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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引

    痴情雙標白切黑將軍攻×忠心腹黑假神仙軍師受【並非同一勢力】 「你騙我。」 滿天夕陽倒映進楚玄的眼瞳中,綺艷如火。面對敵人的將領,蘇幼只能沉默不語。 「……可我不怨你。」 隔著山川大漠,橫亘生老病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大燕天啟五年,明帝駕崩,西國趁機叛亂,藍瞳的少年將軍橫空出世,明帝耗費數十載構築的龐大帝國,危如累卵 大燕新德元年,新皇登基,靖王領命平西,白衣的清虛道子一鳴驚人,以己之身兆示天命指引大燕,為天下先 沙場相逢,萬鎖加身,你可還記得當年白玉公子,街頭少年? 執念一眼一生,哪怕是別摯愛,飼虎狼,天下傾覆——都再割不斷了 君道將軍骨朽黃沙易冷,我待海晏河清再與君同! 劇情和感情雙線進,有可能會慢熱一點_(:з」∠)_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明明已經超認真地在寫了(๑•́ωก̀๑) 希望能得到評論和收藏鴨

    伍拾玖·上元

    小說: 將引 作者:阳止 字數:2548 更新時間:2021-06-29 23:55:19

    百里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人的想法。

    可是啊,人在這樣的世道里活著,顧好自己已經是難事了,貪戀一心人的喜樂更是逆天而行。連天子那樣至高無上的人都無法真正得一宿安眠,像他這樣幾近一無所有,還被迫四處漂泊的人,居然還妄圖假作神佛渡人?把自己的愛恨深深地埋在心裡,去為別人的愛恨獻身?

    真的是……愚蠢至極啊。

    可百里星不能欺瞞自己的是,他並不算討厭這傢伙。他想起來,在遙遠的江南,碎雪覆碧瓦,春雨半濕杏花,縈繞這吳儂軟語的巷子深處的老宅里——有個和他很像的人。他知道,是因為有那個人在,他才能活得下來。

    百里星不再反駁了,這倒讓蘇幼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放心上。已經不需要再多顧慮什麼了——事到如今,能做多一件善事就多做一件吧。

    深孽加身,皆為故人償。

    阿竹知道蘇幼現在並不開心,雖然總是掛著微微的笑意,可他一點都不想笑。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總是習慣性地去觀察他——連蘇幼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有愁緒的時候,即使是想掩飾也會忍不住用左手的大拇指去用力地按壓食指的關節,發出輕輕的「咔吧」的聲音。其實這個習慣蘇幼一直有,只是多年來無人察覺罷了。

    等待的時間都很無聊。百里星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臉色一變,撇下一句「一定準時回來」就匆匆地走了。蘇幼說自己要閉目養神,可沒一會兒就起了輕微的鼾聲,靠在椅背上見周公去了。阿竹也不敢怠慢,就只能守著蘇幼。她無意間抬頭看見一輪明晃晃圓乎乎的月亮,在地上鋪了一層潔白的冷光。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今天是上元節啊。

    一年首月的月圓之日,是謂上元。此夜,本當君與民同樂,貧與富共勉,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花火如晝。

    白玉京里,養心殿中,清清冷冷只有一人。

    魏江魏華亭舉起一壇酒往口中倒了倒,可惜只流下了幾滴。他隨意地把罈子丟了出去,撞在金虯柱上摔了個粉粉碎碎。這是他今夜喝盡的第四壇酒了,上好的竹葉青。

    「故園今夕是元宵——」

    可能是好酒上頭醺著了,他有些魔怔了,向著空蕩盪的大殿冷不防地高聲喊了一句。尾音有些破碎,砸在空氣里,顫顫巍巍繞著虯柱轉了好幾圈才消失。聽見自己的聲音,魏江突然就清醒過來了。夜幕漸深,凜凜的寒氣也上來了。他看著觸目一片驚心的黑暗,頭腦很難得的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

    「……獨向蠻村坐寂寥。」

    良久,他還是小聲地接上了下一句。

    其實這兩句詩,最不該念出來的就是他了。黃袍加身,金鑾寶殿,至尊至貴,哪裡能知道人間散客遠離家鄉,獨坐荒村的孤寂呢?

