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紅色茶水傾泄入瓷杯，甜香滿溢，聞著是可口。可惜除了陸奕，其它兩個都是機器。

無福品嚐。

「你們兩個真的不打算嘗一口嗎？就算是喝汽油的，說不定也能喝出點味道來？」陸奕高高把茶杯舉在Z的臉前，這傢伙好像在以取笑它為樂子。

誰清楚他在想什麼呢，總之Z如他所願表現出不悅，幹巴巴地說：「我不喝汽油。」

Q也接話：「我們有核心電源，也會給自己補充電磁能量。」他擁有那種軟軟的聲音，語調總是偏冷聲，說話不疾不徐，怎麼聽都和人類別無二致。

這就是最高級別的系統麼？陸奕支撐著頭，呷著茶，想：如果讓Z成為最高級別的系統，是不是也會變得和人類如此相像？

聽到他的想法，Z言簡意賅：「不會，何況再怎麼像人也沒有人的名字。」說罷它看一眼旁邊這個系統，Q立馬笑說：「可以叫我澤息，我跟我的主人姓。」

「栗澤息。」栗修洲點頭，「跟我姓。」

操，還真有名字。

陸奕瞪大眼睛，看著Z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湊到它耳邊耳語：「別生氣寶貝，要不我也給你取一個？」

「我不需要！」Z拍開陸奕，「身為一個嚴以律己，謹遵系統個人法則與制度的優質個人系統，我不屑於人類的格式與名稱。」它聲音洪亮，如宣誓一般語氣公正，說完不忘斜睨Q一眼，滿是不贊同。

Q歪歪頭：「好吧。」又眯眼笑起來，「你說得對，但我喜歡我的名字，我覺得很好聽。」

「嗯。」栗修洲點頭，「很好聽。」

Z不置可否，這時陸奕拍拍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兩個系統的較勁。

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把Z按回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下，笑著對Q，栗澤息比了個請坐的手勢：「栗澤息是吧，雖然一個機器這麼像人類很噁心，但是我就不為難你了，怎麼樣我是不是特別好？」他俏皮的擠眼睛，發出一串笑聲，又說，「你坐，我們來聊兒正事。」

談笑間和顏悅色的模樣，猶如真心認為自己很善解人意一樣。

栗澤息一直掛著的親和笑容深了些，不慌不忙地坐下了。

這時的栗修洲終於覺察出了三人間有一絲不對勁。

陸奕翹起二郎腿壓著椅子往後倒，一隻手垂在椅子前另一隻手去玩栗修洲的頭髮，栗修洲毫無掙扎任他擺弄自己半邊腦袋。他說完那番話就不張口了，似笑非笑瞧著對面的栗澤息。

可惜栗澤息和Z不同，雖然是系統但性格設定與個人擅長各有千秋，它比Z更能沉得住氣。

隨陸奕怎樣看，它自穩然不動，面不改色。

難搞，陸奕不開心地揉了一把栗修洲的頭，他本欲讓栗澤息先開口，沒想到栗澤息倒是能忍。如果是他先問的話，自己知道多少信息，恐怕就容易暴露了。

沒想到栗修洲先說話了：「澤，銀珠。」

短短三個字，栗澤息卻會意，他對上栗修洲專註的雙眼，馬上溫和一笑，眉眼燦若晝光：「好。」

不知為何這個笑容讓陸奕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們都對主人這次不由分說的計劃不滿，也想知道為什麼主系統最近忽然再次對主人出手。」它一邊起身，一邊說。

正要說下一句，Z冷冽的聲線傳來：「我記得你已經不是栗修洲的個人系統了。」

被嗆話了，栗澤息停頓，旋即發笑，也不惱：「是，早在三個月以前我就被主系統從主人身邊除名了，可是我依然把我自己當做是主人的個人系統。」他說話溫聲細語，可是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慢條斯理間，其實是一種頗具命令意味的宣告。

它說：「如你們所見我是最高級，因此主人的許可權也是最高級，他進入世界的方法和他人不同，進入世界後也一直被定義為「獨立性」存在管理著。按理說主系統應該加大對不同存在的看管，但由於各種原因，主系統其實有意放任主人的自由。」

這話倒不假，陸奕忖量。即使栗修洲再強悍或者銀珠的功能再強大，畢竟也是在別人的地盤。

主系統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人•權與規則都握在主系統手中，如果不是主系統也對栗修洲睜隻眼閉隻眼，恐怕他不能這麼無視規則。

