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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四十章 陪伴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3010 更新時間:2021-11-21 21:37:44

    閔懷瑾被打得半死,當夜就發了燒,躺在軟塌上一動也不動,鳳鱭和羽涅寸步不離,丹藥和毛巾不停地上,生怕一轉眼閔懷瑾就熬不過去一樣。

    然而終究還是沒什麼作用,那些丹藥只是勉強把閔懷瑾背脊上的痛感止住了,傷還是在的。

    「天雷的傷,尋常的丹藥治不好。」竹瀝拿過鳳鱭手裡的藥瓶,「你塞這麼多丹藥給殿下,只怕是要毒死他。」

    鳳鱭擔心得就要哭了,「那怎麼辦?」

    竹瀝塞了一把藥丸含在嘴巴里,「沒事,殿下I身經百戰,底子好,睡上幾日就會好的。」

    閔懷瑾果真一睡就睡了好幾天,然而卻不見好轉,渾身起了熱,反而愈發嚴重了。

    他燒得厲害,期間輾轉醒來好幾次,卻只能看見幾重虛影,模糊間感覺有人把沾了水的棉絮貼上他的唇,然後又拉了拉被子,不久,又感覺懷中一熱,鑽上來了一隻暖乎乎的東西,像是一隻柔軟的貓。

    閔懷瑾此刻正發著燒打擺子,期間又只能側著身,蒼梧的風太冷,涼風不斷順著被子和脊背的縫隙鑽進去,冷得他直打哆嗦。

    因此,一摸到一絲熱意,情不自禁地就攬了過來,他以為是鳳鱭塞給他的湯婆子,沒多在意又睡了過去。

    閔懷瑾醒來的時候,羽涅和凌泉已經將閔長澤下了葬,就葬在西海的長生陵,他到底是傷得不輕,連筆都握不起來了,於是只好差人將奢雲送去了天北的學室*,讓他先從識字開始。

    時間不曾停留,奢雲很快就滿了十三歲。

    這日,閔懷瑾躺在軟榻上像往常一樣喝酒,圍著的帷幔忽的卻被掀開,一個魁梧的影子罩了過來,還沒看清,手裡的半罈子酒就被奪了去。

    「……是奢雲啊……你……怎麼回來了?」閔懷瑾臉上帶著微醺的紅暈,一隻手撐著半邊臉,這幾年,閔懷瑾都泡在酒罈子里,借著酒意醉生夢死,

    那一次的八十杖讓他落了病根,身體逐漸孱弱下去,又因為常年的征戰,身上的舊疾連根錯節一般一併被扯了出來,於是,只能借著酒度日。

    幾個侍衛不敢阻撓,一轉頭閔懷瑾又喝上了,實在攔不了多少次,閔懷瑾在天北朝中的職務和差事便都被鳳鱭包攬了,他們四個愣是忙得雞飛狗跳。

    久而久之,鳳鱭便只需保證他一日三餐正常就算了,如此循環往複,身體陷入了死循環,愈發得消瘦,往日馳騁沙場的意氣風發愣是痕跡全無。

    「師傅,別喝了。」奢雲的長睫之下擋住的是一雙凌厲的深瞳。

    閔懷瑾沒理他,伸手去摸地上的那一壇酒,然而,只一指之隔,那酒罈子就被踢開了,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這酒呀可是好東西……算了,小孩子懂什麼,為師不與你計較。」

    閔懷瑾興趣缺缺地想要縮回手,手一緊卻便被奢雲握住了,因為手腕瘦可見骨,那崽子不過一隻手就圈了一圈,閔懷瑾這才感覺到他的力氣奇大,自己實在是掙脫不開。

    正欲開口卻感覺被子一掀,身上撲過來一張狐皮大氅,然後,一隻精壯有力的手便從他的膝蓋下伸了過去,托著曲了起來,腰上又一暖,他便被奢雲裹在披風裡,打橫抱離了軟塌。

    「你幹什麼,放為師下來。」他抱起來毫不費力,奢雲走得大步流星,胸膛部位的腱子肉,硬得像一塊塊鐵疙瘩,硌得閔懷瑾有些不適,身體一僵,清醒了一點。

    「師傅,你身體不好,鳳鱭他們今日不在,委託我告假回來看你一眼,我帶你去曬曬太陽。」奢雲說著,下頜起伏,線條愈發的明顯。

    這個年紀的孩子竄得很快,奢雲已經長得比閔懷瑾還要高了,骨骼一長開,本就精瘦的身量顯得寬肩窄腰,個高腿長,原本稚嫩的臉也有了起伏的輪廓,介於少年與男人的深邃五官使得他更加的英氣。

