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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夜話

    夜半三更刀瓢雨,血花濺地落無聲。 情仇恩怨一宵盡,江湖再現是舊人。 江湖近年出了一位奇人。 聽聞這位奇人不僅僅是天下第一有錢人卻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而且江湖傳言此人不僅容貌俊美而且才華橫溢。 只是那滿身才學一不為考取功名做國之棟樑,二不為著書立傳名揚後世,而是只愛好那江湖軼事,只要是江湖的恩怨情仇沒有他不知道的,每一個涉足其中的人沒有他不認識的。 而且這為奇人不僅僅是聽說那些江湖恩仇刀光血影還喜歡將它們收集起來編輯成冊,做那話本與人消遣,而他也因此所創立了一個名聲在外的茶樓,名曰:夜話。 聽聞這夜話雖然明裡是個聽書看戲的地方,可暗裡卻是江湖中最大的情報處,所以時常會有江湖中人進出。 見過此人的都道夜話的主人待人不以善惡的目光看待,他會因同情街邊乞討的乞兒一擲千金,也會為了好奇而和官府抓捕的江洋大盜把酒言歡,只這一遭卻值得稱之為奇人。 而各位看官若要問此奇人姓甚名誰? 便是那金陵大家葉家二郎,葉闊。 【喜歡武俠的可以先收藏♥八月一號開更,存稿中】

    第五章 災民

    小說: 江湖夜話 作者:君上凤起 字數:3675 更新時間:2021-07-17 04:31:04

    清早的夜話沒什麼人,只有三兩茶客過來,小二百無聊賴地倚在櫃檯,手上拿著抹布在櫃檯胡亂擦著,時不時還打著哈欠。

    後院的人也都起來了,吉嬸做好了朝食正給正堂送去。

    沉玉洗漱了也到了正堂和他們一起用膳,過去的時候見到坐在一個桌子上的薛刃和聽小雨還有些意外,昨晚還想要致對方於死地的人居然還能和平地在一桌吃飯。

    相互打了招呼後就入座了,直到席間聽到葉闊說他要出門的時候他才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你要離開?」

    葉闊今天穿了一身暗紫色的墨竹繡花團領長衫,一條銀色宮縷垂在腰間,下面垂著玉墜流蘇,行動間微微晃動,煞是好看,一頭墨發也被一條紫玉發簪挽起,襯得葉闊更加豐神俊朗。

    此時他正優雅地吞下一口鮮肉雲吞,聽著沉玉的問題緩緩頷首。

    「不錯,早則半月,晚則一月便歸。」

    沉玉突然覺得手裡的包子都不怎麼香了,他本以為暫時脫離了追殺的危機可以好好在這裡和這個天下第一奇人葉闊拉近一些關係,到時或許可以利用葉闊的勢力追查一下自己仇人的線索,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要離開金陵。

    看了眼坐在旁邊沉默吃東西的薛刃和聽小雨,「聽大哥和薛大哥也要離開嗎?」

    葉闊看他神色還以為是擔心自己的安全便道:

    「如果沉小公子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倒是大可不必,你且安心住在這裡,店內小廝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若要出門可以帶著他們以保萬全。」

    沉玉吞下口中的肉包,聽葉闊這麼說像是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那他也就不適合再開口了,只乖巧地點了應下。

    「好,我知道了。」

    之後四人就又沉默地用飯了,都是男人胃口都不錯,沉玉也正是半大的小子,好不容易能正常吃點東西,而且吉嬸手藝不錯,他也就沒管住嘴,一連吃了三個包子兩碗雲吞和一張烙餅,葉闊和他吃得差不多,兩個人用完了就都清了口,之後用茶消食。

    可和身為武林中人的薛刃和聽小雨相比,他們兩個的飯量就不夠看了,一桌子二十個包子兩盆雲吞還有兩碟烙餅,除了薛刃吃的五個包子一盆雲吞之外,其它的就都進了聽小雨的嘴裡。

    直到盯著聽小雨吃完最後一個包子沉玉才愣愣地眨了眨眼。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吃的人,不過按照聽小雨那大塊頭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四人平靜地用完了朝食就各自散去了,聽小雨去準備出門要用的一應事物,而薛刃則跟在了葉闊身邊。