    魏江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前走,步子穩得很。他酒量很好,也絕對不會允許讓自己像下民一樣爛醉如泥。他走著走著突然拔出了多年的佩劍青霜,驟然鋒指明月,又迅速地在空中挽了個劍花,行雲流水,完美無缺。即使做了皇帝他也沒丟下這些耍劍的伎倆。

    起勢。

    自他做了皇帝以來,一直如履薄冰,從不敢有絲毫閃失。他克己奉公,勤儉治國,停了好幾個先帝正進行著的大工程。與此同時,精心經營自己在朝中的勢力,玩得一手陰謀陽謀,把全朝官員進行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大換血。

    提劍。

    自從西國禍起已經數月有餘,當年跟著先帝開疆拓土的武將大多要麼白髮斑駁要麼棄官歸隱,留下來的能征善戰者本就不多。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這不是顧及誰擁兵自重的時候。把魏澤派到前線去,還能堵住悠悠眾口。

    出刺。

    自從戰事起的那一天開始,魏江就沒睡得了一天好覺,他發了瘋一樣向前線安排自己的探子,有些細節他甚至比魏澤還要清楚。魏澤給朝廷的戰報,基本上都屬實,只是詳略的問題罷了。雖然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小到大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連「逼死」他母後這種大仇都能忍得下來,可他就是不放心。他直覺,自己早晚要栽在這個弟弟手裡。

    挽花。

    不知什麼原因,兩軍交戰之際,西國最強的大將失蹤了,勝利的天平一下子向他們倒了過來。魏江曾經懷疑過這會不會是西國的詐術,可他們的損兵折將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那些蠻族確實沒什麼心眼。一旦外敵崩塌,內亂就該起了。也差不多該著手了——他絕對不能讓魏澤虎踞一方,得到擁兵自重的機會,不惜任何代價!

    一招招一式式,魏江手中青霜越舞越快,漸漸地,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人影。魏澤,賀凌,蘇幼,魏渝,先帝,陸青娘,母妃,還有那些數以百計的擋了他路、死在他手的人們……他眼前的敵人,他逝去的至親,他手上的血債。越來越清晰,層層疊疊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似煙似幻,纏繞在他身邊,一個個都伸手去掐他的脖頸,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

    「——都給朕滾開!」

    魏江現在真的分不清是真是幻了,他提劍向這些虛幻的鬼魂劈去,劍勢生風。明明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人,他卻像是已經殺紅了眼。

    「擋朕者死!朕沒錯……朕沒錯!」

    他早早就遣散了宮裡的僕人,整座大殿只有他一人,如同跳樑小丑一樣滑稽,嘶啞的吼聲久久地回蕩在黑暗裡,帶著一絲微乎其微可笑至極的……委屈。

    「二殿下……您醉啦。已經不能再喝了。」

    魏江停止了發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前方。突然就像是燙了手一樣丟掉了手裡的青霜。剛才他一直神情恍惚,現在終於清醒了。

    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了。

    他看到赫連珏站在他面前,浴光而來,笑意盈盈,一如當年初見。

    只一眼就沒了。因為他清醒了,夢也就沒了。魏江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人才是他真正的夢魘。

    求而不得,棄而不舍。每一次都要與他的計劃背道而馳,每一次都不能讓他完完全全地順心。

    ……

    上元佳節,赤嵐城裡熱熱鬧鬧的,燈火連天,映得整座城市的暖洋洋的。本來還在戰爭期間,前線的城池是萬萬不敢這樣放肆的,不過連魏澤都發了話,讓除守城的士兵以外的人都借著這個引子好好放鬆放鬆,其他的人還能說什麼呢?

    赫連珏站在高樓上看著眼前的太平安穩,點點燈火似星光點亮他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桌案上是一團又一團寫廢的信紙。毛筆就那麼隨意擱在一張紙上,洇出一片墨跡。這張紙上僅僅寫了幾個字,還被筆者泄恨似的塗抹過了。

    魏澤給他安排的房間和禮遇都是極上等的,就像是對待他其他那些身懷絕技的門客一樣無可挑剔。也是,對於魏澤來說,他可能比那些門客有用的多。他來到魏澤麾下應該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想散播出去的消息也應該已經讓該知道的人知道了。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從前啊。」

    黑雲翻墨,透出流瀲的深紫色,幾次欲遮月,可到了最後還是被凜冽的朔風吹得七零八落,到最後還是明月依舊,月下人間客,依舊是各自忙著各自的事。

    突然,一隻烏鴉「嘎啊嘎啊」地叫著,帶著不討喜的黑色羽毛,融進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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