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廖啟撇過頭抬起下巴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光腳踩在飄窗上彎起膝蓋，手搭在腿上：「那等會我去拿酒，我們喝點？」

程一那邊熒幕突然晃動了一下，熒幕翻轉出現了程一的眼睛。

「嗯？」廖啟問。

「嗯。」程一又把熒幕轉了回去，那邊天差不多暗了：「那我也去拿點來，等會再打給你。」

廖啟應了一聲，準備去聞司睿的酒架上偷偷拿一瓶，聞司睿的酒架上有好幾瓶好酒，價格不低檔次不低，但是沒看到他喝過，大約是用來裝飾或者收藏的。

那就更好了，喝了也不會被發現。

廖啟準備去拿酒，開了門看到面前站著的那個人，愣了一下，還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快速收回卻又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在褲子上使勁搓了搓。

「啊……」廖啟突然很心虛。

聞司睿站在門外，手裡還有一包棒棒糖，就站在那裡看著他，什麼話都沒有。

「老聞……」廖啟立刻就想上去抓他的手，被聞司睿躲開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廖啟咬著嘴唇，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收回來抓了抓頭髮。

「在你說寶貝的時候。」聞司睿表情不太好看，他拎起手裡拿包棒棒糖：「我以為你會喜歡吃糖。」

聞司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甚至有種失落感，在聽到那句寶貝之後他就什麼話都聽不見了，腦海中這兩個字無限回放，他愣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廖啟開門。

他把那包糖扔進廖啟的懷裡，轉身就走，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這種情緒太奇怪了。

「誒不是，老聞你聽我解釋！」廖啟忙拉住他手，被聞司睿甩開，轉過來看他的眼神很冷，廖啟想不了那麼多，一下子慌了。

「他就是那個我的學長，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跟他租一套房子一起住了四年，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廖啟說。

聞司睿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

「我們真的沒什麼，」廖啟急了，「這種稱呼在國外很平常，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叫了，你相信我！」

「沒什麼相信不相信的，」聞司睿說：「我們也只是朋友。」

廖啟身體一僵，他最受不了聽這個，突然死死地扣住聞司睿的手往旁邊一拉，聞司睿沒有防備就被他拉地一個踉蹌，後背撞在房間門口的牆上，廖啟另一隻手就順勢撐到他肩膀旁邊，膝蓋頂在他雙腿之間。

「我們不是朋友。」廖啟距離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幾乎都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他第一次在聞司睿面前露出這種表情，說：「我們是情侶。」

哪怕抬著頭做出這種動作一點氣勢都沒有，聞司睿從來沒有看到廖啟這麼認真的神情。

「你……」聞司睿剛想說話，廖啟撐著牆的手插到聞司睿腦後往下一壓，抬起頭就親了上去。

廖啟只覺得自己聽了聞司睿說他們是朋友之後，大腦嗡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接下來自己做的什麼他也不知道，在一瞬間所有的心情心思，所有心虛和不快都變得不再重要，他就想像這樣狠狠地咬下去，發泄也好，宣示主權也好。

這次不像之前那樣淺嘗輒止，廖啟的動作激烈，不知道是誰先張開了緊合的牙關，也分不清唇舌糾纏是誰主動，這個吻野蠻無禮，脫離了理智而由最原始的本性控制。

等到廖啟恢復神志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被壓著無法動彈，T恤被堆到肋骨的地方，聞司睿在他上面一隻手按住他的手腕一隻手正摸著他的腰，身上的襯衫開了一半，褲扣鬆開，只有眼鏡還戴著，單看臉還是是平日里淡漠整潔的樣子。

廖啟愛死了他這副禁慾的表情，伸出空的手想把聞司睿的眼鏡摘了好看清他的表情，身上的人卻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下，然後往後退，下了床背對著他整理著衣服。

廖啟眼神還迷茫著，看到他退開了還很疑惑，歪過頭就直面對上了窗外的陽光，被刺得眯了眯眼睛，看聞司睿的後背一陣黑。

「我去上班了。」聞司睿看了他一眼：「早飯在桌子上，午飯自己吃點。」

「嗯……？」廖啟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好。」

聞司睿走後他又躺了一會，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廖啟往手機的方向看了看，瞬間清醒。

才想起來原本是要幹什麼的，跑去樓下挑了一瓶最便宜的酒，在選酒的時候廖啟突然想起來程一那個有些複雜的眼神，原本他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現在想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了看嘴唇好像還有點點腫，抿了幾下嘴發現並沒有什麼區別，嘶了一聲心說算了。

嘆了口氣，拿了個杯子上樓接通電話。好在視頻的像素低得讓人看上去比較模糊，看起來也就紅了點。

「家裡沒有酒了，我剛剛去買了一瓶。」程一在坐在長椅上拿了一個手機支架把手機支棱起來，能照到他整個上半身，「mulata朗姆酒，跟你之前喝過的。」

廖啟倒酒的時候，順手輕輕彈了一下鏡頭：「今天允許你想他一秒，其他的時間只能想我，聽見沒。」

他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對視一眼，程一喝了口酒閉了閉眼睛：「好。」

早晨空腹喝酒對胃不怎麼好，喝了幾口就有點胃疼，廖啟想到聞司睿臨走之前說的話，下樓拿了點吃的墊墊肚子，免得等會弄成胃出血還要去醫院。

「明天你準備一個人去嗎？」程一問。

「嗯。」廖啟應了一聲。

「等我回國了，下一次我陪你去。」程重新倒了點酒，拿著酒杯朝著手機敬了一下。

「好。」廖啟舉杯在熒幕上一磕。

大早晨腦子還沒清醒，喝了酒就更加迷糊，跟程一聊了好幾個小時，對面從室外搬到室內，臉已經有些紅了。

「廖廖，現在俱樂部跟公司已經開始運營了。」程一使勁眨了眨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夾在手指中間點燃，「就等葉陵上鉤。」

「弄死他個小王八蛋，槍和拳頭隨時待命。」廖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