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哥哥在,別怕
小說: 十年黑暗無星光 作者:楼兰七七 字數:5360 更新時間:2021-06-29 21:20:47
白星時被楚寒帶回家第二天才清醒,當時腦子裡一片混亂,發生了什麼都不太記的清了。
唯獨對那個捂住他眼睛輕聲說別怕的人記得很深刻。
深刻到白星時這輩子都逃不開一個叫楚寒的劫。
因此還編織了一大通謊話跟了楚寒,名不正言不順的成了楚寒包養的情人。
跟楚寒在一起不久白星時就跟上官廷坦白了,上官廷情緒很奇怪強烈反對他跟楚寒來往,第一次對他發了脾氣。
上官廷指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
[小四啊小四!你平時怎麼玩我都可以不管,你現在跟我說你要跟那個來歷不明叫楚寒的野男人?]
[一個來路不明,身份不明,憑空出現在晉城的傢伙,你跟我說一見鍾情?]
[小四,你沒有喜歡他,你就是典型的腦抽筋!那個男人能對你好多久?你們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他要是騙了你,你又能怎麼辦?]
那天鬧的很大,白星時腦子一抽就對上官廷說了很過分的話。
[上官,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你如果因為他非要和我鬧下去,以後我們也不必再混一起了。]
不為什麼,只因他喜歡。
這點喜歡能讓他毫不猶豫的在楚寒和上官之間做出選擇。
他就是喜歡楚寒,他就是要跟著楚寒。
他就是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小四……你變了。]
上官廷當時神情很哀傷,看都沒看他轉身就走了,到現在都沒理他。
也是後來,白星時才知道這隻是感激,並不是什麼見了鬼的一見鍾情。
感激作為陌生人的楚寒會對他伸出援手。
也只是因為長期缺愛的原因才讓他產生愛慕楚寒生的錯覺。
導致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走進了那個人早為他編織好的陷阱。
把自己扎的一身疼以後他知道是他自己活該,誰叫他死皮賴臉胡編亂造的非要黏著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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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時起床草草洗了個澡就出門去學校了。
跟楚寒膩歪在一塊後,白星時課都很少去上,但周五就一定會去學校。
他哥白應臣每周五都會風雨無阻的來接他去吃飯。
為了不讓白應臣發現他跟楚寒在一起,白星時每周五都會回學校等白應臣來接他。
好不容易耗到下課就收到了白應臣讓他出校門的信息。
於是白星時慢悠悠地往校門口的方向晃悠,他剛走到一半就被幾個男的攔了下來。
對方攔著他開口就質問:「你就是白星時?」
白星時仰著頭沒打算理,不耐煩的撇了一下他們,沒好氣的說著:
「讓開。」
「我讓你、媽,金融系陳靜儀認識嗎?我女朋友,你什麼時候跟她搞上的?他是我張松的女朋友你是不是找死?」
哈?陳靜儀?
白星時完全不清楚眼前幾個神經病一樣冒出來攔他路的傢伙搞的哪一出,聽他這口氣像他搶了他老婆一樣。
拜託,他是有主的。
見白星時不說話男子一巴掌打在白星時臉上,毫無防備的白星時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白星時:???
白星時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發麻的臉,沒反應過來。
「小白臉我問你話呢!什麼時候跟她搞上的!」
媽、的,臉好疼。
白星時緊握著的拳鬆了又松,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委屈一拳就打在那人的下巴上:
「我搞你媽!」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長那麼大白應臣都捨不得打他!
今天竟然莫名其妙挨打了!正愁著今早在楚寒那裡吃了冷板凳火氣沒處發。
這不,人肉沙包,自己找上門了!
現成的沙包不打他就不姓白!!!
