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飯桌，周朝熙等來了康桐樂的信息，周晨雪說要獨自靜心，周朝熙在告知後就出門了。

「你想好內容大綱了？」周朝熙與康桐樂在街口會面，對方興緻盎然地搜著地圖，周朝熙便知他心裡有譜了。

「就寫五朝時期的女性，第一期關於後吳，我昨天問到慶華大學要開的講座，主題是《後吳女子服飾圖鑑及歷史探究》，我要到了入場券，一起去聽吧。」

兩人話不多說，相繼搜好路線便乘公交前往。

「後吳女性？是個不錯的課題。」跟在周朝熙身邊的周忠衍發言：「各朝各代總會有出色的女性，但是老夫所屬的時期，女性權利和留史時事被狠狠掩埋，確實是需要有人考究。」

「後吳女性，會講到誰？敏予公主？」周朝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

「講座分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兩場，今天這場介紹嘉文皇後。」康桐樂點開海報截圖遞給周朝熙。

「嘉文皇後？」周忠衍倒有些意外，亦湊過去看，喃喃道。

「歷史上，景宣帝立過三位皇後，嘉文皇後、孝寧皇後和穎敏皇後，而且據最新考究，這三位皇後無一例外，都是年紀輕輕就嫁給了景宣帝，逝世時最年長的也不過二十二歲。」康桐樂將自己搜尋到的信息分享出來。

周朝熙越聽越覺得背脊發寒，忍不住開口：「景宣帝……是變態吧。」

康桐樂稍有停頓，再冷哼一聲：「呵，我覺得他身邊的大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跟你說，你別和聰少講啊。」

「就聰少前陣子熱推的周忠衍，我自己去查閱了一些資料，這個人人品也就那樣，他有才是一碼事，騙人又是另一碼事。」

「騙人？」周朝熙沒敢瞄周忠衍的神色。

「他騙過十四歲的嘉文皇後嫁給景宣帝，騙過十四歲的敏予公主回宮，就這兩條就足夠噁心人。」康桐樂義憤填膺道：「後吳鮮少有關於女性人物的記載，可能是因為被扒開之後，能發現那些被推崇的人最不堪的一面吧。」

周朝熙沉默了，他抬眸，透過車窗反射看見周忠衍難得低頭思索。

周朝熙此前一直關注慶歡帝，後吳的女性倒沒留神，但腦中忽然閃現周晨雪痛苦的面孔，他順勢問道：「嘉文皇後，會是個怎樣的人？」

周朝熙回憶此前資料里對其不多的描寫：「梁國公主，質子……」

「梁國最後一位公主，剛出生就隨父母去往蕭國做人質，十二歲那年在前往後燕的路上被宇文玉劫走，十四歲那年隨宇文玉稱帝被封為皇後……」康桐樂點開一份文獻念著。

「到站了。」周朝熙想聽又不忍，只能以此先打斷康桐樂的話。

「有點壓抑。」周朝熙呼口氣。

「確實，嘉文皇後、賀蘭夫人和敏予公主……光她們的遭遇，如果真的寫出來，以現代人的眼光看，後吳歷史上某些人就沒那麼偉光正了。」康桐樂也嘆息著。

「不負天下人……」周朝熙記起夢裡，周忠衍跳崖前的激詞。

「阿朝……」身後的周忠衍總算開口了：「老夫就自個在學校轉轉……只能說，歷史已成定局，你要理性看待，你得有自己的判斷，別輕易對任何人有所欽佩或者責罵，人無完人，只是某些人身份特殊，一步做錯，能讓無數人為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