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硯蘇趕緊收好。

林祈風在自己的寢宮，沒有臨幸任何人。

「陛下，南越邊境有大量人馬集結，已經踏過邊境入侵。」

早朝上林祈風就接到了這樣的重磅相信。

新帝登基，根基不穩，周圍小國欲趁機順手牽羊，虎視眈眈。

「陛下剛剛登基，這一仗，關乎陛下聲譽，更關乎國威，至關重要。」

「陛下，南越虎視眈眈，其他邊境小國也一直覬覦天朝，此戰須要一戰成名，才能避免後患。」

「陛下，臣建議霍斯年將軍領兵出征。」

「霍將軍年少有為，確實是合適的人選，臣附議。」

「陛下，臣反對，霍將軍確有才能不假，但是手握重兵，若是再一戰成名，日後必然是養虎為患，陛下三思啊。」

「臣聽聞霍將軍是皇後娘娘的表哥，若是一再重用，恐外戚專權。」

「……」

朝堂就是這樣，沒有正邪，也分不清對錯，不過是一念之間的相信與猜忌。

「好了，今日就議到此，明日再議。」林祈風聽的頭疼，吵來吵去也不會有一個統一的結果。

「宣霍斯年進宮。」林祈風覺得還是應該親自見一見霍斯年。

「臣霍斯年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將軍可知南越進犯之事。」林祈風直入主題。

「臣聽說了。」

「你怎麼看？」林祈風問。

「此戰事關重大，務必要穩妥。」霍斯年說道，他大概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愛卿認為何人為帥合適？」

「陛下若信得過，微臣毛遂自薦，願為陛下孝犬馬之勞。」霍斯年跪下說道。

「朕自然是信得過將軍的。」林祈風也考慮了很久，沒有比霍斯年更合適的人選了，有能力，又有經驗。

「謝陛下信任，臣定不負重託。」霍斯年表忠心說。

「好，你明日點兵二十萬，征討南越。」

「是，微臣領旨。」霍斯年領旨後，並沒有起身，欲言又止。

「愛卿還有什麼事情嗎？」林祈風也看出來了，問道。

「臣的姨母一直很掛念表妹，不知道臣能不能入宮見一面，回去也好交差。」霍斯年有一點為難的說，外臣是不能私自入宮的。

「這有何難，你們兄妹也很久沒見了，敘一敘舊也是情理之中。」林祈風笑著說。

霍斯年從御書房出來，就被宮人引著去了中宮。

「娘娘，霍將軍來了。」

「表哥？他怎麼來了？」何洛笙一臉不可思議的驚訝。

「聽說將軍就要出征了，特意求了陛下，來探望娘娘的。」

「請。」

「娘娘，娘娘一切安好？」霍斯年看著何洛笙，語氣中的情意帶著隱忍和就要藏不住深情。

「本宮一切安好，勞將軍掛念。」何洛笙回答道。

何洛笙還沒嫁進東宮的時候，霍斯年就表達過他對何洛笙的情意，但是何洛笙那個時候開始，心中心心念念的就是林祈風，自然是拒絕了。

「宮牆冰冷，笙兒，你當真喜歡？」霍斯年就是想不明白，他和何洛笙青梅竹馬，他愛了她那麼多年，怎麼都抵不過林祈風驚鴻一瞥。

何洛笙見霍斯年言語無擋，趕緊使了一個眼色，讓宮人都退了出去。

「表哥，你注意分寸，本宮是皇後。」何洛笙站起來，走下來。

「皇後？難道我的一片深情，都抵不過一個皇後之位嗎？」霍斯年有一點激動，「你若真的喜歡這皇後之位，我也可以給你……」霍斯年口不擇言的說。

「霍斯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何洛笙直接打斷了霍斯年，甚至直呼其名。

「笙兒？」霍斯年聽出來何洛笙生氣了。

「你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陛下對你有知遇之恩，你豈能有僭越之心？」何洛笙也有點激動，她見不到，也聽不得任何人對林祈風不敬，甚至是威脅到林祈風。

「我……」霍斯年也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還有，不管陛下他是什麼身份，他在哪，我所求不過是伴他左右。」何洛笙堅定的說。

何洛笙從第一眼見到林祈風，就整顆心都給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你覺得他真的愛你嗎？他是天子，最是無情帝王家。」霍斯年是愛慘了何洛笙，在他眼中，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是全心全意的愛何洛笙，可惜，何洛笙看不到，或者說，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想要。

「陛下他不一樣。」何洛笙堅信，林祈風是一個深情並且長情的人。

「我明白了，你沒有多餘的愛可以分給我了。」霍斯年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那顆原本洶湧澎湃的心也

