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難過
小說: 重生後情敵是我自己 作者:泊岸无声 字數:1261 更新時間:2021-06-29 21:20:12
齊衍無力地癱在瞭望台旁,微醺的酒氣蒸騰在這四方天地,他捂住臉,痛苦地說道:「北疆出事了。」
十七鼻端嗅到那點酒氣,再見齊衍這副頹廢模樣,已是明了,北疆情況不容樂觀,比起膠著狀態的戰事,殷越更令人憂心。
他們區區皮囊之下,隱藏的是守護山河的神明。
晚年多疑的昭帝不會放過打壓殷越的機會,更何況他是將死之人。殷越戰功顯赫,在軍防上太過鋒芒畢露,而昭帝要為繼位的下一任帝王鋪好路。
那些陰暗心思就好像活在陰溝里的蛆蟲,它們永遠看不見太陽,但一等到機會就出來張牙舞爪,作威作福。
沒問題就罷了,可一旦出現問題,邊防守護不利,讓輿論有可趁之機,治罪起來可就簡單了。
「你該加緊奪權了,你不是不知道懿貴妃母家作惡多端,其罪按律當誅九族。昭帝讓你滅他全門已是手下留情,你還有什麼要猶豫的?如果因親緣關係罔顧律法,對內心慈手軟,對外殺伐果決,你拿什麼服眾?事到如今,祁薄言選擇退出和親,昭帝欽定你調查謀逆一事,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昭帝是拿此事考驗你,讓你抉擇。至於齊在東那個廢物,我會親自手刃他。」
阮疆知道此事後不會坐視不理的,因此十七說完後便急匆匆地趕回府邸,順便駕輕就熟地借齊衍的身份完成一些事情。
徒留齊衍一人在蕭瑟晚風中發怔,他覺得十七愈發冷酷無情,論心狠手辣,竟自比不如。
·
最近註定無法安眠,阮疆幾乎不眠不休忙碌幾日後,整個人都昏昏沉沉,頭腦不甚清醒,腳也彷彿踩在棉花上,很是不得力。
不過好在種植入人體內的盅蟲驗證無礙,那些病重到眼見著就要相約閻王的自願種盅的病患總算撿回一條命,如久旱逢甘霖,為這場疫病帶來福音,接下來的工作只剩蠱蟲培養,阮疆也一一交予那些留守城中的大夫,畢竟疫病消散只是時間問題。
「你這就要走了?」
祁薄言沐浴後,頂著一張被高熱泉水蒸騰得發紅的臉,紅斑盡褪,恢復了往日的瓷白色,不舍地問道。
他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重逢,可不過相處幾日,又是他最為痛恨的離別,只是這次是為了他們一起掛心的殷越。
「是!」阮疆拳頭與祁薄言豪情十足地對碰,爾後他招招手,像是剛完成一個重要的決定,死命盯住祁薄言,想要記住這個畢生好友的容顏,帶著濃重鼻音告別,「這次,真的後會無期了。」
紅衣沒入川流不息的人群,在祁薄言的視線里,阮疆被熾熱而耀眼的日光吞沒,他心口兀地抽搐一痛,彷彿回到了為了尋找十七而和斯蘭告別的時候,那種隱隱不好的預感。
他徒勞地追了幾步停下,又自嘲地笑笑,躺回竹編搖椅,發瘋般睜眼任強烈的日光埋沒自己,刺痛雙眼。
他早已不是當初無權無勢,想走就走的少年人了,那時一切都有斯蘭幫他兜著,可如今他是和親的祁王,這個身份壓著他,讓他無法一走了之,棄兩國邦交而不顧,即便大齊和若羌私底下已經撕破臉皮。
和親的聘禮被十七安置在府邸內的倉庫,和親不是兒戲,即使想毀約,但是彩禮還是要給若羌送去的,禮尚往來。
何況本就是若羌內部派別鬥爭加上齊在東勾結叛國,他因此被波及被追殺。
所以祁薄言還是得顧著,留在這裡,等疫病結束,處理和親一事。
一隻手從天而降,覆在祁薄言臉上,遮住了刺目的陽光,十七俯身輕吻祁薄言因陽光刺激在眼角滴落的淚水。
「不要難過。」他溫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