐的腿還跨在他肚子上，沉的要死。

庄政拿上手機，把李桐的腿挪開，小心避開一群人去了洗手間。

一開手機，V信消息都99+了，有他爸的，班上同學的，庄政挨著看完，翻到了最下面，鄭梓寒的對話框安安靜靜，沒發消息過來。

有一個比較特殊，石宴是發簡訊問他在哪，庄政給他回了個電話。

「喂，宴哥。」

「在哪呢？」

庄政翻找一次性牙刷漱口：「和陳項城他們喝酒喝多了，我聽我爸說，你昨天搬出家了？」

石宴在車上，聽這話笑了：「石立誠跟你爸說的？」

「也沒……」庄政說，「這不是石叔叔擔心你嗎，讓我爸跟我說一聲，也好知道你……」

這話一出，他自己也覺得是監視，逐漸消了聲：「對不起啊宴哥，你放心，我絕對不跟我爸告密！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石宴看向副駕駛的李瑤：「我有點事，回去找你，掛了。」

「石宴……」

有女孩的聲音傳來，庄政還沒聽清，電話已經掛斷了。

李瑤回頭看向石宴，有些不好意思：「手，手帕我洗好後會還給你的……」

石宴看向那條手帕，潔癖發作：「你留著吧，我不需要。」

「要，要還的。」

石宴給鍾磊發消息，頭也沒抬：「隨便。」

「可以在路邊停一下嗎？我想買束花。」

石宴剛好想去預約一下餐廳，點頭同意了。

鍾磊這邊剛出包間，就收到了石宴的消息：「晚上去福源天成吃飯？」

鍾磊看著包間名稱：福源·牡丹廳，一陣牙酸，差點忘了這地方很有名：「都行，你快下課了吧？我去接你。」

「不用，我待會打車回去就行，我母親生日快到了，我去買束花看她。」

鍾磊沒再回他消息，他掏出煙盒找了根煙，說起來，他重生這麼長時間，還沒去看過宴瑩瑩的墓。

酒店走廊外側用的是單向玻璃，鍾磊瞥了一眼窗外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連衣衫。

「喲，這麼巧。」

鍾磊掏出手機撥通了石宴的電話，電話剛剛接通，鍾磊看到石宴身後跟著個嬌小的女孩。

「喂？」

石宴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手機：「鍾磊？怎麼了？」

鍾磊用打火機點上煙，明明隔的那麼遠他還是看出來那是李瑤：「……哦，你不是要去看你媽嗎？我現在也沒事，一起？」

石宴回頭看向抱著大叢康乃馨的李瑤，他腿長步子邁的大，女孩跟的很吃力，一路小跑跟在他不遠處。

鍾磊不讓他和李瑤走的太近，更多的，是因為這是鍾磊在他面前提到的最多的人， 潛意識裡，他並不希望鍾磊看見李瑤。

不過聽到鍾磊想跟他去見宴瑩瑩，石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我自己去就行……下次帶你去看她……鍾磊？」

鍾磊咬著煙沒回他，過了幾秒鐘吸了一大口後將煙按滅在窗檯，笑了：「行啊。」

石宴去前台預約好，出門看李瑤抱著康乃馨有些無助的看他。

這地方很難預約，進出的人非富即貴，李瑤買了花不願意待在計程車上，她下車後拿著花局促不安，卻又忍不住去看豪車上下來的人，不少人看她拿著花站在酒店門口，也是對她投去不少目光。

她低著頭，臉慢慢變紅，一半尷尬，一半羞怯，可能還帶著自卑。

石宴一出來，李瑤就小跑到他的身邊，無意識的想去拽他的衣角：「石，石宴……」

石宴看向拽著衣角的那隻手，又看了看手機時間有些煩躁，他預約的是晚上七點，沒想到前面都排滿了，只好換到九點： 「不好意思，登記有點麻煩，上車吧。」

鍾磊跟著他下樓，站在不遠處看他替李瑤開了車門，氣極反倒笑了，他盯著漸行漸遠的車拱了拱口腔，從牙縫裡擠出個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