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睡在露台，錢辰坐在旁邊，替我蓋一個細被，見我醒了，笑著看著我道：

「吵著你了嗎？怎麼跑這兒睡了，也不怕著涼，你昨晚要是說在這睡，我就讓人.....」

他話沒說完，我一下子坐起來將他拉近，鼻尖幾乎相碰，他下意識扶住我的腰，有些驚訝，但迅速進入狀態，就在他要親上來時，我像是猛然驚醒般推開了他：

「對不起，我以為在做夢.....」

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迷茫，昨天晚上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到露台上，夢境和現實交織，昨晚那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迴響，我模模糊糊地記得耳朵被濕潤的東西輕輕舔著，我又噁心又害怕，但心底居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歡愉，就在我反省自己時，場景又變幻了，竟然出現了錢辰，是那個燈火幽微的晚上，我們互相看不清面目，但是相擁親密，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像那天晚上暈過去，繼續著，我心裡覺得不對，幾乎是強迫著自己清醒，所以睜眼的時候看到錢辰我還有一絲混沌，夢裡的親密感還沒消退，才做出讓他詫異的動作。

我居然很想和他相擁。

這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我對異性的親近，包括親吻都是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並不是自己心裡覺得如何如何，而是世俗說男女授受不親，男女大防我才覺得不對，男女相守相愛才能夠，就是這樣的不對和能夠只是處在觀念里的，並沒有實質的感受，就連夢裡的那個晚上我也是被引著帶著某些目的，沒有什麼雜念，可是現在——

我在主動渴望著什麼。

錢辰被我推開，也像醒了似的，有一點失望，但他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道：「你剛剛夢到我了嗎？」

我本想搖頭，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居然點頭承認了，更可怕的是，我還在期待他的追問。

錢辰臉上果然露出了微笑，輕聲道：「你夢到我什麼了？」

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的理智在提醒我，可是我臉上掛著我不太習慣的、略帶引誘的笑：「錢辰，你還記得在紅樓你來看我的那個晚上嗎？」

錢辰有些愣怔，似在回憶，我一下子不高興了，哼了一聲，「不記得就算了。」

哼完過後我都想拍死自己——哼個鎚子啊！我是瘋了嗎？我在幹什麼？

錢辰估計也沒想到我會這樣，臉上帶著青澀的不知所措，試探著坐近攬著我的肩膀軟語哄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親近，我怎麼可能忘記，」說罷，他微微苦笑：「我看你一點都不想提的樣子就沒敢在你面前說，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我道：「你怎麼知道那天晚上就是我？你又不知道我在那裡。」

「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啊，很久以前——在萬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記住你身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