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啦，邊先生，您訂的小貓裙子已經做好了，需要您來取一下。」

「嗯，」邊西辰捏著一根磨牙棒逗莫小貓，「過一些日子我會來取的。」

「小傢伙，」將貓抱到懷裡，頭髮凌亂地披散，邊西辰咬了咬莫小貓的小耳朵，「我不會強迫你穿的，但是你不聽話的話……」朝著耳朵吹了一口氣。

莫小貓一哆嗦。

「爸爸呢就很喜歡18這個數字，」順順小貓背脊上炸起的毛，「以後你就叫幺發了。」

……真的，邊西辰，你別那麼自毀形象行嗎？以前好歹還裝一下，現在直接放棄了，是吧？莫小貓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記得上學時候有一次抓賭博的行動，莫孜渡收到了任務突擊了一家棋牌室，就那麼巧地抓到了邊西辰。邊西辰抽煙著煙，翹著二郎腿，穩坐在麻將桌前，陪他的外公打麻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老手，其實他就知道規則的那點水準，扔出去的牌基本都被吃了。

看到莫孜渡的時候，邊西辰好像還鬆了口氣。

「莫准探員。」搭上莫孜渡的肩，「我們積極配合，一下一定不會犯了。」

莫孜渡僵硬地退後一步。

邊西辰扔了手中的煙，走向老人，「你看看，非要讓我出來陪你打麻將，本來我還可以給你和伯伯們透個風的。」

「現在呢，」邊西辰笑著把桌上的麻將收拾到盒子里，順便把桌上的零錢都放到盒子里，「我都自身難保咧。」

「我讓我外孫回來都不行了？」老人裝作生氣的樣子拿起旁邊的手杖。

「別！您想讓我什麼時候回來都成。」邊西辰討饒道。

邊西辰從小就跟著他外祖父，爺倆關係一直都很好。邊西辰對旁人不是冷臉就是冷笑，特別他看過來的眼神，讓人總覺得是在嘲諷自己一般，總之邊西辰的性格絕對稱得上惡劣，但是他現在就乖得像只綿羊似的，把他所有的耐心都拿來陪老人胡鬧。

在他外公面前，邊西辰連帶著給莫孜渡一個笑臉。開學剪毀了他的頭髮，莫孜渡以為邊西辰沒有在意，然而並沒有，邊西辰其實一直耿耿於懷，話裡有話地諷刺莫孜渡。換做旁人早就翻臉了，而莫同學卻一直抱有歉意，堅持和這位同桌兼室友搞好關係。

面對如此好說話的同桌，邊西辰也不好意思繼續拐著彎兒罵人家了。後來才知道，莫孜渡壓根就沒懂邊同學的弦外音，就只是知道邊大美人似乎在罵他。

幺發……直接叫十八都比這個名字好聽。

莫小貓蔫了吧唧地癱著。

邊西辰戴上眼鏡坐在書桌邊，翻看託人找來的關於邱娜的信息。

她是一對桑港州國籍夫婦的養女，在桑港州完成學業後放棄了桑港州的國籍回到了這裡，成為了一名記者，她的高學歷和能力使她會有不錯的前途。但是人生的轉折從她舉報她的上司性|騷擾成功後開始，她的這一舉動短暫地使人關注了該問題，但是很快被壓了下去，同時受到了該行業的排擠。

邱娜後來又曝光了L侵害兒童的有關罪證，但是這一次她失敗得很徹底。不是她太天真，而是罪孽太過於沉重，他們寧願閉上眼。

於是，邱娜被判為誹謗，與此同時，她的一切行為都在他們眼中顯得別有用心。他們瘋狂地尋找她的罪惡。她放棄桑港州的國籍的行為，被視為貪慕這裡的繁榮；她舉報上司性|騷擾，是她勾引失敗後惱羞成怒；她因為患病而憔悴不堪，是因為她是個癮君子。

她幼時的信息查找不到，但是在L別墅的花房裡看到的畫，不難猜出她的身世。

「既然已經脫離苦海了，也有了桑港州的國籍，為什麼回來？」邊西辰將看過的資料卷在一起，拿著打火機來到衛生間，在水槽上點燃，紙張在火焰的舔舐下化作灰燼，被水流衝到下水道。

「你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嗎？」

三年前的桑港州海關辦理室，那裡的負責人問邱娜：「你放棄了桑港州的國籍，也等於放棄了你養父母的遺產，同時需要交納一筆違約金。相當於一無所有了，你確定嗎？」

「我確定。」邱娜沒有猶豫地簽下了名字。

「我能冒昧地問一下理由嗎？」

邱娜蓋上筆帽，她反覆撫摸著一顆即將要被回收的國徽，「我是從人間地獄僥倖爬出來的，但是我愛的人還在受折磨，還有很多的孩子被推下去。那些年的噩夢我擺脫不了，我需要去面對。」

「你一個人能成功嗎？」

邱娜將桑港州的國徽小心放回盒子里，「應該不會吧。」

負責人接過邱娜遞過來的盒子，他給很多人辦理消除國籍的手續，其中的不少人絞盡腦汁地尋找條例的漏洞，來逃避需要交納的財產，但這位女士是個例外。

「祝您好運。」他忽然說。

「謝謝，」邱娜對他的祝福有些意外。

「希望您能好好保存我的國徽，」她爽朗地笑道，「倘若我成功了，我將會回來為我愛的這裡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