    時候尚早,葉闊難得清閑就帶著薛刃出門走走。

    金陵街頭不管是凌晨還是黃昏都是熱鬧的,聽著街邊小販攤頭的各種招呼聲,偶爾還能見幾個江湖人,看上去就是一片安居樂業的景象,這讓葉闊很是悠閑地搖了搖手中摺扇,覺得自己一段時間沒回來金陵城像是更繁榮了,看著讓人心情愉悅。

    只是他這份好心情卻沒有維持多久。

    一個黑影不知道從哪裡就突然撲在了葉闊腳下,哎喲哎喲叫著疼,葉闊身後的薛刃沒什麼動作,只面無表情地瞧著。

    葉闊一低頭就瞧見地上一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小乞兒。

    「孩子你沒事吧?」

    一收扇,葉闊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給小乞兒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溫聲問道。

    「我、我沒事……」

    也許是葉闊長得好看又溫柔,不像以前那些人對她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讓她一時忘了哭,只能獃獃地盯著葉闊的笑臉瞧。

    一聽小乞兒的聲音葉闊才知道原來這是個小女孩兒,看樣子不大,瘦骨嶙峋的,而且聽話音也不像是金陵人。

    「丫頭你是哪來的?你的父母呢?」

    「啊?我、我……對不起!」

    小姑娘被葉闊這樣低聲問著突然就憋紅了臉,低著頭磕巴著道了個歉就立刻轉身跑了。

    葉闊奇怪地站起身卻突然感覺腰間好像少了個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掛在宮縷上的荷包不見了,他倒是沒想到那孩子竟是個偷兒,有些無奈地朝身後的薛刃望去。

    「你怎麼不告訴我。」

    薛刃抱刀站著臉上一片漠然,「她沒有惡意。」

    意思是小丫頭沒殺意但是沒想到她會偷錢。

    葉闊搖頭,就知道薛刃是這臭脾氣。

    「罷了,那我們就去瞧瞧小姑娘偷錢是為了什麼,那銀子給她倒是無所謂,只是那荷包是我娘親自繡的,若是丟了可不好交代。」

    說罷,二人就尋著小姑娘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要說金陵城是天子腳下稱得上富碩,卻也總有那麼一些不肯勞作或者殘疾在身的人成了流浪漢,那些流浪漢通常會聚集在城外的慈濟堂,那原本是一個廢棄的寺廟,後來改的救濟莊子,裡面的人每天都等著府衙的一餐接濟,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被趕出門的年老婦人和被拋棄的女嬰會被送到那裡安置,久而久之就有些乞丐聚集,裡面有些人因為行動力完好又不是本地人就沒辦法接受府衙救濟,平日里只能出去乞討度日,所以他們去那找准沒錯的。

    「咳咳、咳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從破廟角落響起,七八歲的孩子急急跑過去,將癱在草堆上的老人扶了起來。

    「阿爺你沒事吧?」

    原來就是之前偷了葉闊錢的女孩兒,她正一臉擔憂地瞧著面色蒼白的老人。

    「咳咳,棗兒……」

    老人伸手撐了撐身下的草堆坐起身,瞧著一臉擔憂的孫女,抬手擦了擦有些花了的小臉。

    「棗兒,來把這個給你爺喝幾口。」

    院子里火堆上吊了一個缺了口的大瓦罐,不知道在煮著什麼。

    一個和女孩口音相似的男人拿一個木碗舀了一碗湯給女孩送了過去。

    女孩回身小心接過微燙的碗小心地吹了吹才遞到老人嘴邊。

    「阿爺,喝點野菜湯吧。」

    老人緩慢地搖搖頭,抬起幹瘦的手把野菜湯往女孩那推了推。

    「咳咳……棗兒,你喝吧……」

    又是一陣咳嗽,老人胸口起伏著呼吸卻不怎麼順暢。

    「阿爺,我不餓,我今天遇到好心人給了我包子吃,您喝了野菜湯我就去求大夫來給您看病,阿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女孩兒紅著眼瞧著老人,消瘦的臉頰上顯得一雙黑眸更加大了一些,現在含著淚瞧不出的可憐。

    這時葉闊正帶著薛刃到了慈濟堂,正見到了走廊邊的草席上聚集了二十多個面黃肌瘦不像是乞丐的人。

    「來,大家都來喝點野菜湯暖暖身吧。」

    初秋的天氣,在郊外還是有些冷的,那些人有的都只有薄薄的一件外衣,而且還破破爛爛的,扛不住風,此刻聽到男人的聲音都微微縮著身子拿著破碗走到瓦罐前舀野菜湯喝。

    他們都沒有注意慢慢靠近的主僕二人。

    葉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對各地方言還是略有了解的,他聽那舀湯的男人和那些人說的話似乎有些像北方人,心裡不免奇怪。