有點嫉妒啊，陸奕看栗修洲一眼，幾次挑戰主系統的權威，明明主系統如此憤怒也依然選擇容忍了他麼？

這恐怕就是栗修洲敢用這種方式把他從另一個世界拉過來的原因。

思索間陸奕有些好奇，主系統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統治並管理著數量龐大的小說世界與宿主，包括個人系統和運轉在內，這些數以萬計的數據全部由一個主系統控制著，那麼這個系統必然也有一定的客觀體積核心。

甚至有可能主系統不止一個。

陸奕沉了眼眸，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這個世界又是依靠什麼存在？能源麼？如果能源，那未免也太驚人了，除了他和栗修洲之外又有多少個宿主？分開每個獨立小說世界，這裡的宇宙世界究竟有多大？

疑點重重，信息有限，任人掌控，危險未知，陸奕舔舐著嘴唇，血液久違的燥•熱起來。一開始他還以為穿越這種事屬於玄幻，現在看來，主系統完全是有存在性基礎的。

既然不是神也非是鬼，一切有活體與實體的生物，都代表著擁有死亡的權利。

這世界所謂的主宰者，陸奕興奮地咬住唇齒，依然克制要揚起的笑容，血腥味在他口腔里蔓延。

他瞳孔張大，極短促的笑聲沒能壓抑住的溢出來——這世界所謂的主宰者，高高在上玩弄自己的機器，這種令人反胃的東西，他要把它炸的稀巴爛。

「宿主！」

「陸奕。」

「陸先生？」

三道聲音同時把他的甚至拉回來，暴烈的情緒讓陸奕還有些無法思考，他抬頭看著三人，咽下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

驟然冷嗤一聲，他揉揉自己的頭髮，暗自用•力拉扯頭髮，再抬頭，方才的情緒消失的一幹二凈：「啊抱歉，走神了，總感覺這裡的氣氛很適合休息啊。」他不輕不重的一筆帶過，還語調輕揚，「怎麼了？你們說到哪了？」

三個人都面面相覷，可陸奕這樣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栗澤息答道：「說到這次帶你們來的目的了，因為主系統突然對主人出手已經嚴重幹涉了主人的自由，所以主人想親自到你現在所在的小說世界裡面。」

「還有銀珠的主人是誰它說它知道。」Z指著栗澤息。

它知道？陸奕在浪濤般的情緒退去後有些慵懶，睨著栗澤息不出聲。

栗澤息沒有反駁Z的話，而是說：「關於銀珠我有一段視頻，同時也用最高許可權查詢了自主人進入世界以來和主人進入世界之前兩個月的時間段內所有的新生產個人系統與主系統的動向，其中包含了這一批生產出的個人系統，整理了一個表格，並且我發現，第一個被主系統創造出的個人系統是唯一的模板，所有個人系統的內核都是按照第一個個人系統模板製造。」

陸奕靜靜等待著下文，栗澤息攤開手：「但是第一個個人系統的編號與信息我查詢不了，許可權不夠。」

「不過。」栗澤息話音一轉，「據說第一個個人系統的誕生來源於人類，且那個個人系統被稱之為第一代。另外有目前掌握的信息就足夠我們推測出銀珠是誰的了，首先銀珠的機動性非常奇怪，並不吸收任何一種自然能源和主系統生產能源，它的產生太奇怪了，甚至說完全是為了對付主系統而製造的也不奇怪。我很擔心我的主人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可我想像不出這個世界裡有什麼東西能在主系統的監管下做出這些事。因此，銀珠的原擁有者一定是可以逃脫主系統監管範疇的存在，或者它有什麼獨特的特殊性。」

特殊存在？又是特殊存在？麻煩。

陸奕食指蜷曲有節奏地點著椅背，提出了疑問：「那麼你所謂的特殊性是傾向於哪一方面？」

「我不知道，也許傾向於生物方面，也許傾向於地位方面，哪怕是傾向於位面都有可能。反正，至少確定了這種特殊的存在是的確存在的，而且有可能是傾向生物方面，例如改變基因程式。」

嘖，陸奕甩甩腦袋，嫌棄地撇開眼，對這個一文不值的答案很不滿。

此刻Z說話了：「也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在你掌握到的什麼個人系統資料里找出一個特別的存在就行，比如說：那個無法查詢的第一代個人系統？」

話一脫口三人又陷入沉思，來到這個世界裡已是小半年了，對主系統的認知慢慢清晰，可迷霧撥開又是另一層迷霧，這讓陸奕愈發焦躁。

「你們……」靜默中，栗修洲出聲，「為什麼不看看視頻？」

。。。。。。。。。。

操。

窒息的尷尬瀰漫開來，栗澤息輕咳一聲，Z板起了臉，陸奕則是噗呲一下笑了。

栗修洲在三人間看來看去，最後說：「先看視頻不就好了嗎？澤不是說有一段視頻是關於我撿到銀珠的前後時間段嗎？」「咳咳，對，主人說的對。」栗澤息更大力的咳嗽，用讚賞的目光看栗修洲，「不愧是主人，一下就想到了我們沒想到的。」

