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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三十九章 敗落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781 更新時間:2021-11-19 09:39:32

    神武三年,天界發生了兩件大事,又留下了一個謎題。

    第一件大事是護軍蒼龍二子隱瞞眾人,私下決定帶著死侍軍提前埋伏,落入埋伏,致使兩個主帥均身負重傷,從而打亂了事先安排好的陣法,北冥軍失去了一個正值盛年的將軍,蒼龍痛失一子,辭官隱居於南海。

    第二件事是天策軍主帥第五歸關鍵時刻祭出裂魂燈,火燒八百里魔境,扭轉敗局一戰成名,封爵戰神,從此位居第五重天,自此第三十七天順利開拓。

    而剩下的謎題是北冥軍少將閔長澤擅自脫離主力軍,陷入重圍,他在廝殺之餘,卻謎一般地往回折返,身上的血染盡了身下的白翼戰馬,重傷之餘被魔族挾持坑殺於死水河畔,沒人知道他折返的意圖。

    第五歸一踏上戰神的位置,偽裝了半生的豺狼虎豹之心便顯露而出,他趁著蒼龍被卸下兵權,不僅迅速解除了兩個孩子的婚約,撇得幹凈,還一舉策反了北冥軍,架空了閔氏一族的權力。

    第五歸又怕死灰復燃,接連參了閔氏幾筆,進了讒言,坐實了閔氏一族今日目中無人,日後便會擁兵自重的罪名。

    蒼梧,玉龍殿。

    閔懷瑾和一眾人等披麻戴孝地跪在殿前,他臉上的神色麻木如同一潭死水,身後的火盆里竄出一朵火苗,帶著紙灰湮滅在半空。

    翰林承旨一字一句重複著青華大帝的口諭,「北冥軍副將嘲風陣前不顧號令,私自帶兵出陣,念及初犯,杖八十,本帝原意有安撫蒼龍失子之痛,不追究主將失職之意,然爾不感念神恩厚澤,私自闖入青華殿,出言不遜,指摘聖言,身為臣子目中無人,難為眾軍表率,自今日起,革除在北冥軍的一切事務,立即發往第七天的凡塵,若非召回永不得私入天庭。」

    閔懷瑾跪在地上,瞳孔驟縮,身體晃蕩幾下,差點跌在地上,鳳鱭適時地扶住他,卻看見閔懷瑾懷中緊緊攥著的拳頭已經發白,指骨咯咯作響。

    「將帥在外主戰,距離兵營甚遠,遠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連黃口小兒都知道,主將隨機應變地排兵布陣本就是分內之事,如今卻成為了你們口中的失職?」

    閔懷瑾眸中一哂,咳嗽了幾聲,輕蔑爬上蒼白的嘴唇,繼續說道:「可笑,布陣之事本就機密,魔族卻未卜先知,引誘我軍落入陷阱,你們不去查是否有人暗通魔族,卻鐵了心要弄走我父君,魔族餘孽逃竄入鏡花水月,你們不往上稟報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顧著往上爬,枉顧凡人的性命,實在是可笑之極!」

    「放肆!天庭之事,豈是你嘲風神君能妄加議論的……哦,瞧我這記性,我倒是忘了你如今已經不是神君了……按照你的意思,你這是覺得戰神便是那暗通魔族的人了?」蒙難之時,有的人最會見風使舵,翰林承旨顯然是收了好處,「來人,好好招待前任神君。」

    「是!」

    「你們……你們仗勢欺人!」羽涅和凌泉手中的劍躍躍欲試。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閔氏一族本就是外臣,如今,不得帝心,任人宰割還能苟延殘喘,但若真的有了謀反之實,那便是要連誅九族的。

    父君年邁,一身傷痛,兄長屍骨未寒,仍停屍堂前,嫂子雖被囚於西海,明面上與閔族再無瓜葛,但終日以淚洗面,只是礙於懷胎十月,尋死不得,那到底是兄長的一絲血脈,有心之人若是足夠狠心,難保不會下死手。

    他,賭不起。

    「這旨意,你接還是不接?」

    「你們退下。」閔懷瑾皺著眉說道,捏著拳頭脫下罩在身上的披風,頭低了下去,重重地磕到地面,「嘲風領旨謝恩!」

    八十杖神木,這足夠要了他半條性命,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也可以選擇不卑不亢地接受。

