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斯元出院回家已經是三天後，這三天，他找了各式方法都無法聯絡李家，也不能和別人談及自己的真實身份。

難道他要當一輩子左杉鳴嗎？

李斯元站在家門發愣思考餘生，直到司徒過來才進門。

「怎麼了？」司徒提著新鮮的蔬果走進廚房，出來時便看見李斯元直直地杵在客廳。

「這麼幹凈？」李斯元剛回神，便隨意找話。

「我幫你掃的啊，不然你這房子早發霉了。」司徒失笑道。

李斯元配合地尬笑幾聲。面對每日來看他的司徒，裹著左杉鳴馬甲的他，比以往交談還來得拘謹。

司徒看他直著背坐下，驚得都沒留意水杯滿水，熱茶便澆了他一手背。

「你沒事吧！」李斯元聽到喊痛聲，趕緊過去，幫他處理時順口問上一句：「家裡有燙傷膏嗎？」

「……醫藥箱在電視櫃左邊第二個抽屜。」司徒面對如此溫柔的左杉鳴，愧疚在他心底翻湧。

「司徒？你過來啊。」相處這幾天，李斯元品出司徒對左杉鳴有異樣的情感。

但他到底稚嫩，尚且摸不透其中每一個不妥潛藏的感情，若有好感，他對待左杉鳴有似好非好，若無好感，他有為何不厭其煩日日照看。

司徒尬笑地扯了下嘴角才走過去。

「你……還沒恢復嗎？還是說，你在和我開玩笑？」心底幾番掙扎後，司徒還是問出了心裡的困惑。

「你有覺得……我不正常？」李斯元也知自己無法扮演左杉鳴，如果不能說出靈魂互換的事，那引導別人察覺也不失為良策。

「有點。」司徒眼神又閃開，抿唇斟酌片刻才說：「譬如，你平時不會叫我司徒……」

第二十次了。

李斯元默數對方眼神閃躲的次數，他不知道對方在躲避什麼，照他如今的情況，在外人看來是失憶……而失憶，往往能釣起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不會是……親愛的？」李斯元試探道。如果司徒對左杉鳴有愛慕之情，那麼左杉鳴失憶，便是司徒趁機上位的時機。

李斯元暗自感嘆，沒想到那些勾心鬥角的劇情，居然能被他品出來，這波他在大氣層啊。

司徒愣了好一會才從驚恐中抽離過了。

他剛剛是在諷刺自己吧，司徒心有不甘。

司徒疏導著心情，壓抑著苦澀，緩緩開口：「你平時會叫我小鬼……從不會正經叫我，更不會這麼親昵。」

「而且，你只會癱在沙發上，也不會在進門第一時間換鞋……我特意把窗簾換成你討厭的綠色，你也沒有反應。」

「這麼細緻，感覺只有情侶才做得到。」李斯元心中大喜，看來他是猜對了，司徒不僅饞左杉鳴身子還想挑明要名分。

「我們……不是。」司徒搖搖頭，神色難得垮下來，只能側過臉匆匆起身去廚房：「晚飯想吃點什麼？」

果然，說不是，便是催促，司徒想早點有名分，這是又羞又氣地跑了。李斯元一頓分析。

「你手剛擦了藥，我來做吧。」李斯元繞過司徒的驚愕走進去。

左杉鳴啊左杉鳴，原來你身邊還有這樣的人在照顧你啊……

司徒知道你不吃配菜，送飯也都是你愛吃的；知道你噁心狗血劇，鄰床看劇時會給你戴耳機聽歌，而且整個歌單都是你愛的歌；知道你愛看恐怖小說，怕你無聊還帶了幾本……

他好愛他！短短幾秒，李斯元就能確認，他們還沒在一起，這一定是一場《戀愛頭腦戰，司徒大少爺想讓我告白》。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司徒問他。

「我一直都會。」李斯元打開雪櫃，雞蛋托上刻的字居然能拼出一句話，【阿久雞蛋過敏】。

啊！他也好愛他！李斯元篤定，這兩人一定是嘴硬甜寵的劇情。

「只是依賴感在強迫我不會做飯。」李斯元嫻熟地洗著砧板，拿刀姿勢尚且過關。

對方忙碌的身影讓司徒紅了眼眶，他默默轉身，對著這樣的左杉鳴，他覺得陌生，難道左杉鳴是靠這樣告訴他，「我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