一瞬間平靜了。

有些深情，註定是用來辜負的。

「你不會亂來的，對嗎？」何洛笙不放心的問道，她心中最擔心的無非就是有人威脅到林祈風。

「呵呵，你覺得我能幹什麼？」霍斯年無奈的說。

霍斯年手握重兵，林祈風剛剛登基，勢力不穩，其實，如果霍斯年想，他也不是沒有機會，只不過是後世名聲不太好罷了。　

但是，若是為了何洛笙，霍斯年也不會在意的，千古罵名又算得了什麼呢？

「霍斯年，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何洛笙認真的說。

「你說。」霍斯年心中已經猜的差不多了，除了關於林祈風，還有誰能讓何洛笙放下驕傲去求自己。

「此生忠於陛下，守他江山無恙，絕無二心。」何洛笙一字一字，擲地有聲。

「我答應你。」這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匕首刻在霍斯年的心上一樣，他痛，可是又心甘情願的銘記。

霍斯年出宮後一直情緒低落，那個他護著長大的女孩，最終成了別人懷裡的皇後。

「將軍。」

「明日點兵二十萬，平叛南越。」霍斯年說道。

他答應何洛笙的，一定會做到。

林祈風是想去看看尹挽箏的，但是猶豫一下，對向初交代了幾句，還是去見何洛笙了。

今日剛剛讓霍斯年領兵出征，應該去安撫一下何洛笙。

「陛下。」

「今日見到霍將軍了。」林祈風隨口問道。

「嗯，見到了。」何洛笙不敢看林祈風的眼睛，她怕林祈風知道什麼。

「霍將軍文武雙全，此戰定能得勝歸來，朕會好好封賞他的。」林祈風接著說道。

「多虧了陛下栽培，知遇之恩，想來表哥是不會忘的。」何洛笙笑著說。

「嗯。」林祈風點頭，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朝局和邊境安寧。

「娘娘，向初來了。」

「參見純妃娘娘。」

「何事？」尹挽箏正在玩九連環，抬頭問道。

「這是御膳房新做出來的紅豆膳粥，陛下記得娘娘喜歡，特意讓屬下送過來。」向初把手裡的食盒遞給硯蘇。

「替我多謝陛下記掛，改日再去謝恩。」尹挽箏回答道。

「娘娘，這……」硯蘇拿著食盒看著尹挽箏。

紅豆膳粥，尹挽箏確實喜歡的。

「娘娘，您晚膳吃的少，奴婢看這粥真心不錯要不，您嘗嘗？」硯蘇說的是實話，尹挽箏最近食慾不振。

「嗯。」尹挽箏放下九連環，端起粥。

還是從前的味道，甜甜的。

尹挽箏不知不覺竟然喝了整整一碗，看來晚膳確實是沒吃飽。

第二日，霍斯年浩浩蕩蕩的出征，何洛笙站在城牆上看著。

「娘娘安心，霍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凱旋。」秋怡是何洛笙的陪嫁，自然是什麼都知道。

「嗯，會的。」何洛笙雖然對霍斯年沒有兒女之情，但是一直把霍斯年當成親哥哥。

她那日所求，不僅僅是為了林祈風江山永固，也是為了給霍斯年求個平安。

「表哥也及冠了，此次若是還朝，也該求陛下為表哥尋一門好親事了。」何洛笙自言自語道。

也許，有了新人，就會忘了舊人。

南越的仗一打就是兩個月，捷報頻頻傳來，最後一封說，霍斯年不日即將還朝。

同時，南越也上呈文書，希望兩國聯姻，結兩姓之好，成一家之言，南越願意嫁公主入宮為妃。

林祈風有點為難，聯姻就聯姻，找個王爺娶了就行了，怎麼還指名非要入宮為妃，但是沒辦法，只能先答應著。

林祈風為霍斯年接風，大擺慶功宴。

霍斯年看著高台之上，林祈風和何洛笙並排而坐，真是一對郎才女貌。

但是霍斯年還是注意到了，林祈風的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看向旁邊的尹挽箏。

霍斯年也聽說過尹挽箏，南寧人，以庶人的身份，無論是在東宮，還是如今的後宮，都能一直和丞相嫡女平起平坐，哪裡是傳言中不得寵的樣子。

世人看問題總是這樣，表面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就以為實際上是什麼樣子的。

霍斯年一直覺得，林祈風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愛何洛笙，但是何洛笙不信。

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對於一個你愛的人，有時候，你寧願自己撒謊騙自己，也要為他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你，堅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