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殺
小說: 我殺人賊溜 作者:初九呀 字數:2121 更新時間:2022-01-09 07:59:40
月影朦朧,天上繁星稀疏,凌陽湖岸燈火通明,一盞盞香燭花燈浮於湖上,貼在船沿邊,燈火搖曳。
畫舫緩緩駛向湖中央的小島,顧北清遠遠瞧見琴台上撥弦的白衣公子,不由眉尖一挑,且等畫舫臨近,便輕身翻上湖岸。
那人身著一襲白衣,白紗遮面,隱約能瞧見他稜角溫柔,眉眼卻有種說不出的冷淡,由如一枝怒放的寒梅,拒人於千里之外。
是箏韻坊的清倌。
顧北清還未近前,一錠金子忽然落到白衣公子的衣擺上,琴音戛然而止。
顧北清瞧著那肥碩的身影,眉心微皺。
一旁的人嬉笑起鬨:「小公爺,人家是清倌兒,賣藝不賣I身!」
被喚作小公爺的肥碩男子轉身戲謔道:「我管他清倌還是紅倌,上了爺的床通通都是紅倌兒」
顧景熙緩步走到顧北清身邊,輕聲提醒:「那是英國公嫡子,齊堂。」
顧北清眯眼瞧了會兒,輕笑一聲:「英國公為國為民戰功赫赫,兒子卻養成這樣,可惜了。」
「是啊,英國公軍威再深重,撐過這幾十年也便罷了。」顧景熙神色淡淡:「新舊交替總好過一家獨大,養成這樣,聖上放心。」
聞言,顧北清不由在心裡苦笑,這人與他走的一個路子。
老王爺鎮守南疆,功勛卓著,膝下僅有一不學無術的兒子,百年之後何患之有。
恐怕旁人提起燕王府,終究也只剩一句嘆息了事。
可笑的是,這聲嘆息的最初僅是為了一句聖上安心。
「美人琴技甚好,同我到畫舫一敘可好?」
齊堂嘿嘿一笑,肥碩的身軀一靠近,白衣公子側身閃過,讓他撲了個空。
琴聲戛然而止。
顧北清瞧過去,正巧撞上白衣公子清冷孤寂的目光,心下一顫。
那人皮膚蒼白細嫩,身量瘦削,舉手投足間莫名熟悉。
齊堂在船上喝了不少酒,酒勁兒上來暈暈乎乎的,見沒能抓到人,遂向下人使了個眼色想強行將人帶走。
眼見四個大漢從一旁出來,顧北清回神,鬼使神差的揚聲喊了句:「慢著。」
齊堂眼見顧北清走過來擋在白衣公子身前,以為他也是看上了那人的身段,瞥了下嘴角:「這人爺我要了,閑人別自討沒趣。」
顧北清沒理他,回眸看身後人。
「不識抬舉,讓他給我滾開!」齊堂見自己被無視,揚聲讓手下人去教訓顧北清。
凌靖活動了下手腕,將沖在最前面的打手一腳踹進湖裡。
「好!」
人群中不乏有拍手叫好者,齊堂折了面子更加惱怒,一雙怨言滿是怒色:「哪裡來的雜碎,敢打我的人,知道我爹是誰嗎!」
「就是,識相的趕緊滾開。」齊堂身邊小廝出聲附和。
「如若英國公在這兒,斷不會放任你如此放肆。」顧景熙聲音輕飄飄傳到眾人耳中,緩步走出人群。
齊堂不耐煩的看向出聲之人,只一眼,囂張的神色還未散去便直接僵在臉上,偏偏手底下人絲毫不會揣度主子臉色,接連出言不遜。
「既然知道我家主子的身份,還不趕緊滾開,小心你小命不保!」
顧景熙輕笑:「什麼時候,大周是齊家的天下了?」
齊堂聞言回神,一腳踹在小廝腿上,隨後戰戰兢兢朝顧景熙走了幾步,規規矩矩行禮。
顧北清瞧了眼,見場面十分和諧,便專註於眼前人。
順著白衣公子的視線看過去,輕聲道:「你...我們見過?」
只見白衣公子微微頷首,剛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凜,猛地傾身推了下顧北清的肩膀,眨眼間,一枚羽箭穿過白衣公子的面紗,半截沒入一旁的樹幹中。
「葉...」
顧北清話音未落,剛剛看熱鬧的人群中忽然湧出十幾個手握長刀的刺客,目標明確,迅速朝顧北清圍過來。
沒了面紗,葉江逸不太自然的沖顧北清點了點頭,隨後從箏身處抽出殘鳴,迎上刺客。
尋常百姓被嚇得四散逃跑,顧景熙不知從你哪兒弄來把刀,站到顧北清身側:「讓我來當一回世子爺的護衛。」
顧北清瞧了他一眼,笑道:「多謝三哥。」
顧景熙下巴點了下混在刺客中的那一點白:「你的人?」
顧北清看的入神,嘴角微揚:「還不是。」
遲早得是。
葉江逸眉心微蹙,一交手就察覺這夥人和前面兩次刺殺皆不是同一撥,且皆是高手。
想要世子命的人那麼多,無可躲,那便殺光好了。
葉江逸雙眼冷冽,殺意凜然。
影三影四一直護在顧北清不遠處,凌靖見白衣公子竟是葉江逸不由鬆了口氣,顧景熙也帶了護衛,不過顯然不太中用。
來人十幾個,除了剛剛措手不及之外,現下勉強能應對。
葉江逸穿梭在刺客中間,一腳踹在一人前胸,殘鳴卻生了眼般後刺,直接穿透刺客胸膛。
背上鞭傷火辣辣的疼,想必是傷口裂開了。
葉江逸趁喘息之機,輕扣劍柄機關,殘鳴瞬間一分為二,轉而雙手執劍。
如今十日未過,內力減半不適合纏鬥太久,得速戰速決。
刺客見狀,悶聲問「你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葉江逸眉眼狠厲,殘鳴輕響,破碎的樂聲斷斷續續傳出,劍刃蜿蜒如舌,毒辣凌厲。
「殘鳴?」刺客頭目眉頭緊皺,眼見不佔上風轉而對僅剩幾人命令道:「撤!」
「想走?」葉江逸神色淡淡:「不知閣下跑的快,還是我更快。」
剎那間,葉江逸整個消失了蹤影,再出現時已然在刺客頭目身側,在他揚起刀的一剎那直接被刺穿喉嚨,在那人倒下之際,葉江逸順手扯下他腰間的令牌。
失了主心骨,剩下幾人不足為慮,很快被斬殺。
葉江逸見沒人逃脫,才靠在石碑一側喘息,他現下滿身血污,冷汗裹著身體,將衣物濕噠噠的黏在身上。
日夜趕路,剛才又折騰一通,背上傷口盡數崩開,稍稍一動便會牽動。
葉江逸輕笑,只是鞭傷而已竟如此狼狽,淪落到靠名號嚇人。
顧北清眼神落在葉江逸身上一直沒離開過,見葉江逸脫力般靠著石碑,快步行至他身前。
「傷著了?」
葉江逸睜眼瞧他,眸間平靜,清靈如水。
「沒有,只是想睡覺,令牌...」葉江逸聲音很小,話音未落,身形微晃竟軟著身子往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