    「可為師還沒殘障,自己也可以走啊,你放我下來吧。」閔懷瑾想要掙紮下地,卻被雙臂錮得動彈不得。

    「你是我師傅,弟子理應對師傅事事親為,這是弟子應盡的責任。」奢雲一邊說著,一邊走,語氣不容置喙。

    說到師傅這個事,閔懷瑾倒是還沒來得及教他任何東西,除了之前幫他擋下兩杖的時候,給他畫了一張大餅,到現在為止他們師徒連個正式的拜師禮都沒有。

    閔懷瑾被酒氣衝上了頭,只覺得一陣眩暈,有氣無力地呼吸著,奢雲沒有理會,饒是他沒生病時有力氣也是掙脫不開的。

    奢雲一路帶著他到了院子的桃花樹下,那個樹樁還在,只是樹下多了一張石凳和一張石桌,他被扶著靠在凳子上,奢雲怕他冷,又墊了一些枯葉子才允許他坐下。

    兩人挨著坐下,蒼梧山上的雪今日停了,陽光很好,照得周遭一片的雪原白亮光明。

    閔懷瑾躺了很久,往日又貪戀吃酒,一醉過去就蒙頭大睡,時常日夜不分,也見不著太陽,一時間只覺得刺眼,他抬頭扯了一枝桃花堪堪遮住眼睛。

    然而,手還沒停穩,掌心一暖便被拽了下去。

    「師傅,你的手太冷了。」奢雲握著他的雙手哈氣取暖,他認真極了,站起來又在閔懷瑾的跟前半蹲著,一直在替他搓手,雙眸半斂,睫毛長若扇子。

    因為他一向都極度依賴閔懷瑾,所以閔懷瑾便由得他去了,奢雲的手常年都像一個火爐,倒也十分受用。

    「師傅,我想不去那間學室了。」奢雲冷不丁地來了一句,眼尾略微上翹,抬眼看了一眼迷離的閔懷瑾,眼光清澈。

    「你不去的話,日後如何在朝中謀上一份正職?」閔懷瑾掃了他一眼,天北的差事不好當,懂得詩書律令是最基本的。

    「學室里的先生每日只會讓我們重複背誦律令法條,除此之外,就是讓我們跟著那一群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去巴結朝中的官員,實在是無聊至極,再說了,難道這就是師傅你希望我學的嗎?」奢雲的聲音極為暗啞,他一向不敢反駁閔懷瑾,「……那些詩書我都倒背如流了,學著也沒意思。」

    天北之國禁止私學,只能允許吏師在官學*任職,挑的弟子也都是文官出身的,本意就是為了皇室將來的傳人培養合格的輔助者,雖然如此,官學也只能是想要獲得知識的孩子唯一的求學途徑。

    閔懷瑾在朝中擔任廷尉,位列九卿,主管司法審判,把奢雲弄進官學機構里不算什麼難事。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來吧。」閔懷瑾身體雖弱,但是教他琴棋書畫或者是騎、射、御這些都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我的要求不比那些先生寬鬆,你自個兒斟酌吧。」

    「真的嗎?」奢雲很激動,一雙黝黑的眸子里閃著光亮,「我當然願意,師傅對我真好,我以後就跟著師傅好好學。」

    他說得誠摯,惹得閔懷瑾心頭一軟,伸手揉了揉他頭上的發。

    「那我就可以時常在你身邊陪著師傅了。」閔懷瑾只當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靠在凳子上享受著難得的太陽。

    曬了好半天,奢雲才抱著他回了玉龍殿,把他放進搖椅里,他背部一靠在搖椅上,奢雲便脫了身上的狐裘給他蓋了,那狐裘是奢雲身上的,還帶著一股沉香的味道。

    奢雲又拎著鐵壺去外面灌了一壺冰,放到爐子上給他煮茶醒酒,隨即在不遠處的青木案坐了下來。

    那處桌面上堆著不少的文書,他捏了毛筆在硯台里蘸了蘸,旁若無人地寫寫畫畫著。

    閔懷瑾身上的裘子混著一股濃重的麝香,熏得他血液有些躁動,一時間竟讓他沒了睡意,閔懷瑾百般聊賴地撐著眼皮看了一會兒,便問道:「你在做什麼?」

    奢雲挑起眉梢,往他這裡看了一眼,稜角初顯的臉上遲疑了一下,「哦,師傅,竹瀝和鳳鱭今日去了江南遊玩,手頭的事兒還沒忙完,都是些各地收集上來的陳年疑案,我閑來無事便順手批了。」

    閔懷瑾掀開裘子走到他的身邊,他遮掩不及,閔懷瑾看見他寫的一手龍姿鳳章的字,像是下了功夫的,又覺得格外的熟悉,「這些年,都是你在改的嗎?」

    往年閔懷瑾還沒這麼墮落的時候,偶爾會翻看一下竹瀝呈上來的文書,最後的複查蓋上印章這些工作還是他的。

    只怕是竹瀝他們來了一個借花敬佛,可那個時候奢雲還在城裡的學室,只怕是他們偷懶慣了,奢雲還要一邊求學,一邊幫著完成公務。

    奢雲頓了頓,手裡的筆也停了,半晌才出聲,「師傅別責怪竹瀝他們,他們除了批改文書,還要滿世界地跑,是我……是我想要分擔一下師傅的擔子。」

    閔懷瑾沒作聲,拿過他手裡的筆,「我來吧。」

    「可……」

    「無事,你師傅也睡飽了,再不動一下筋骨,只怕是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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