「嘶……」
張松吃了白星時一拳,下巴都脫臼了,但他很不服站起來又跟白星時打在了一起,激烈的毆打中,還是白星時佔了上風。
「張哥!」
其他跟著來的同夥一個都插不上手,怕一不小心幫了倒忙打錯了人。
佔了下風的張鬆氣急敗壞的對著幹站著的人吼一聲:
「叫魂啊!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還不快摁住他!!!!」
反應過來的兩人急忙答道:「是,是是,張哥。」
白星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是他們能拉住的,騎在張松身上拽著他的頭髮一拳接著一拳往他身上砸。
「叫我小白臉?還打我?」
「我去你二大爺的!!!瞎了你全家的狗眼了!!!」
他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才導致被狗咬了。
無緣無故上來狂吠他就算了,還咬他一口,不是他跟狗計較是他脾氣真沒好到別人打他還不計較。
楚寒只是他的例外。
白星時一邊把人往死里揍一邊開口咒罵:
「真當你那什麼什麼是香餑餑?真以為我像你一樣什麼垃圾都要?!」
那女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非得往他身上潑髒水那就怪不得他說話難聽了!
出軌就出軌吧,你報你爸爸我的名字給這些瘋狗是什麼意思?
給爺死!!!!
「白星時!你、他、媽、的罵誰垃圾!」
張松聽見白星時的諷刺頓時臉色就不好了逮著白星時就要再給一巴掌。
「你們在幹什麼!」
還沒等張鬆動手就被一股強勁的力氣拽住手,那力度差點把他的手骨掐碎。
「誰讓你打他的?」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星時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竄到一身正裝的男人後面,露出半個身子指著張松幾個人道:
「哥,他們打我。」
張松:「????」
在地上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張松跟他的小夥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白應臣臉色有點難看,他平時都捨不得打白星時這個寶貝弟弟,現在竟然被人打了。
「大白天的喝了幾口酒膽兒肥到連我白家的人也敢動了?是挖了熊心還是吃了豹膽?!」
一旁跟著的助理見白應臣發火非常識趣的上前一步。
誒,沒辦法,動了他老闆的心頭肉就自求多福吧。
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他不僅會開車會喝酒會看眼神他還會打架啊。
老闆,我來我來我來!
白星正得意的躲在白應臣身後看戲,下巴突然被抬了起來。
「疼不疼?」
白星時眼睛轉了一下吐吐舌頭沒心沒肺的笑了:
「不疼。」
白應臣沒信白星時說的話,他望著白星時臉上的大紅掌,恨不得自己上去把那群小孩打一頓,教他們做人。
「啊!」
骨頭錯位的聲音和慘叫聲在白星時耳邊響起,白星時只感覺到爽。
「嘖……」
白應臣回頭撇了一眼那群不入流的渣渣還是感覺不解氣對著助理吩咐道:
「學校校風太差嚴重存在校園欺凌,聯繫校方,通知他們如果這件事得不到合適的解決,就把學校告上法庭。」
「是,白總。」
倒在地上的幾個人一聽就知道惹上了狠角色,心裡苦不堪言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跟著張松胡鬧了。
「有哪裡不舒服?」
坐在車上,白應臣又問了一次坐在旁邊的白星時 。
「沒有沒有沒有,哥別問了,耳朵起繭了。」
其實他就挨了幾下沒什麼事。
白星時感覺張松可能挺疼的,他可是拳拳都用足了力氣。
解釋後見白應臣還是不信他連忙捂著肚子開口道:
「哥,我餓了。」
白應臣有些無奈,知道白星時想支開話題但也不好意思再責怪他什麼。
帶著白星時去了一家五星級餐廳,一上菜白星時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咽。
