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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慕硯 作者:酱酿荔枝 字數:2310 更新時間:2021-11-08 20:06:00
34.
「老婆~」
遲硯直接從睡夢中驚醒,之前的女同桌被調走了,現在他一個人占著兩張位置,還好沒別人發現他的異樣。
他居然在最愛的歷史課上睡著了,還夢到了厚顏無恥叫自己「老婆」的江慕硯!
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一定是!絕對不可能是自己太受了,分明江慕硯才是他老婆!有機會一定要掰回這一局!
他甩了甩手臂,胳膊都麻了,嘩的一聲,披在他肩上的校服外套就落在地上,歷史老師不悅的目光掃了過來,轉而悻悻的移開,表示懶得跟他計較。
遲硯撿起外套,又看了看自己正穿著的也是校服,不經意的輕笑了一下。他心裡卻想著,其實成績好也挺無聊的,因為成績好,你犯什麼事,老師都不會去收拾你,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到。
比如他早退,喜歡歷史和愛上課毫無關聯。
三月的春風很舒服,六分暖意四釐清涼,恰到好處的不暖不燥。
歷史老師重重地摔下教科書,臉色更是差的無可加復。他還沒進教室門,角落裡的人人驚羨的第一名就蓋著校服外套,睡的紋絲不動,即使遲硯成績再好,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絲綢之路講了多少遍了,每次測驗都錯,你們是不是要自己走一遍才能記得?我今天再講最後一遍!都給我聽仔細了!」
他的動靜沒能吵醒遲硯,反而把其他同學嚇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姿勢端正的聽起了課。
而人一醒,下一秒連個人影都沒了,太可惡了!
遲硯拎著外套和書,下午一點多陽光好得很,特別補鈣。
操場上三三兩兩的沒什麼人,安靜又暖和,幾個體育老師湊一塊兒在打籃球,寬鬆的球衣下是流暢的肌肉線條,小麥色還挺令人羨慕。
遲硯看了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外套丟地上就直接坐著看書了。他很愛看書,這樣的午後也適合看書。
適時得當,對他而言,倒真顯得聽課沒什麼意思了。
「哎?那是二班的遲硯?」有個眼尖的體育老師動作一頓,說是眼尖,但實際上是他太熱了不想打了。
「誒!走,難為一下。」
當然,即使是教體育的,即使體育課老師「經常生病」,經常需要數學老師代課,但體育老師也是名副其實的老師,所以他們口中的難為,也不是真的要仗著老師的身份欺負學生。
欺負學生可是要被開除的。
遲硯摸籃球的次數比他準時上下課的次數還要少,他退了幾步,站在白線外,如果是根據理論知識的話,三分球是十分簡單的,只是一條拋物線罷了,只要算好距離和拋球的力度,有沒有經驗都是一回事。
如果體育老師不開這個口,他倒也不會過多肖想,但好死不死的體育老師開了這個口,他表示也很想嚐試一下。
男人,在自己無知的領域上,總是充滿了獵奇心理的。
「行不行啊!」體育老師帶著笑,頗有興趣。
遲硯揮手,暗橙色的籃球飛了出去,稍有差池的撞在籃板上,毫不給學霸面子的偏了幾分,磕磕絆絆幾下還是沒能落網,喪氣的落地。
差一點啊!
這就很能惹起男生的挑戰欲,遲硯當然不信這個邪,他只是偏了一點點,證明他的距離和力度都是沒問題的,只是角度遜了一些。
「沒事沒事彆氣餒,好歹都是練久了才會有感覺的。」
「你這樣已經不錯的。」
「對對對,總不能什麼都讓你會了吧!」
本來還覺得沒什麼,遲硯聽了這幾句安慰,話里話外的總覺得摻了些陰陽怪氣,勝負欲立馬就出來了,面上依舊的風輕雲淡:「老師,再給次機會吧。」
這話就很受用,也很想看學霸三分投籃嘗嘗失敗的滋味。其中一個體育老師就運著籃球傳到遲硯手裡。
「我賭十塊,投不進去。」
「哼!怎麼好的都讓你選了,鐵定不行啊,這要能隨便投進去,我就一個月給張老師帶午飯。」
「哈哈哈這關張老師什麼事啊!」
「他學生能耐啊!」
「可又不是張老師教出來的。」
「那我給他帶,給他帶一個月的旺仔牛奶。」他指了指遲硯,一臉不信邪的神情,反正旺仔牛奶又不貴。
遲硯聽著他們雞零狗碎的講著話,眉頭微皺,怎麼著,還賭起來了?他信手一揮,反正他是學生嘛,中不中要什麼緊,當老師的不就得讓著他點?
這一次籃球連籃板都沒有撞到,幹脆利落直接入網。
遲硯看都沒看,失手?對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他走到那個提出要打賭的體育老師面前,「怎麼樣,服氣不?」
「我不信,你肯定是運氣!」
於是乎,遲硯站在原地,用同樣的力道投了十次,才總算贏到了那十塊錢,和承諾的一個月旺仔牛奶,但牛奶得明天才能拿到。
「嗯,也別一個月了,直接一箱吧。」遲硯思索道:「送一個月,老張以為你老牛吃嫩草呢!」
「哎你這小子!你要這麼說,我還就真送一個月,讓你們班老張好好治治你!」
「那我對象會吃醋的,還得哄,劃不來。」
「你還真的早戀,你完了,看老張治不治你!」輸了牛奶還被拒絕一個月的送奶,體育老師多少有點心塞。
遲硯歪著頭,拎起外套,得,書也看不下去了,漫不經心的懟道:「唉輸不起就不要賭,一口一個要跟我班導告狀,怪害怕的。」
你害怕?你害怕個屁啊!你但凡有點害怕的樣子,他都不至於要被氣的快撅過去!
「老師們再見。」
遲硯回教室路上,順便花十塊錢買了兩瓶柑橘味的汽水,剛剛動彈了一下,覺得有些熱,是啊,春天來了,也該熱了。
三班下了課,江慕硯正和許睦說著話,黑色的毛線衣,一手撐著下巴,視覺上怎麼都看不到自己。可很顯然,這件在自己午睡時候就蓋在自己身上的校服,就來源於他。
「同學,叫一下你們班江慕硯。」遲硯有些忍不住,江慕硯和別人有什麼好聊的,能講這麼久。
那個女生喊了一聲江慕硯,江慕硯看了過來,遲硯站在他教室外面,校服拉鏈拉開,露出裡面的白色毛衣,就那樣定定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江慕硯有一瞬間的慌神,遲硯是不是等了很久?
他立刻丟下許睦,直奔著遲硯,遲硯手裡拎著校服,沾了些許細枝末節的草,抬手就丟進了他懷裡的,還有一瓶汽水。
「天還沒那麼熱,別著涼了。」遲硯扯了扯嘴角,對他笑了一下。
「啊——哦,哦。」江慕硯見他笑了,有些愣住,毛頭小子完全猜不出來遲硯這是哪一出。
「穿上!」遲硯丟下兩個字,就瀟灑的回了班裡。
他想,他得一點點露出馬腳來,關於他早戀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