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關在門外了，宋月清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這狗比，怎麼滿腦子都是顏色廢料，捏個肩膀都能捏出感覺來，真是……

泰迪轉世，日天日地。

宋月清又暗罵了幾句，扯著袖子小心翼翼地脫下那件寶貝戲服，仔細給牆邊的半身模特穿好。

衣帽間里擺了許多個半身模特，設計圖紙和衣料頭面什麼的齊齊地擺在書桌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宋月清穿著一身白色的裡衣，彎著腰仔細地檢查戲服的破損情況，身形在強光下顯得有些瘦削。

明天還要把這件戲服放到宋記戲服店裡做樣衣，這些瑕疵必須儘快修補，不能讓人瞧出了不對來。

真絲質地的衣料底子極難養護，那一跤不僅摔破了戲服表面淺金流雲樣式的綉線，連底下的衣料都蹭上了一大塊臟污，難看極了。

宋月清每上一針，對那狗比的怨恨就加深一分。

等新繡的鳳凰圖案完全覆蓋住戲服上的污漬，宋月清才哈欠連天地窩到床上睡覺。

晚上沒睡幾個小時，第二天精神就有些懨懨的。

宋月清頂著一張消耗過度的滄桑臉推門出去，門邊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就猝不及防地闖入了眼底。

看到軍綠色的褲子，宋月清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真是出息了，還知道堵門。

「你在這幹嘛？」

宋掌櫃昨天晚上補戲服加班加點了，連覺都沒睡好，語氣里自然怨氣滿滿。

楊學城聽到動靜，欣喜地抬頭看他，結果看到宋月清黑著一張臉立在門口。

滿心的歡喜瞬間凝固在臉上，楊學城頓了頓，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清，「我怕你又不見了……」

都是我的錯，這次給你抗拒和厭惡的權利。

但能不能，別離開了。

「月清，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楊學城拉了拉宋月清的衣角，「就讓我留著好不好，我會很多東西的。」

聽說女子這般撒嬌，往往能叫人心軟了，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

要是他也學著些，他的小月清是不是也會心軟？

楊學城打定了主意，又伸手牽了牽宋月清的衣角，試圖獲得同情。

今天宋月清換上了跟大街上的男女一樣的奇怪服飾，衣服的領子斯文可愛，還露著兩截白皙纖細的胳膊。

也是極好看的。

宋月清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大概是以前從沒做過這種討好的事情，楊學城的動作還有些生硬，看著很是古怪。

壯漢賣萌。

宋月清揚了揚眉，不知道這個狗比又在玩什麼花樣，不過什麼都聽他的……

「會很多東西？」宋月清懶散地斜靠在門框上，「那你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會打架會騎馬，」楊學城頓了頓，他好像除了捏槍打仗好像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了。

看到宋月清臉上淡然的神色，楊學城心裡一慌，生怕自己被嫌棄了，口不擇言地說了一句，「還會…會暖床。」

宋月清臉色一變，這狗比果然還是想睡他，找什麼清新脫俗的借口。

關鍵是自己還差點信了。

雖然心裡氣憤，但宋月清也不想多費什麼口舌，狠狠地剜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拎著袋子就要往外走。

「月清……」

宋月清假裝沒聽見，加快了步子就往下走，誰知沒走幾步那狗比就跟了上來，「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宋月清眼皮一跳，心裡突然升騰起一絲不妙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