活像八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跟餐廳其他人比起來沒有一點公子爺該有的禮儀,可白應臣覺得他弟弟開心就好。
中途白星時還打起來酒的主意,手剛碰到酒就被白應臣打了手背。
「酒不能碰。」
白星時撇撇嘴滿臉的不服:「哥,我成年了,我是大學生不是小孩了。」
「不行,酒不行。」
白應臣嚴肅的拒絕,他還記得上次白星時喝悶酒喝到胃出血進了醫院的事情。
「我就喝一點,你不是在這嗎?我不會喝醉的。」
「求求你了,哥哥,哥,我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
白星時死磨硬泡讓白應臣招架不住還是如願以償的讓他喝上酒了。
「咕嚕——」
辣……辣的嗓子眼疼。
幾杯酒下肚,白星時面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見吃的差不多了白應臣起身去了洗手間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一回來發現白星時已經倒在餐桌上不省人事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裡不禁想:果然還是不該心軟讓小四碰酒。
「小四?」
白應臣叫了一聲倒在餐桌上的人,見沒反應後低下頭伸手探了一下白星時的體溫,沒察覺到異常才鬆了口氣。
「醉了?」
白星時迷迷糊糊中聽見白應臣的聲音吱嚶了一聲。
「恩……」
聽見白星時的聲音白應臣輕笑一聲,一臉寵溺的摸了摸白星時的頭髮:
「乖,起來了,我們回家。」
白應臣剛碰到白星時的手,旁邊站著的助理就已經猜出了白應臣的想法上前一步,打斷了白應臣的動作。
「白總,四少爺沉,我來背吧。」
「不用,他不喜歡外人觸碰,嚇到他不好哄。」
說著白應臣就把白星時架到了自己背上,走了一段路,白應臣就感覺背上的白星時好像醒了一樣口中一直嚷嚷著什麼。
「……哥……」
白星時掙扎的動作大的讓白應臣差點抓不住他,忍不住小聲呵斥了一聲:
「別動,你喝醉了,哥帶你回家。」
白星時掛在白應臣兩肩的手突然做成喇叭的形狀靠在白應臣耳邊壓著嗓音嚴肅的說著。
「哥,我沒醉……」
一開口白應臣就聞見了一股很濃烈的酒味,還聽見白星時打了個酒嗝。
果然,喝醉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醉。
「我怎麼會喝醉?我喝的酒比哥吃的鹽還多~」
說著說著白星時還咯咯笑了起來讓人分不清是醉著還是清醒著。
「我真的沒醉……」
要是醉了的話為什麼他還能感覺到心很疼……不是說酒能解愁嗎?
為什麼他喝了又苦又難受。
突如其來的悲傷讓白星時鼻子一酸又開始了瘋言瘋語:
「哥,你說如果你身上有一百塊錢你會不會分為我一半啊?」
面對像小孩子一樣胡鬧的白星時白應臣感覺到無奈,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白星時的問題。
「如果只有一百塊錢的話我想我不會分一半給你。」
白星時剛想鬧就聽見白應臣回了一句震懾他心靈的話。
「一半太少了,我呀,把九十九塊錢都給你,剩下一塊錢留著給你買糖,要不然我家小寶貝鬧騰起來不好哄~」
他身上只有一百塊錢的話,那他全部都給白星時,錢沒有了還可以賺,可不能委屈了他家寶貝弟弟。
他家小四吃的苦夠多了不能再苦了,他是哥哥辛苦一點沒關係的。
「一百塊錢都給我啊……」
白星時鼻子一酸,激的眼淚在眼眶裡打滾,他有一個願意把全部愛給他的哥哥他到底是怎麼在楚寒那裡變的那麼廉價的?
他怎麼像個乞丐一樣去乞求那個人的目光……
怎麼賤到逼自己委曲求全?他什麼時候變成安靜不鬧的模樣的?
他都為他楚寒變成這樣了還想他怎麼做?
他也是他哥捧在手心的寶怎麼就在楚寒那裡一文不值了?
他親手把自己身上的面具摘掉,跋扈磨平,利刃拔光,全身心的去愛他,去喜歡所有自己不喜歡的,去逼自己做自己不會的……
他都這樣了楚寒憑什麼不待見他……
「那他為什麼還不珍惜我呢……」
白星時低喃一句趁機把眼眶裡掉出來的液體擦掉,他不想讓白應臣知道,可這該死的玩意越來越多。
為什麼不珍惜他?
楚寒那隻死呆鵝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敷衍他嗎?
