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的面孔近在咫尺，阿玄看見他大張著嘴巴中露出發黃的牙齒，陣陣吃酒的臭味熏的他噁心。老二伸出手，摸了一把阿玄白凈的面孔，他按耐著發作的欲，阿玄冷淡厭惡的樣子在他眼裡也是引誘。

期待著沉默的小綿羊破防。

接著嗤笑一聲，催促道：「只要把我們兄弟伺候好了，保證你以後順順利利的在這兒討日子，你懂了嗎？」

本以為震懾嚇唬阿玄一番，膽小的綿羊就能乖乖聽話任人擺布了。

老二的一隻手伸進了阿玄交疊的領口，隔著衣裳肆意揉捻，脆白肌膚上了留下許多紅印。

又湊近阿玄的耳朵，想與他臉貼臉，蹭一蹭美人皮囊，便討好的低聲細語。

阿玄還沉浸在老二方才的一番話中，心中百感交集，強行定神，張開嘴，猛地在就近的那隻手咬了一口。

老二嗷嗚一聲，吃痛的扇了阿玄一巴掌。

阿玄被山倒在地上，嘴角滲了一點血絲，頭髮也在倒在時拂亂了。

老二發狠，所有的耐心都在一瞬化為灰燼，他拽住阿玄的衣領 ，幾番撕扯之下，阿玄的衣服被撕得支離破碎，胸前的皮膚一下子暴露在人前。

阿玄掙扎，臉上紅白交織，眸中混沌，破碎感更強烈了。

老二的不再憐惜，把阿玄的頭往自己的腰間按去……

一瞬間，阿玄心裡的沙漏重新簌簌流動，他把世間的一切想的過於理想化，他為什麼會失憶？

是不是世間太苦了，人太惡了，所以他選擇忘記。

。

鼓聲，密集的鼓聲開始轟隆咯地響了起來。老二聽罷，暗罵一聲，竟然停下了手中額動作，惡狠狠地吧阿玄執到地上。

三人都聽到了鼓聲，臉上的顏色變了，幾人相視，紛紛收拾好自己就要往外走。

鼓聲密集，是軍中突然發令，召集軍中將使的信號。

「小東西，洗幹凈屁股等著爺們回來！」幾人惡狠狠地奪門而出。

阿玄的背摔的生疼，躺在地上，腦中空空如也。蜷縮的身子毫無生氣，宛如一朵開敗了的花。

——

巡夜人在城外發現了探子的小隊，夜晚是探子們最好的掩護。在夜光的遮掩之下，探子越城外的沙洲，如入無人之境。

邵無頤已帶著人守在城門口，他眼中染著火。

木耳帶著人回來稟報，北朝的探子被打散了，探子四散，被活捉了幾個，卻立壓碎了du藥，服毒自盡。

邵無頤乘在馬上，又穿上了那件緊襯的黑金短鎧。周圍的火把連成一片，映著他清俊陰沉的臉，周身的殺伐冷氣撐破了眼前最後一點黑暗。

「既然過了境，不能放任他們到處亂竄，今晚令各中軍沿著鎮江找找人，他們不開口，便都殺了。」

北朝攪亂了他的安寧，把他們滅了便是。

北朝最近的動作頻繁，他生怕那些人籌備捲土重來的計劃，一刻也不敢懈怠。偏偏他派出的探子許久沒回 ，這種不確定的忐忑圍繞著他。

邵無頤坐在馬上，看向沙洲深處澄明的大江，更加堅定所思。夜裡的寒風攝人，在他的鎧甲上溜著朔光，一扯馬韁繩，他最後一個出發。

……

鎮江橫貫兩國，平時在鎮江過境周圍勞作的人都是從軍中篩選來的，平時嚴格監守。邵無頤到時發現，平時在附近呢出沒的人都已被滅口。

屍體很可能被直接丟棄在江中，他們找了一圈，發現周圍根本再無人跡。

邵無頤發恨，死的都是寧國將士，一家老小都靠著軍中一點軍餉過活，他在邊關的基層待過，所以懂得將士們的不易。

年幼的日子難忘，在艱苦的生活中並肩作戰的日子他更不會忘。

抬眼望去，邵無頤看見沙洲中星星點點的火光向四處散去，他吩咐身邊的人也散開，熄滅火把，在冷冽的夜裡守株待兔。

邵無頤獨自轉了一圈，他視力極好，即使在深沉的暗夜沙洲中也能探知到獵物。

他發現了一個單薄的、悄無聲息的人影，正在濃厚的黑幕中躑躅地徘徊。邵無頤握緊了手中的刀柄，勢不放過任何一個北朝探子，冷眼望著，挺拔的脊背如同一顆傲人的松。

那人走的極慢，邵無頤殺氣外漏，那人卻毫無察覺，仍在黑漆漆的沙子里晃晃悠悠。邵無頤拍了身.下的馬兒一把，加快速度，想挨近之後一刀把人解決。

終於，那人感受到周邊馬蹄揚起的沙子，冷風一吹，他下意識的揚起手擋眼睛。

邵無頤的長刀帶著殺風逼近，那人毫無功夫底子，一道勁風過去，人已被掀翻在地。邵無頤還不肯放過他，縱身從飛跑的馬兒身上翻下，落在人前。

那人恐懼的抬起頭來，邵無頤的刀尖也抵在了對方最脆弱的咽喉處。

邵無頤手下動作僵住，陰寒肅殺的目光碰著了那人，登時淡得無影無蹤。長刀還未收回，此情此景，若是再進一分，便能叫那人鮮血橫流。

「阿玄。」邵無頤低聲喚他，又像是在喃喃確認。邵無頤混亂了，他手中的刀對準的是北疆探子。

——阿玄不是北疆探子。

阿玄終於見到了日夜掛念的 將軍，若是昨日，他定會欣喜若狂。

他會向將軍訴說這幾日的所思所學，他會壓抑那些旖旎懵懂的小心思，只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感激能得到一個庇身之所。

阿玄幻想了很多他和將軍相逢的場面 ，日日期盼著那輪明月能再次播撒些許清輝予他……

可如今，他的將軍，是來取他性命的。

阿玄謹小慎微刻進骨子裡，他抬眸，一雙湖水般的眼睛裡沒有生氣，十分暗淡地看著邵無頤。

「軍爺，饒過我吧。」

他輕輕地，求饒般的仰望著將軍，他的心有些倦怠，任命的想，他的命不過是這些人幾個念頭的事兒吧。

他的聲音像是那日的晨霧，迷濛了邵無頤的心。

邵無頤緩緩蹲下身來，輕輕的握住阿玄發抖的肩膀。他的面上退去那殺神的煞氣，留下一張可親的臉。

「阿玄，你聽我說，我並未要傷害你，可是黑夜裡我看不清楚，以為你是壞人。」

邵無頤不再用將軍的語氣說話，更不能把軍中要事說出來，他前後兩難，阿玄的誤誤解緊箍著他一顆心，不上不下很是憋悶。

阿玄面上死水一般，卻已信不過這個柔聲安慰的將軍了。

「將軍還要騙阿玄幾回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