其眼神可謂是「含情脈脈」。

陸奕挑眉，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勞什子Q不對勁，硬要說個什麼——情感太豐富了。

他的個人系統Z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它情感匱乏又理性，幾次表現出情緒都是憤怒這種單一的情緒，不可能出現類似於人類的喜愛或憂愁亦或隱忍。然而，這個不打招呼就乍然出現的QTIP，從頭到尾都透著不對勁。

活像人類似的，讓陸奕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尤其是它的講話方式，面部表情，生動又富有人情味不說，此時看著栗修洲笑臉盈盈的表情。

「真他媽倒胃口。」

栗澤息和栗修洲一齊看向他。

陸奕早就停止了敲椅背的動作，此時手肘撐著椅背拇指正抵著自己的下巴，薄唇被他自己遮掩，暖暈的燈光混合了他晦暗的眼眸。

「陸先生，你剛剛說什麼？」栗澤息蹙眉問。

「我說你，真他媽倒胃口。」

說完他毫不掩飾的盯著栗澤息的臉，不放過一絲變化，可是，栗澤息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它甚至不鹹不淡地笑著，做了個紳士禮，輕聲問：「陸先生，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陸奕幹脆插著兜站起來，長腿一伸大步走到它面前，逼迫它抬頭：「我對你渾身上下都是意見，噁心的機器人。」

Z下意識捏了捏拳頭：「宿主。」

栗修洲倒是保持著慣有的神色，打陸奕第一次見他時他那副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己的疏離混雜著略帶無辜的眼睛，完全在栗修洲身上自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古井無波又不諳世事。

栗澤息的笑容扭曲了一瞬，陸奕沒放過這一瞬，步步緊逼，他進一步，栗澤息就退一步。

地下室的場地並不大，幾步間栗澤息已被圈困在陸奕與牆壁之中，它終於收斂了微笑，正色道：「陸先生，您對我的攻擊性毫無理由。」

「毫無理由？」陸奕紅潤的舌頭舔舔嘴角，上下打量他一番，就像看個了笑話：「我不喜歡你，還需要理由？」

下一秒栗澤息猛地動了身體，陸奕卻比他更快，抬起右臂砰地壓住栗澤息臉旁的牆壁，使得它無法掙扎。

檢測到危險的攻擊舉動，栗澤息身上的警報系統響徹它的腦內，渾身發冷間，它聽到陸奕一字一句地說：「你那張只會傻笑的臉看一眼就令人生厭，外貌裝飾的和人類一樣讓我想吐。」

栗澤息只覺得嗡的一響，體內的各項指標開始飆升，可隨後陸奕還掐住了它的下巴，鼻尖抵住它的鼻尖：「別拿你那使人討厭的眼神看著栗修洲，否則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讓你自己吃下去，哦對，你們機器人的眼睛也是電子材料而已，對吧？」

Z再也坐不住了：「宿……」「你這樣的人是怎麼接近主人的？」

一聲宿主還沒喊出來，因為栗澤息的話語中斷了。

陸奕眯起眼睛，語音很輕，卻比剛才危險數倍：「你說什麼？」

栗澤息笑了：「我說你這樣的人，是用怎樣下作的手段和主人成為盟友的？」

桌子碎了。

幾乎栗澤息說完的剎那，陸奕拎著它的領口將它甩了出去，狠狠撞碎了桌子，紅茶流了一地。

速度快到栗澤息的防禦系統都來不及反應。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陸奕發出森冷的笑，這是Z頭一回看到他如此駭人的表情。

他一步步慢慢走到栗澤息面前，看著栗澤息要爬起來的動作，一拳就打在了它的鼻端。

近乎把它的臉部打碎，它沒能做出下一步反應，陸奕又把它提了起來，發出哈一聲的嘲笑：「看看你一口一個主人的樣子，你是狗嗎？」

栗澤息的功能遭受輕微破損，無法做出面部表情，它想要掙脫陸奕的手，卻發現那一摔導致了它的各項部件延遲。它咬著牙關瞪著陸奕，聲音的成為了一種混亂的電流聲，因為它的語音系統也受損了。

