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阮屹和在咳嗽，助理以為是風太大，阮屹和又穿得太清涼可能感冒了。

所以問他，「阮先生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把車窗關了。」

「不用。」

阮屹和想起，他們今天最重要的是事情是吃飯，而今晚的菜譜還沒定。

便又問助理，「對了，你會做白灼芥蘭嗎？」

助理聲音很輕快幹脆地回答，「會！」

「那梅菜扣肉和醉蝦呢？」

助理很自信地說，「也會！！」

阮屹和有些好奇地問，「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阮先生說的都是家常菜，這些小菜在飯館和學校食堂里也很常見。我從高三的假期起，就開始去親戚家開的餐館裡勤工儉學，不僅能攢點零花錢，還能學廚藝，回想起來，可開心啦！」

阮屹和說，「原來是這樣，能學一門手藝也是萬幸。」

助理笑嘻嘻地說，「我主要還是感興趣，又喜歡吃，才這麼樂在其中的！」

真是心態陽光的青年人啊，阮屹和不禁感慨道。

「其實剛開說的這三樣，都是我比較喜歡吃的菜。」

「原來阮先生的口味這麼接地氣的嗎？」

「要不然呢？」

助理笑著說，「我之前還以為您保養得這麼好，平時都是喝神仙露水來著。」

阮屹和還一本正經地說。

「攝入太多的碳水和糖，的確會使皮膚過早氧化。不過，我還是照樣喜歡吃甜的，酸酸甜甜的還更開胃。」

「既然阮先生愛吃甜的，那我們再來一道糖醋黃魚，你看怎麼樣？」

「我看很好。對了，你喜歡吃什麼呢？也點幾個你喜歡的菜吧！」

「阮先生剛才說的，我都喜歡吃！我們口味上這麼像，也很巧哦！不過，我覺得還要再來一盤酸爽清涼的檸檬雞片，和一道解饞解膩的薄荷排骨湯！最後再配點腌制的脆豆角黃瓜，這才是完美中的完美！nice中的nice！！」

已經開到超市了，阮屹和讓助理去購物，他在車裡等。

阮屹和拿出手機，給他的電子寵物老A發消息，「你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對方秒回，「好很多了。」

「在幹嘛？」

「趴著玩手機。」

「玩什麼？」

「刷短視頻。」

「在哪個平台刷？」

「vietalk。」

vietalk是阮屹和公司目前的主線產品。

也就是阮屹和之前在公司的會議上，主張把海外的市場和業務，全部切割出去，單獨管理的那個產品。

阮屹和問，「怎麼，不當主播了，要去拍短視頻嗎？」

「我簽約這邊的時間還有半年就到期了，是時候找好下一個東家了。」

這麼說來，老A很可能會和公司簽約。

如果號做大以後，和公司有什麼線下的合作，或者出席公司的活動，那豈不是很有可能見到他的真人？

其實阮屹和並不想見到他的真人，只希望他永遠活在熒幕里。

以前和他說什麼要見面什麼的，全都是逗他玩的，甚至還說要去找他，那也完全就是嚇唬他的。

實際上他很膽小怕事，並不敢忤逆阮屹和，有時候阮屹和會讓他，在直播的時候說特定的話，做特定的事。

他基本上，全都乖乖照做。

不過至今為止，阮屹和也沒有讓他做過非常出格的事，之前那些「小遊戲」不過是花錢在他身上之後，討要的一點小小的回報。

私下的聯繫，當然也只限於純文字聊天，阮屹和之前給他立過當好「電子寵物」的三條規矩：

第一，不準主動發消息過來，回消息超五分鐘，公開懲罰。

第二，雙方不得發送圖片、語音、視頻等消息，只能打字。

第三，主人喜歡惡犬，所以不準討好主人。聊天內容不準出現「主人」兩個字，但要在心裡銘記，誰才是你的主人。

遊戲規則：

1.發送內容中包含敏感字眼，主人的好感度會下降。

2.維持好和其他玩伴之間關係，每個月例行檢查一次。

3.觸發關鍵詞時當寵物，其他時間當人，但要時刻保持惡犬的氣質。

4.多看書學習，在直播中按時完成主人交代的學習任務。

5.愛惜羽毛，謹言慎行，號在人在，號亡人亡。

老A的這個賬號，可以說是在阮屹和的一手悉心策劃，監督和扶持下做起來的。

有時候感覺老A，和二次元那些套皮主播，也沒多大區別。

他們的關係就現在而言，不是阮屹和動不就去騷擾男主播，更多的是老A離不開阮屹和。

如果阮屹和不給他安排任務，他就不知道自己要播個啥。

老A徹底地變成了，如果不被主人提著線，就不會自己走的木偶。

阮屹和問，「為什麼選vietalk？這邊有人去挖你嗎？」

老A說，「具體要簽哪個平台還沒定呢。從一年前起，就陸陸續續有好幾家網站找過我，但他們的報價都差不多，反而還是老東家的續約更高一點。」

阮屹和說，「你的老東家只傾向於扶持遊戲主播，續簽的話對你以後的發展不利。之前看你為了引流，白天已經直播了一天學習，晚上還要直播打遊戲到深夜，何苦這麼勉強自己。我說你就應該白天直播吃飯，晚上直播睡覺，這才是一個該有的正常生活。」

老A說，「你還記得原來我是一個人啊？」

「怎麼，你不是一個人，難不成是個鬼？」

「是你的寵物喲！」

「你賣號了？還是助手在回消息？」

「沒有，一直就是我。都說了沒有助手。」

「哦。」

對方正在輸入····跳了好一會，才出現幾行字。

「要不我們結束這種無聊的主人和寵物的文字遊戲吧，我給你分紅，請你當我的經紀人或者策劃人什麼的，以後我們好好合作，一起經營這個賬號。」

阮屹和說，「你觸發了敏感詞。我現在有一點不高興。」

「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那些有的沒。和你說認真的！我要請你當經紀人！！」

阮屹和沒有回覆，對方繼續發消息過來。

「你不是一直說想見我嗎？我隨時等你來找我，路費給你報銷。」

阮屹和還是沒回覆。對方幾條消息過來。

「請你吃飯！！」

「你想要的都可以滿足你。」

「為表誠意，我今晚就給你發30萬的紅包。」

「一星期後見怎麼樣？」

阮屹和說，「不了，我怕你把我拋屍荒野了。」

「別啊。之前那都是開玩笑。我們在市區見，沒森林。在麗香廣場見怎麼樣？那裡很寬闊，周圍又都是攝像頭，很安全的。還是你說個地方？」

阮屹和說，「沒必要見。」

「但是我想和你談談跳槽的是，我想簽vietalk，但是我不知道換個方式要怎麼運營，而且你說不能把賬號做死吧？但是我真的沒能力，你又不幫我，你都兩個月沒給我安排學習任務，我在直播間被人罵死了，都說我水準下降了很多。」

「為此我不得不以動手術為由和公司請假停播，但是停播太久是要賠違約金的····嗚嗚嗚嗚我好社恐，感覺沒有你我這個號根本做不下去，我不想做了。每天面對鏡頭，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就好難受。」

阮屹和說，「這麼多年，你還不是過來了。」

「我現在正在抱著手機哭。」

「把你哭的視頻還有聲音錄下來，發我郵箱，我看看哭得動不動聽。」

「在錄了在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