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廖啟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對我不一樣的，你縱容我這麼多，你不承認。」

聞司睿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突然，他伸手摸到了廖啟的腿上：「是，不一樣。」

廖啟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了，就這麼看著聞司睿開了門下車，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自顧自地上樓。他還坐在車裡，大腦就像卡住的機器，半天回不過神。

聞司睿這句話是承認對他不一樣，但加上動作意思就變了。

我只對你的身體不一樣，而不是你，如果你沒有這具身體，你什麼都不是。

大約就是這種意思。

「操，真絕情。」廖啟靠在座椅背上看著天窗摸了摸口袋，沒有摸到那四方形的小盒子，又想到了聞司睿跟他說不喜歡煙味，嘖了一聲握成拳頭憤憤地錘在自己大腿上，痛的吸了口氣，但也因此緩過來了。

誰又能一追就追到了呢，現在是身體，以後說不定就是心了，感情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只要他不放棄，近水樓台先得月，聞司睿遲早有一天會不止對他身體不一樣……吧。

聞司睿一大早就匆匆離開，留下一句不回來吃飯，態度一如昨天，就好像說的那些全都沒有發生。

或許是昨天對於兩人關係的思考勝過對他母親的夢魘，廖啟睡著了還意外的沒有做噩夢，就是夢到了聞司睿冷臉說我不信你喜歡我然後頭也不回離開的畫面，他還是被嚇醒了。

這比噩夢還可怕，還好是夢。廖啟舒了口氣打開手機，看到了幾條程一發來的信息。

程一在他睡覺的時候發過來消息寬慰他，搭上話後沒過多久說是要去睡覺了，兩人也就聊了一兩句。

放下手機，心裡感覺還是空的，整個人虛得要命。

廖啟擦了擦頭上不知道事汗還是什麼，頭腦發脹地下床去刷牙洗臉，在衣櫃里從一大片深紫淺紫中挑了為數不多的一套純黑色的衣褲。

不道因為昨天大半天沒有看到廖啟，之前還賴在他的身上窩著不動，等他醒了就一路叫著跑下樓去玩貓貓玩具。

慢吞吞下樓給不道餵了點吃的，廖啟看著毛茸茸的小奶貓，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治癒，放鬆了一點。

「誰會不喜歡貓貓呢，爸爸也想做貓貓，貓貓吃得好，貓貓沒煩惱。」廖啟像繞口令一樣亂七八糟地嘀咕了幾句，揉了兩把不道的頭，在它喵喵叫中把奶瓶放到洗碗櫃里，「乖乖的啊，不許吃其他東西了。」

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不太喜歡黑色，看著就壓抑，特別是穿在他身上的時候，一冷下臉就像別人欠了他錢一樣。他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調整了一個看上去沒那麼欠揍的表情，最終選擇帶了帽子出門。

一出門，沒有了視野里跑酷搗亂的毛茸茸，心情立刻就不一樣了，突然的低沉讓他都有些手抖。

在家附近就有一家花店，廖啟走進去轉了兩圈，嫩綠色調的布置看起來特別溫馨清新，當季鮮花五顏六色花瓣上還留有水珠，水珠隨著窗外照進的陽光折射成絢麗的色彩，和門外光禿禿柏油馬路的灰色一對比像是兩個世界。

店裡只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梳著低馬尾扎著圍裙，手上在包一束玫瑰，看到有人進來就停下手裡的活，抬起頭微笑著說「歡迎光臨」。

「你先忙你先忙，我自己隨便看看。」廖啟擺手，指指那些花。

女孩子靦腆地沖他笑了笑，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又開始工作。

花店是一個讓人心情指數快速提升的絕佳地點之一，廖啟小心摸了摸滿天星的花瓣，有些懂了為什麼很多女孩子喜歡花。

就像貓一樣，花也是能讓人治癒的一種美好事物。

女孩子包好了玫瑰，摘下了圍裙在旁邊水池洗了手，整理了一下白色長裙才走到廖啟旁邊：「先生是想買哪種花呢？」

「嗯，這個吧，」廖啟指了指中間的香水百合：「大方一點，素一點就行。」

「好的先生。」女孩子點頭選了幾朵樣子好看的香水百合又去了先前的檯子旁邊，選了一張淺色系雅緻的包花紙。

廖啟看她剪裁包花紙，閑著無聊又到處逛逛，門口右手邊有一個擺著名片的架子，他晃著過去拿了一張看了看，上面寫了兩行字：

「清聽風來 楊青悠

電話：173xxxxxxxx」

廖啟往女孩子那邊看了一眼，女孩子長的就很幹凈，白色到小腿的長裙，腰上系著洗得有點發白的圍裙，特別像小時候聽說的青梅竹馬小說里才有的鄰家妹妹。

名片背面是手繪的洋桔梗花，畫的很細緻，廖啟多看了幾眼，把名片放在口袋裡。

「先生您的花好了。」女孩子在廖啟剛剛把手從褲子口袋裡伸出來的時候捧著花過來，香水百合在花束里形成了一種讓人看著就舒服，加上女孩子身上白色的長裙和臉上的微笑，廖啟心裡平靜了一點，突然覺得花店很治癒。

「你手藝很好，以後我會常來的。」廖啟付了錢後抱著花跟楊青悠揮揮手，出了門坐上定時到達的滴滴。

「其實如果說他們在一起了，我也不會說什麼，我覺得你朋友人看起來挺帥。」

宋辰筱靠在周檬辦公桌前面的牆上一隻手拿著保溫杯，另一隻手把蓋子擰開，又擰緊。

周檬看他沒什麼反應，就又加了一句：「你也帥。」

宋辰筱這才轉過頭瞅了他一眼：「我的意思不是說反對不反對，我那朋友他，」頓了一下：「他的職業……」

「不就是教授嘛，」周檬伸出手，手心朝上手指動了動，宋辰筱把保溫杯放到他的手上：「再擰被你擰壞了，三百多塊錢呢！」

宋辰筱無聲地笑了一下：「其實我也就是昨天看著覺得他們可能不止室友那樣，才過來問問你，他願意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只要別被騙了問我借錢就行。」

「財迷，都是財迷。」周檬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