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雨林中的哀鳴(22)
小說: 千里姻緣一線牽 作者:青筝逐影 字數:2128 更新時間:2021-08-26 14:26:35
沈清讓,不,或許應該叫丹景,他控制了沈清讓的身體,那把諸邪給沈清讓用來護身的刀抵在了他白皙的脖頸之上。
諸邪瞬間冷下臉,握緊了手裡的刀,似有所忌憚,並沒有輕舉妄動。
丹景一步步後退,走入樹蔭之下,鞋底沾染上黑色的泥土,樹葉沙沙作響,欣喜的接納著丹景靠近。
而沈清讓正一點點下墜,眼皮很沉,四肢完全不受控制,他好似聽見了聲音,又好像只是水聲造成的錯覺。
連祈和楊武面面相窺,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BOSS竟然在他們之中!
「劉箐箐是你殺的嗎?」楊武連忙問出心底的疑惑,那天晚上,他看到了沈清讓站在他門外。
「她自己作死與我無關,我本來想殺你的。」丹景啞聲說,那聲音十分難聽,嘶啞恐怖。
楊武咽了口口水,他那時候如果沒醒是不是就要和劉箐箐一樣被埋在地里?
諸邪幾乎瞬間明白了丹景話里的深意,錢勝應該是劉箐箐殺的,但她不知道故意殺人是會被反殺的,所以兩個人都死了。
丹景神色一變,手上的短刀一松,瞬間從手中滑落,諸邪看準時機沖了上去,半路被俯衝而來的巨大黑影攔住了去路。
短刀快要落地的瞬間被一隻手抓住,沈清讓抬眼就看到諸邪與怪鳥打鬥,轉而將刀刺入手臂。
疼痛的刺激下他勉強清醒幾分,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
沈清讓一個恍惚,與面前的丹景來了個臉貼臉。
丹景勾著唇,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那扎在手上的刀。
「你和他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丹景依舊笑著,眼裡卻帶著悲涼。
蓮開並蒂,一體雙魂。
丹景自破殼那一日起就是特殊的,他體內有兩個靈魂,一強一弱。一個於白日現身,溫柔單純;一個只存在於黑夜,魅惑妖異。
單純的景喜歡上邊城的城主藍寰,常常混跡於凡人之中,偷偷瞧著看著,滿心歡喜。
而丹知道景白日的一切,自作主張勾搭了城主,撮合了兩人。
景沉浸了於情愛之中,卻逐漸不滿於要和丹共享身體,有意無意壓制了丹清醒的時間。
可當景看到了城主書房裡懸掛的畫時,他徹底爆發了,嫉妒沖昏了他的頭腦,他顫聲說著讓丹滾出他的身體。
藍寰並不喜歡景,相對於溫潤如水的景,他被張揚如火的丹所吸引。
景對於藍寰猶如鏡中月,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景開始尋找將兩人分開的方法,可不等他找到,藍寰接了朝廷的旨意尋找返魂樹,消滅五色鳥。
國師預言,邊城長有返魂樹,製成返生香,死屍聞亦可復生,而福兮禍所依,返魂樹伴生五色鳥,集五色鳥者其國亡。
寒鐵便是由此輾轉到了藍寰手裡,藍寰並不太相信,只是皇命難違,他不得不派兵搜尋。
進入雨林深處尋找的士兵幾乎全軍覆沒,只逃出兩個重傷的,手裡緊緊攥著一片銀白色的楓葉。
丹景便是導致士兵全軍覆沒的罪魁禍首,而那兩個人是丹有意放跑的,或許是想要警告,或許是因為嫉妒。
藍寰自然見過銀白色的楓葉,就在木屋窗邊,那個盆栽,漂亮而特殊。
丹萬萬沒想到,藍寰以自己為餌,用寒鐵來了個玉石俱焚。
他脖頸上重逾千金的鎖拷是藍寰親手帶上的,最終的……禮物。
「所以,你們同歸於盡了?」
丹景垂眸,是啊,同歸於盡,青鴍一族與那城池裡的百姓,無一存活。
「你也想和我同歸於盡?」
沈清讓被說穿了心思,其實他確實在考慮這個可能性,丹景在他體內。
左右都是死,不如同歸於盡。
「呵呵……哈哈哈哈。」丹景放聲大笑,眼裡閃過淚花。
丹景幾乎瞬間出現在沈清讓面前,握住了刀柄,一點點拔出,沈清讓疼的白了一張臉。
沾染著鮮血的刀尖抵在胸膛,鎖拷隨著動作摩擦輕響,丹景笑著將刀刺入心口,彷彿沒有痛覺一般。
諸邪餘光掃到沈清讓將刀尖抵在胸口,一個飛踢將怪鳥踹了出去,卻也只來得及接住沈清讓下落的身體。
「我喜歡他愛民如子的樣子。」
雀躍的聲音,述說著年少的心思,而開端總是美好,結局多半不盡人意。
「他要護佑他滿城百姓,那我的族人呢?」
「我可以沉睡,可以不出現,可不能接受連你都要否決我的存在。」
「他有什麼好的,我們相伴相生,你寧願和他一起死,也不願和我活下去!」
沈清讓猛地睜開眼,摸索著胸口,確認自己還活著並回到現實時,鬆了一口氣。
還不等他起身,他就被懷裡突兀出現的東西嚇了一跳,那是一隻光禿禿的鳥,躺在他的大腿上,不知是死是活。
「哪來的鳥啊?」沈清讓揪著爪子將它倒拎起來,「不會是青鴍吧?」
這光禿禿、肉乎乎的樣子,越瞧越饞。
沈清讓將鳥抱在懷裡,準備去找雨師,讓他看看是個什麼玩意。
風鈴隨著門推開響動,沈清讓瞬間僵在原地。
祝郎單膝跪地,鄭重的拉著雨師的手,「你是唯一的信仰,永遠鍾愛的神明。」
他這是誤入了婚禮現場了嗎?
「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沈清讓連忙退回去,卻仍是好奇的偷瞄著。
雨師半點不心虛,「回來了?」
「嗯,九死一生,僥倖存活。」沈清讓一想到那一刀還心有餘悸,跟BOSS同歸絕對只此一次,「你那提示能不能再改進改進,沒頭沒尾的,我都懷疑你到底是想找諸邪,還是讓我拖後腿然後搞死他。」
「怎麼,你活夠了?」赤裸裸的威脅。
沈清讓心裡罵罵咧咧,臉上笑嘻嘻,「沒有沒有。」
「懷裡是什麼東西?」雨師一招手,沈清讓懷裡的小東西就飛到了他的懷裡,「黃鷔啊,許久未見,還以為絕跡了呢!」
「雨師,我來吧,太丑了不適合你。」祝郎眼神陰鬱,如果這禿鳥落他手裡,很難不懷疑會死翹翹。
「不必,你去我房裡把羽毛毽子拿來。」說著,雨師似是想起了有趣的事,邊撫弄著鳥邊笑,「說來諸邪之前還幹過拔鳥尾羽的事。」
大佬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不食人間煙火,幹得也不是什麼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