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想，體型巨大的動物大部分都有的一個通病，是什麼？」

「不太聰明。」殷越笑著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就我野外生存的經歷而言，遇到的猛獸通常是攻擊力極強，捕獵時也快捷兇猛的，但它們靠的是橫衝直撞不顧一切的速度，而非謀略。」

祁薄言打了個響指，環顧一圈，笑說：「對！它們一般腦子不好使，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有勇無謀的莽夫，畢竟武力和智力總是難以共存的，即使它們是海洋的霸主也不例外。」

「你憑這個就妄想打敗這群鯊魚？簡直是白日做夢，果然是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我還以為你能得殷將軍青睞，有多厲害呢，呵！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話的人是昨晚不滿祁薄言睡殷越床鋪的士兵，他就像個領地被外人侵犯的貓科動物，全副武裝地豎起全身的毛妄圖嚇走入侵的敵人——他實在是看不慣祁薄言什麼都不做就平白得了殷越重視和賞識。

事實上除了話里話外的吃味與嫉妒，他對祁薄言並無甚惡意，只是年少氣盛的不甘心罷了 。

「怎麼可能！先說好，我要是解決了這些鯊魚，這位兄弟可否答應我放下對我的偏見？畢竟，我看你對我成見頗深，我可不想殷將軍隊伍里存在絲毫矛盾，而且往後的幾個月，我們還得朝夕相處，你也不想彼此難堪對吧？。」

「行！一言為定。」

那人也是個爽快之人，直接上前和祁薄言對了一拳，以示應約，他這豪爽的動作打得祁薄言怔愣片刻，有些措不及防，反應過來後也還了一拳給他，果然軍中之人作風就是不一樣。

「據說鯊魚不食同類，這是其一。」

「因著海里有種橘黃色的巨毒海蛇對鯊魚殺傷力極大，故鯊魚最討厭橘黃色，連帶著對所有橘黃色的東西避而遠之，這是其二。」

「鯊魚表面的皮膚堅硬如鐵，它的弱點在腹部以及眼睛，這是其三。」

祁薄言有條不紊地分析這海中霸王鯊魚，看起來他對此多有了解，殷越倒是疑惑不解了，按理說這鯊魚實在是少見，即便是出海作業幾十年的漁民也未必能遇見一次，他又是如何知曉這其中辛秘？

彷彿心有靈犀，祁薄言一眼看穿殷越的疑惑，他眨眨眼睛，嬉笑調皮道:「這當然不是我未卜先知，提前預料到我們會遇見這些事，只是我來南海前有人天天搜刮這些奇聞異事講予我聽罷了。」

但願只是阮疆料事如神，沒有參與這場鋪好陷阱的戲。

當明晃晃的事實與你全心信任的人發生衝突時，人們總是擅長自欺欺人，下意識地避其鋒利，去相信有利於自己的那一面。

況且阮疆即便真的知道些什麼，所屬的陣營與他們勢不兩立，他能告訴祁薄言這些，說明他並非想害他們，反而處處都是在為他和殷越著想。

「如果諸位沒異議的話，我們今晚便行動，拖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和我們一樣，鯊魚集群里也有落單的或是離群索居的個體，我們今晚就去東南海岸布局，那裡鯊魚稀疏。趁著天色還未黑完，我們再去多捕幾頭獵物誘敵，走啊！」

「好！今天就殺他個痛快，走了，兄弟們！」

有人附和贊同，眾人也都稀稀疏疏地跟著帶頭人往叢林深處走，尋找獵殺那些較為溫順的獸類，畢竟今晚可是個不眠之夜，是生是死，成敗在此一舉。

祁薄言特意落在眾人後面，走在殷越身旁，悄聲說道：「兄長都不知道誇誇我，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