它說：「你又算什麼呢。」

很好。

陸奕鬆開了它。

它無力地滑落在地。

陸奕轉身，大踏步來到了栗修洲面前，栗修洲疑惑地看著他。

Z騰升起濃郁的不詳預感，想阻止，已經晚了。

只見陸奕捏起栗修洲的下巴，往自己面前一拉，短短吐出兩個字：「張嘴。」

接著吻了上去。

陸奕咬的很兇，吻上他的一瞬間舌頭便伸了進去，卷著他的舌用牙齒磨咬。

栗修洲屏住了呼吸，陸奕就放過他的下巴掐住了他的後頸，大力推著他到那張床上，壓了下去。

壓下去的一瞬間陸奕讓栗修洲換了口氣，接著一口咬上了栗修洲的脖頸。

鮮血順著陸奕尖銳的虎牙流下。

隨後陸奕含著血與栗修洲接吻，胸膛壓得栗修洲動彈不得，呼吸被陸奕死死堵住，血腥味在唇齒間散發。

異樣的感覺，曖昧的聲響，這是栗修洲人生第二次感到慌亂和不知所措，可是陸奕很快把舌頭伸的更深，雙手抓住了他的腰，從衣擺里探了進去。

栗修洲腦子瞬間炸了，他忍不住揪緊陸奕的衣服，卻不知道怎麼反抗，也不想對陸奕拒絕，窒息感逐步侵蝕了栗修洲。

忽然，他感受到陸奕進一步壓住了他的身體，小腹抵住了他的某個部位，緊接著陸奕的手往上移，摸到了一個敏感的地方。

感官帶來的感受讓栗修洲眼睛睜大，無意識呻•吟溢出聲。

他只覺得自己被自己搞不明白的情緒與感知填滿了。

然後陸奕放開了他，他像溺水之人一樣上半身躺在床上大口喘氣，當機的大腦依舊當機，赤紅用耳尖泛濫到脖頸。

乃至於微紅都染上了白皙的腳踝。

離開栗修洲，陸奕食指抹去唇上的血，活動了一下筋骨，看看模樣可愛的栗修洲，陰霾和憤怒一掃而空。

一切結束，他才意識到還有兩個系統在旁邊，於是他回頭，看到Z發著抖背著身，身體力行都叫喊著「不知羞恥」四個大字。至於栗澤息，那眼神………「哦？」陸奕意外地疑惑一聲，它並不像陸奕想的那樣會暴怒或生氣。

反而是……嫌惡，還有一閃而過的羨慕。

羨慕？

原來如此。

一個眼神，陸奕猛然想通了，他帶著笑悠然自得走近栗澤息，居高臨下地俯視它。

栗澤息咬牙切齒要站起來，陸奕卻蹲下了，他張唇，可栗澤息同一時間也說到：

「你說我算什麼？」

「銀珠的原主人是Z。」

它的猶如一枚炸•彈，引爆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栗修洲。

Z僵住身體，又很快轉身，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陸奕則是挑著眉毛，等著它的下文。

看到Z的反應栗澤息陰惻一笑，清楚明了道：「視頻里顯示栗修洲看到的個人系統是Z，當時的Z模擬形象還不是現在這樣，但因為我得到的數據對比發現Z那時的模擬形象和視頻里的那個虛擬形象一模一樣，而個人系統的形象生成不是主系統控制的。」

炸•彈的威力比所有人預料的還要大，栗澤息毫不留情的扯斷了拴。

於是乎Z被炸的頭暈目眩。

它衝上來抓住栗澤息，或者說它衝上來抓住Q，陸奕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個人系統展露出類似人類的情緒。

「你他•媽開什麼玩笑？」Z一雙眼睛發出狼一樣的凶光，低低的語氣翻湧著怒火。

「你不記得了？」Q玩味地說，「也是，畢竟你丟失銀珠後自覺報申程式錯誤，請主系統重置了你，然後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

「那個時候。」Q也湊近了Z，「我們所有個人系統都不知道你想做什麼，還以為你真的是程式錯誤了，直到我成為了唯二的P級個人系統，意外找到了這段因每日數據過於龐大所以被主系統遺落的漏網之魚，我才知道原來銀珠的原主人是你。」

「我問你，Z，你想做什麼？創作出這種銀珠，怎麼做到的？真正圖謀不軌的人，其實是你吧？」

最後幾句話表出來的惡毒情緒到讓Z啞口無言，只能一聲不吭。

Q說得對，它不記得了，完全，可是看到銀珠的時候，它的確是感到無比的熟悉。

可是它沒說。

因為它不確定，不明白，所以它不敢。

「你要僅憑一段視頻就給我的個人系統治罪？」帶著不屑的聲音從兩人頭頂傳來，Z回頭，看到陸奕看不出情緒但不可一世的臉，擋住了頂光。

聞言Q渾身僵直，幾乎是氣急敗壞道：「你他•媽的還這麼相信它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陸奕冷笑：「那你又想做什麼呢？圖謀不軌？好像這個詞，還是用在你自己身上比較好吧？」

