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只知道衛小爺性子霸道、蠻橫。如同一隻蠻牛，向來橫衝直撞，天下無敵。此時這紅著一張小臉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昔日威風，倒像只可愛的虎仔，憨態可掬的很。

逼問他讀書的事就有些開不了口了。

他清了清嗓子，「衛小將軍不知有沒有聽說？」

衛子萌抬頭，睜著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聽說什麼？」

「大將軍將小將軍的生辰八字送進宮裡去了。上了祈婚摺子，要你嫁我為妃。我知道小衛將軍性子灑脫，向來無拘無束慣了，讓你嫁一個男子為妻實在是太委曲你了，你若是不願意，不如……」

「我願意的。」

鳳清自顧自的講了半天，一轉頭，只見衛子萌羞羞答答的站在旁邊，小臉紅得幾乎滴血，扭扭捏捏的抓著衣襟下擺，低著頭輕輕的擠出四個字。

「你說什麼？」鳳清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又追問了一遍。

「我說，我願意的。」

鳳清張著嘴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可知，嫁人是要服蘊子丹的，將來是要生孩子的？」

「我知道。」

「你……」

衛子萌抬頭看著他，雙眼之中流露出一絲委曲，「我知道，其實是你不願意。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鳳清語塞，想不承認卻又不願意騙他，一時不知如何回覆。

「你喜歡我四妹那樣有才學的人。」衛子萌很肯定的說道，「可是她性子不好，你不要娶她。」

「她性子不好，你性子難道好了？」鳳清看著他，只覺得好笑。

六歲的時候就敢點了自己老子的院子。你這小霸王倒敢說別人性子差。

「反正你別娶她。」衛子萌氣乎乎的扔這句話，睜著漆黑的大眼睛瞪著他。眼神之中有控訴也有委屈。鳳清一時之間愣了下神居然忘了反駁。

不等鳳清反應過來。衛子萌翻身上馬，「你等著我，我這就回府讀書。下次四妹再辦詩會，我也要參加。」

說完他一揚馬鞭飛快地沖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雍王一個人。

他好像又聽到了生平第三好笑的笑話，衛子萌說什麼？他要參加詩會？？？

說起這衛子萌的文采，還真是出了名的差。

他跟著衛天林駐守邊關，當時有一場戰事。他帶著兵士如同一把尖刀直入敵軍心腹，突襲敵軍大後方。行軍神迅，作戰英勇。很快就殺進敵軍老巢，斷了敵方後援。

作戰成功之後，他寫了戰報回來交給衛天林，因為此捷大勝皆是衛子萌奇軍突襲的功勞。所以上書朝廷的時候，衛天林特意將他的戰報一同上呈給了鳳泰。

鳳泰見之大喜。下令將衛子萌的戰報全朝通閱，當然也落到了鳳清手裡。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紋理不通的句子，到現在鳳清還得記清清楚楚。

他不是不敬重衛大將軍一家，更非輕視武將。

只是從小就在君後晏煦雲身邊長大的他，如同一盆嬌養而成的蘭花，咋一見衛子萌這樣，總覺得格格不入。

更何況選妃是一輩子的事。鳳家向來有俱內的傳統。別看皇兄鳳泰對外如何囂張跋扈，進了皇宮內院，對著君後只剩下萬千柔情。

他的王妃自然也要合他的心意，得他眼緣才好。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他和衛子萌之間有什麼共通之處。這樣兩個性子天差萬別的人如何能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