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看著外面的日頭道：「師尊，今日我沒有去晨練，眼下怕是快到午膳的時間了……」

「無妨……」霽沉雪彼時也剛會完周公，他翻了個身把蕭楚重新拉回他懷裡躺下，「我都沒說什麼，別人誰敢說你？」

然而霽長老這猖狂並未能維持半晌，下一秒便被大風「閃了舌頭」。

話音剛落，便傳來柳夢寒身邊一幫忙處理雜事的小弟子的敲門聲：「霽長老，您在房中嗎？掌門說請您移步凝霜殿議事。」

「啊……？」霽沉雪一骨碌爬起來，先對蕭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中衣走下床榻，「師兄可有說是因為何事？現在就去麼？」

那傳訊的小弟子「掌門說今日未見您去校場，猜測您或是身體不適，您若現在不方便，亦可過了午膳後再去。」

霽沉雪頓了頓道：「不必了，你且去復命，我一刻後便到。」

「那便請霽長老快些吧，弟子告退。」

待人腳步聲漸遠去，蕭楚方才問道：「看師伯的反應，像是有急事？」

霽沉雪一邊穿衣一邊道：「若是不急，他大可一個傳音術過來先做商議，此番派人親自來請我過去，定然是只得面議，這事不好耽擱，我且先過去，你也趕快回弟子房吧，莫要被人發現你在我這裡。」

蕭楚道：「那我先幫師尊洗臉束髮。」

霽沉雪並未推阻，而是坐在廳中的酸枝太師椅上享受著徒弟的伺候。

蕭楚選了一支青玉發簪幫霽沉雪挽起長發：「師尊，若是師伯此次還是有委派任務需要師尊同行，師尊可否還帶上我一起去？」

霽沉雪拉著蕭楚的手哄道：「若是能帶你去，自然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不過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告訴你。」

蕭楚雖然還想黏著霽沉雪一起去，但看霽沉雪和柳夢寒的反應，便也乖乖地沒有繼續糾纏，霽沉雪出門後，他便獨自回到弟子房中。

霽沉雪來到凝霜殿時，柳夢寒正一個人坐在案前看著那柄摺扇發獃。

「師兄這是，又接到了什麼棘手的委派？」霽沉雪隨意挑了個離柳夢寒不遠的椅子坐下，自己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喝。

「你來了，」柳夢寒起身，走下主座的幾節階梯，「不是委派，而是我要出一趟遠門，不知要去幾日，這段時間，崑崙山上的大小事宜，勞煩師弟代我打點。」

「你要出山？」霽沉雪剛把茶盞端到嘴邊，聽完這話，又放回了案上，「既不是委派，那是？」

「我要去釣雪庄尋陶千靨，問她要解師尊蠱毒的辦法。」柳夢寒輕聲道。

他的語氣淡然到就像說「我下山去買壺酒喝」一樣簡約，好像釣雪庄是什麼菜場，能容任何人隨意進出。

霽沉雪沉默良久，最後只道：「師兄，雖說你決定了什麼就很難再改主意，但我還是勸你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