    長木杖帶著烈烈的天雷,每一下都深入皮肉,閔懷瑾跪在地上面對著殿中的棺木領罰,月白的袖子被胸腔上舊傷的血染紅,周遭的人事都黯然失色,他的耳邊只剩下閔長澤的聲音。

    「……有……有……」

    咕嚕嚕的血泡堵住了閔長澤的喉嚨,閔懷瑾聽不清楚他想說的話,雨水唰唰地洗刷著腳下的碎石,淹沒他一連串的悲鳴。

    周圍起了黑色的毒瘴,閔懷瑾帶著面甲使勁地往前跑,戰靴踩在斷胳膊斷腿里,滑膩膩的,他腳下一鏟,差點跪倒,但他不能倒下去,閔懷瑾反手將背上的人往上推了推,立馬又爬了起來。

    周圍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若即若離,步步緊逼。

    閔懷瑾臉上的熱淚混進冷雨里,閔長澤熱騰騰的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淌下,混進冰冷的雨水裡,他已經感覺不到多少兄長身上的熱量了,他感覺到背上的重量也在一點點地消失。

    閔懷瑾揮著槍使勁兒地刺戳,擊破一滴滴的雨水,擋下一輪進攻,鮮血混著雨水,順著長槍的紅纓滑到他的手裡,他快要握不住了。

    「哥,你堅持住……我帶你回去。」閔懷瑾的五指扒出來閔長澤的時候,他的喉嚨已經被魔兵的刀刃切斷了,閔長澤的身上壓著幾個捨棄自己生命保護他的親信,儘管如此,閔長澤身上裸I露的皮膚也毫無完整之處了。

    「唔……」閔懷瑾的背後一暖,一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替他挨了一杖,四周的事物重新回到閔懷瑾的眼中。

    「奢雲……你這是幹什麼?」閔懷瑾的脖子被他圈著,只能有氣無力地問道。

    身上的木杖停了下來,那宣讀口諭的小官本來坐在堂前慢悠悠地喝茶,眼看見這一變化,也停了手中的杯子。

    奢雲沒有說話,只是用他那瘦弱的胳膊護著閔懷瑾,須臾,踮了踮腳,頭也靠了過來。

    再遲鈍,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來,這崽子是在用自己的辦法保護著閔懷瑾。

    「沒想到,神君你養了個好兒子。」翰林承旨調侃道,捏著蘭花指,擺了擺懷裡的拂塵,「罪不及稚子,這點本神還是明白的。」

    翰林承旨久居深宮,並未關注這不得寵的嘲風仙君又沒有被指婚,錯將奢雲認成了他的兒子。

    「……」閔懷瑾眉頭微微一蹙,這孩子到底還是有些血性的,心下雖有一些感動,但他堂堂一個神君,何須一個孩子的保護,於是,一手將人扯了下來,推到一邊。

    「唔……」

    木杖再落下的時候,奢雲卻又貼了上來,這一次,閔懷瑾感覺到脖子上的力度更加大力了,這次勒住的是他的喉結,小崽子力度蠻橫,似乎是要提前了結他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翰林承旨繼續喝茶,沒再客氣。

    木杖再落下,閔懷瑾已經伸手將他攬入了懷中,彎腰護住他,喉痛忽的一癢唇染上了血色。

    閔懷瑾摸到他背上的鮮血,心下不忍,垂眸看著他,「……本神此番若是不死,收……收你為徒,教授你技藝,你可……願意?」

    第七重天的仙官有意要將鏡花水月里的皇室培養成仙門的附庸,派了神官下凡培養弟子為官去協理皇族,但大勢未成,原因是天北之國,有慧根的修士甚少,幾百年過去了,仙門弟子仍舊稀疏。

    於是,一個合格的修士在天北之國更加難能可貴,若是能修得一身好術法,得到仙門推薦入仕,便可輕易身居高位。

    閔懷瑾並不希望他身居高位,但一身的本事足以讓他在弱肉強食的亂世里一世平安喜樂,衣食無憂。

    凡人一生短暫,閔懷瑾也不過徒勞收了一個徒弟,就算是有慧根,也和那些天生的神官不一樣,飛升了也不過是位列仙班幾百年,很快便會隕落重入輪迴,他本不必如此。

    但,危難時的一絲暖意足夠一個人傾囊相報,凡人都能如此,何況是他一個參悟了紛繁塵世,七竅玲瓏的仙官呢?

    懷裡的糰子沒動,閔懷瑾垂眸,對上那對如深泉般清澈的漆色水眸,他似乎是感激涕零,眼圈微紅,盯著閔懷瑾,使勁兒地點頭,那模樣就像是一匹認主的狼。

    後來,每當閔懷瑾想起這一天,他都會無比的懊惱,也許就是在這一天他親手引狼入的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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