    等到一瓦罐的湯分完了,那男人才給自己倒了一碗,說是一碗其實也就大半碗加上幾根野菜葉子,可以說得上是清湯寡水了。

    男人正準備端著到一邊喝呢卻餘光瞥見了葉闊二人,隨即放下手裡的木碗走了過去,瞧著二人光鮮的衣著遲疑道:

    「兩位公子……有事?」

    葉闊見人過來便溫聲詢問道:

    「老伯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哪知葉闊此話一出,原本還沒什麼情緒的中年男人立刻退後了一步皺著眉戒備道:

    「你想做啥?我們在這裡可沒吃你們官府的糧食,怎的還要趕我們不成?」

    男人說話帶著怒氣,嗓門也大了起來,引起了四周另外一些人的注意,幾個年輕男人都站了起來看著這邊,好像是怕有什麼情況就準備衝過來似的。

    薛刃見狀踏出一步守在葉闊右側,那是守護身邊人的最佳位置,那些男人見薛刃抱著長刀一臉冰寒的模樣心裡也不由地發怵,直接就愣在原地不敢動了。

    葉闊見狀對著薛刃搖了搖頭,讓他稍安勿躁,之後也不計較中年男人對他的態度只繼續道:

    「老伯怕是誤會了,在下只是出門遊玩路過此處,聽你們口音有些陌生所以才進來好奇問問,並不是什麼官府的人。」

    中年男人瞧著葉闊的態度看他沒有隻是那些官差那樣吆五喝六地對待他,再看他一臉的正氣,想想可能是自己誤會了,便微微卸下了一點防備點了點頭道:

    「哦,那是我誤會了,對不住了,公子剛剛問的不錯,我們的確不是金陵人,我們都是逃難來的災民。」

    「災民?」葉闊摺扇輕搖,聽到男人的話不由頓了頓,隨後抬眸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外鄉人閃過一絲疑惑。

    若是早年青州三江水患沒有解決的時候都城有大批外來災民的確沒有什麼稀奇的,可是如今各地不說風調雨順,各府知州府衙也並未上報有什麼天災人禍,怎麼會有這麼多同一個地方來的災民呢?

    「老伯是災民,可近日也不曾聽聞哪處有災呀?」

    葉闊靠近一步,有些不解地看著那男人的雙手,粗糙寬厚,手掌間還有一層厚厚的繭子,確實是常年勞作的手。

    中年男人來金陵半個多月了,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轟走又受了多少白眼,此時見葉闊一身清貴卻又平易近人的樣子便覺得他是個好人,於是一直壓在心裡頭的事情就忍不住地說出了口。

    「哼,還不是那黑心的周知縣,他做什麼萬佛洞想給平城的知府娘親獻壽,讓我們這幫石匠去做工,我們為了趕進度沒日沒夜地幹,好不容易要完工了,沒想到遇到了地龍翻身,我們工匠埋了幾十個在那洞里,周圍還有幾個村都塌了,死傷不少,我們一直以為府衙的人會來賠償安置我們,可誰想到他們居然不給我們工錢也不賠錢,我們這些倖存的人沒辦法,就一起去知縣那裡討說法卻被縣衙的人給打傷趕了回去,還說是我們沒做好洞才塌了,至於村裡受災的事他們也絕口不提,之後更是要把我們趕出平城自生自滅!」

    中年男人越說越激動,眼眶微紅手都不自覺地握緊了。

    「既然如此,知縣不管難道知州也不管?」葉闊問道。

    「嗐,知州他和那徐知府是表親,他們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哪裡管得了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後來我們聽一個縣裡的書生說遇到這種事可以告御狀,可是等我們到了金陵卻也是投告無門,這裡的衙門都說沒有收到受災的文書我們不能算是災民,也不讓我們待在城裡乞討,我們就只能待到這裡了……」

    「啪!」

    等到男人說完,還不等葉闊開口就聽不遠處一聲脆響,葉闊抬頭看去,原來是之前那個小女孩摔了手裡的碗,正站在廊下小臉煞白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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