他只是想騙一下自己,這樣看起來就沒那麼慘。
他是聽話可他又不傻。
白應臣聽不清白星時在呢喃什麼忍不住問了一句:
「什麼?」
白星時慌慌張張的扯開話題:
「哥我跟你說剛剛那家的酒真的好苦……」
苦到了心裡。
越想越委屈借著酒勁白星時任性耍賴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嚎著:
「他家的什麼破酒啊!又苦又難喝,嗆到我了,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就是難喝!」
白星時因為酒苦鬧騰的哭聲吵的白應臣沒轍連連安慰。
「好好好,難喝,哥的錯,下次我們不去了。」
白應臣此刻不知道白星時哭鬧不是因為酒苦難喝而是因為一個男人。
他也不知道白星時的眼淚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埋藏在心裡突然爆發的委屈和酸楚。
「哥我好難受,我頭也疼。」
「好疼啊……哥我好疼。」
哭累了鬧夠了白星時趴在白應臣背上睡著了,睡過去前口中還叨叨著想你。
聽著逐漸平穩的呼吸聲白應臣把白星時背的更穩了些,嘴裡還不忘責怪一句:
「喝醉了就知道胡鬧。」
唔——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白星時睜開眼時發現四周都是牆。
這是哪?
「有……有人嗎?」
望著眼前昏暗的只有一點暖光的地方,白星時嚇在原地不敢亂動,不好的記憶隨之撲向了他。
「吱呀——」
鐵門打開的聲音鑽進他耳朵里,一同響起的還有腳步聲。
噠噠噠……
白星時臉色一白,吞咽了一下,故作鎮靜故意提升聲調對著腳步聲的方向顫抖的說了句:
「哥……是、是你嗎?」
腳步聲沒停,回答白星時的還是一聲比一聲沉重的腳步聲。
「啪——」
啪嗒一聲,鞭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哥……?」
白星時預感越來越不好,他想跑,可雙腿在原地怎麼都邁不開,一直在抖個不停。
「別過來……」
「別過來……」
凌晨五點白星時再一次被夢魘纏身,睡夢中他滿臉痛苦的呢喃著:
「不會再跑了……別關我……」
躺在他身邊的男人聽見了他的叫聲猛的睜開眼慌忙的伸手向床頭摸去打開了大燈。
「小四?」
白應臣焦急的看向睡在他身旁的人,印入眼簾的是白星時滿臉痛苦大汗淋漓的樣子。
「好疼……好疼啊——」
白應臣一驚知道白星時又做噩夢了,手忙腳亂的擦掉白星時臉上虛汗慌忙開口:
「小四,哥在這,別怕別怕,沒事的。」
白星時聽不見白應臣的叫喚還被困在夢裡醒不過來,白應臣伸手剛想抱住白星時他就尖叫著醒了過來。
「啊啊啊!老鼠!老鼠!!!」
白星時看著自己的雙手哆嗦著唇恐懼的說著:
「老鼠……老鼠……」
白星時受驚的樣子深深刺、激到了白應臣,他心臟一緊悶疼悶疼的,伸手緊緊摟住白星時抱在懷裡:
「沒有老鼠,沒有老鼠,別怕,小四,沒事的。」
聽著白星時的聲音白應臣好像又看見了那個躲在小黑巷裡一臉戒備的看著的白星時。
那時候小小的白星時蹲在角落退了幾步看著他眼睛裡有淚光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他:
[你是我哥嗎?我記得你……又好像不記得你……]
全身破破爛爛,黑不溜秋,就那雙眼睛特別亮,看著他充滿戒備又帶著一絲光亮。
「哥……」
白星時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了,躲在白應臣懷裡,彷彿這樣就能把那些恐懼都丟掉。
他拽著白應臣的衣服悶聲道:
「哥,有老鼠……」
「老鼠爬到我身上咬我……他們爬到我身上咬我……哥,我好怕啊,那裡好黑……」
「我很乖的……你別跟爸媽一樣不要我啊……我不會惹哥生氣的,小四會乖的,哥我只有你了……」
白星時哭著抓白應臣的手臂去尋找一絲安全感,他力氣很大,把白應臣的手都抓出了血痕。
白應臣沒覺得疼,把人緊緊抱住護在懷裡,他輕輕拍著白星時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哄著他:
「沒有,哥把它趕出去了,別怕,哥打死那些嚇你的壞東西。」
「哥不會不要你的,小四別哭了。」
雖然白星時已經十九歲了但在白應臣眼中自家弟弟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他很愛白星時,愛到慣著白星時無法無天的同時還緊緊護著不讓人動他一分,愛到幫親不幫理。
在他眼裡白星時即便是錯了也不會讓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