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程樂天感覺鼻子一酸，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是啊，和楚無涯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確實算足夠聽話，包括後來無論她有怎樣的不解也沒有起身反抗過任何。

解約就解約，說她自我炒作就算是她自我炒作。她都沒想為自己辯白，如今還抓著她不放是想怎麼樣。

身後的男人嗤笑一聲，將程樂天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著自己，好看的臉上寫滿了誇張的訝異神情。

「余情未了？你當自己是誰？」

面對楚無涯明顯帶著怒火的質問，程樂天強裝鎮定，本不想再繼續惹怒他，卻還是忍不住抱怨對方之前的卑劣行徑。

「我怎麼敢？關於我是那種用錢就能輕易打發的女人這件事，我比你更清楚。楚無涯，無論你之前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在其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在我收下你的錢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像我這麼好處理的情人，你也應該覺得很省心吧。」

程樂天說完自己也覺得更清醒了一點，她和楚無涯本來就是簡單的金錢交易，雖然中間走了一些彎路，最後還是要回到正軌上。

鬧劇落幕，每個人都退回安全線內，看上去就好像誰都沒有收到傷害。

不，也許程樂天跌的很重，但她站起來擦幹身上的血，佯裝沒事的繼續走了下去。

喊痛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除非有人聽。

程樂天曾一再告誡自己不要陷入楚無涯，可惜感情始終是不由人的東西。如今滿身狼藉，她也覺得沒什麼好抱怨的。

喜歡就喜歡了，被耍就被耍了。願賭服輸，認賠殺出。

她覺得她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

看著程樂天眼中強忍著的淚水，楚無涯笑了起來，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地拍了拍她的臉。

「所以這樣的你又憑什麼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別人身邊呢？程樂天，你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

程樂天被楚無涯的話驚到了，她沒想到楚無涯會說這種有失風度的話。程樂天怒極反笑，反諷道：「那我也要多謝謝你，讓我徹底從大眾視線里滾了出去，以後怕是沒什麼機會能噁心到你了。」

話說到這，十七樓到了。電梯「叮咚」一聲，打開了門。

程樂天也不等楚無涯再說什麼，輕輕從他手裡掙脫出去。想著依照楚無涯高傲的性子定不會再上來糾纏，誰知她還沒走到門前掏出鑰匙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了過去。

本想尖叫反抗，可看著對方那張憤怒的臉卻一聲也不敢吭，只是哆哆嗦嗦地往外挪了一點，小聲道：「你要幹什麼？」

楚無涯沒有說話，黑著張臉把她拉到對面門前，砸了兩下門。

力道之大，讓程樂天覺得如果這樣的拳頭落到她身上的話，自己可能會死。

她不住在心裡後悔剛剛不應該說那樣的話，明知道楚無涯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著。嘴上佔兩下便宜能怎麼樣，面對這樣的一個成年男人，她還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門還沒開，白先從一旁的樓梯間走了上來。

看到楚無涯和程樂天怒劍拔張的樣子後沒有明顯的訝異，一言不發的站在了楚無涯身邊。

剛剛在電梯里認出是程樂天走進來後，白看了楚無涯一眼。在對方眼神的示意下，他非常識相的按了下一層的電梯。

儘管已經預料到兩人的對話不會特別「美麗」，沒想到會激烈到楚無涯會上手這種地步。

程樂天壓根也沒指望白會救她，認命地停止了掙扎，小聲嘟囔道：「你別抓我這麼緊，手腕很痛。」

結果是程樂天挨了一記眼刀，被抓痛的手腕也沒有得到絲毫緩解。

門在這個時候開了，裡面出現的人程樂天並不陌生，只是有些訝異為什麼她身上會穿著一看就是李悠悠手筆的，某種類型的衣服。

門裡面的人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做好充足準備，還特地從李悠悠那求來這種衣服，等待楚無涯的寵幸。打開門後居然會看到這幅場景。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殺氣不說，竟然程樂天也在。這讓小美一時間只想宇宙哪裡隨便再來一顆隕石砸向地球，好讓所有人類文明通通消滅。唯有這樣才能讓她的羞愧感減輕一些。

從某些方面來說，小美是真的把程樂天當朋友。只是面對楚無涯的金錢攻勢，她一個從小地方出來打拚的女孩很難不動心。

哪怕後來在和楚無涯的相處中，感覺到對方更多是在從她口中套宋青陽和程樂天的事情，她也覺得無所謂。

賺錢嘛，不寒磣。

比起小美的尷尬，程樂天要坦然很多。她在朋友圈見過很多畸形的友誼，也遇到過很多口蜜腹劍的人。

小美現在做的事根本都算不上傷害她，況且她也確實和楚無涯沒什麼關係了。

只是就像當初小美知道她和宋青陽過往的時候那樣，程樂天也有點想問一句「為什麼是你呢。」

不過也許這個問題更應該問楚無涯。

小美打開門後楚無涯看也沒看她一眼，拉著程樂天就往屋裡走。

見他沒有在客廳停下，程樂天頓時有些害怕，扒著隔斷的柱子阻止他再繼續往前走。

「楚無涯，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對不起，剛剛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市井小民計較好不好。至少看在我之前也幫過你的份上，原諒我吧。」

楚無涯轉過頭看了程樂天一眼，冷聲道：「把手放開。」

程樂天直覺得自己如果被拖進去一定會被殺，索性整個人癱坐下來，跪在楚無涯面前，就差抱住他的大腿，聲淚俱下道。

「楚無涯，不，楚少，楚大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

楚無涯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像個神明一樣倨傲又冷漠地問：「錯哪了？」

程樂天一愣，見楚無涯願意給她道歉的機會，連忙開始細數自己的罪狀。

「我不該口出狂言，不該頂撞你，不對，我就不應該走進這個小區，不應該再出現在你面前。」

說著說著程樂天真的哭了，之前只是假惺惺的哼哼兩聲，這下眼淚真的悠悠從眼眶裡打著轉地掉了下來。

「我不該……」

不該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