他說的那麼輕巧，卻一句接一句：

「我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你很不對勁，但我沒理解你想幹什麼。」

「你說你啊，一口一個主人對栗修洲叫的那麼歡，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人類似的，還給自己取了個和人類的名字。」

「你幫助栗修洲找銀珠背後的真相，又靠著栗修洲成為了……你剛剛說，唯二對吧？唯二的最高級系統，你說你得到了這麼多，還盡心儘力地幫著他。」

陸奕頓了一下，言笑晏晏：

「可不要告訴我是因為你感激涕零啊。嗯？」

Z跟著陸奕的思緒，看見Q神情閃過陰鷺和緊張。

這一神情，讓陸奕直接胸有成竹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是Z，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栗修洲，而專門挑現在？現在可是栗修洲被主系統盯的最緊的時候不是麼？」

「讓我們退一萬步來說，你為什麼對Z沒有敵意？你好像根本不怕創作出這種銀珠的Z對你的主人做出什麼，和我們見面的時候你也根本不急著告訴我們，反而是左顧言說講了一堆栗修洲和主系統。」

「現在看來，你字字句句都有另一層意思，比如——你特地說明了第一代個人系統來源於人類，又比如——你特彆強調了特殊存在的特殊性有可能是生物方面，再比如——你一直模仿著人類，根本不像個個人系統。」

話已至此，一目瞭然。

Z反覆重複著幾遍陸奕的話，萌生出一個大膽的不可思議的想法。

它忍不住抽出自己的手，遠離Q一步，又不敢相信這個意識，於是獃獃看著。

陸奕就像一個判官，明明自己也深陷其中，可卻用著審判的語氣，說出事實的真相：

「你不第一時間告訴栗修洲是因為你在等主系統對栗修洲出手，等主系統出手後你好讓Z和栗修洲碰面，至於我，無所謂。只要兩個特殊存在接觸了就好，你想從他們兩個身上尋找一絲可能性。」

「你不對Z抱有敵意是因為你也需要特殊存在，或者說，你渴望自己也成為那個特殊存在，為什麼？」

陸奕邊說邊走，走到了栗修洲身邊，笑嘻嘻地伸手，把栗修洲拉了起來。

接下來他並沒有繼續說，而是溫柔地撫•摸著栗修洲紅暈為褪的眼瞼，細語道：「沒事吧寶貝？」

栗修洲眨巴一下眼睛，良久，搖搖頭，陸奕輕笑一下要放開他，他抓住了陸奕。

嗯？一聲，陸奕看他，栗修洲睜著他濕漉的眼眶，問到：「剛才那個，是接吻嗎？」

陸奕有些驚訝，迅速答到：「是。」說完又親了親栗修洲的眼角。

兩個人互動著，沒讓氣氛鬆懈下來，反而是讓Z和Q更加提心弔膽。

遲遲等不來回應的陸奕回頭，直白地看著Q：「剩下的還要我說嗎？」

Q無聲地注視著他，很久很久，才拖著受損的身體爬起來，在場的人都安靜地等著它。

它站了一會，感到燈光有點兒熾熱，才說到：「不用了，我自己說。」

陸奕眉眼彎起。

「我說明第一代，我強調特殊性，我幫栗修洲找真相，我專門挑主系統緊盯栗修洲的時間找上門，又特意等你們和栗修洲碰面來見Z。」

Q深吸一口氣，真奇怪，它明明不是人類，可總喜歡做這類動作，總覺自己好像呼吸到了空氣似的。

它說：

「對，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它閉上眼。

它摸住自己的胸口。

它覺得，這裡該有顆心臟：

「因為我想變成人類。」

作者有話說：

怎麼說呢，今天晚上爆肝給你們碼出來的，畢竟是犧牲了睡眠時間所以腦子其實有點糊，我明天睡醒了會修一遍再發布，順帶一提這個劇情展開不要深思！不要深思！不要深思！我說了劇情只是略燒腦！不用深思只用大體邏輯過關就行！主要還是金手指+戀愛文，這文是單純因為我想寫一本可以同時滿足各種小說題材的文才寫的，又寫了校園又寫了霸總接下來還能軍事和ABO世界，怎麼想都很爽，所以這本書的大綱是我現場擼的沒有過於推敲！如有邏輯漏洞也請提醒我或者一笑而過謝謝！

話說Q的人設其實算討喜吧……

陸奕：？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