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並不需要多難，你只要堅定自己就好。

「我說離婁啊，咱們都快畢業了，你好歹也來樂團排練一下啊。」離婁早上剛剛從床上醒來就看到手機上周逋的信息狂轟亂炸的刷了屏。

「君復不來，你也不來。留著我們這幾個吉他、貝斯手能幹嘛？」

「兄弟，不是說好參加校園節的麼？」

「兄弟，別談戀愛了，樂團要亡了。」離婁點開語音扔在一旁一條條的由他自動播放，聽到一半離婁煩躁的翻身。去什麼樂隊，滾邊兒去。

「呦，兄弟總算是來了」

到最後離婁磨蹭了半早上還是趕著點來了，進了排練室離婁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圈房間。發現程君復不在才緩緩的出了口氣。

「排那個？」離婁坐在位置上，隨手敲了組就聽到房門開的聲音，還沒抬頭就周逋的聲音就傳到了離婁的耳朵里。

「君復，來了啊，來來來現在人總算是湊齊了」離婁眼睛跟著程君復來回的轉，看著他從門口走進來，又看著他到沙發上，接著看他又站到自己對面坐下。

離婁知道程君復在講話，離婁努力的讓自己去聽，可他卻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印象中的程君復是，無論坐在哪裡都是光芒奪目的，現在的他，好像短短幾天眼下就有了重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怎麼看都有撫不平的褶皺。

「過來。」看到程君復向自己勾了勾手，離婁放下鼓錘起身跟他到了外面。

「你是真的以後不會回學校了麼？」程君復扯著離婁到角落處。

「上次，上次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最不喜歡人道歉了，我最近是太混蛋了。」

「那，我改好不好，你現在說，我都好好聽著。」

「君復，你別這樣，沒必要的」離婁看著程君復低聲祈求的樣子，忽然滿心都酸澀。沒必要的，真的沒必要。畢竟中間的距離早已將兩人遠遠推開，然後季遂就這樣的橫插到離婁的生活里來。

「有必要，我們明明都可以回到以前的」「我們什麼都沒有變，對麼」

「離婁我問你呢，你回答，你和我說，你沒有變，你說啊！」

「我們之間的遺憾太多了，我無法不去看我們之間廉價的過往。」離婁想到搬出學校後，每日早上季遂出門前的囑託，和下班後令人安心的吻。都讓他無比沉溺其中。

「我想有人陪著，我想要有人可以牽我的手，我一點都不喜歡躲在黑暗中偷摸摸的感覺。」

「我以前討厭的就是，你和我說，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有的人比你勇敢先擁抱了我，我的愛就給了他。」對，就是這樣，季遂比程君復勇敢的一步，離婁滿腔無處安放的愛就給了他。滿滿的就可以給他，他不想再等福祉來登門了，他想要好好去擁抱一個人。

「我們.....」程君復緩了緩低低的開口，小心翼翼地試探。

「我們好聚好散吧。」離婁深吸了一口氣，結束了談話。好聚好散吧，我的心裡已經裝不下你了。回到房間的離婁到結束也都不知道自己練了什麼，腦子裡都是季遂。他想要看到季遂，想要聞到季遂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走在回去路上，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侃天侃地。不知是誰提了一句程君復，便有人炸出來一句。

「君復要出國了，我們這不得給他開一個歡送派對麼。」聽到這句話的離婁，放緩了腳步，出國麼？完全沒有聽人說這件事。

「兄弟們，咱們約個時間唄！」

「離婁，這屬你的時間難約了，你先給個數唄。」周逋伸手勾上離婁的肩膀，離婁偏了幾步，避開了周逋。

「哈哈，再見！我回去告訴你們時間。」離婁裝著開玩笑似的，笑著走到前面和他們說再見。加快腳步往車站趕。

要說再見了，分別這件事從來都不能深思，它一旦出現在你的想法里便意味著，你要去面對結局了。離婁覺得自己越來越粘人了，回到家的什麼都不想幹，只想乖乖的等季遂下班。

離婁盤著腿坐在沙發上，他恍惚間看到有一滴水滴到地上，手指摸上臉頰，他怎麼就哭了呢。

他早就不喜歡程君復了，但感情這件事就是這樣。明明都丟掉水溝里了，但就是還心心念的想著，但凡一天發現這水溝里的東西沒了，便就會難過。彷彿當初不是自個丟的似的。

離婁心裡清楚的很，當初是自己要離開程君復，這事隔得時間不算遠，大約也就是寒假那幾天，離婁還能想起自己當時迫切的想要得到程君復的回應，他和自己講了數百遍，他們也不過是關係比普通人親密一點的朋友。但程君復恍恍惚惚的答話，像是涓涓細流日復一日的衝擊的離婁的心靈，滴水石穿，痕跡越來越深。

直到有一天，離婁發掘自己無法填補裂縫，離婁開始恐懼，然後便是後知後覺的逃離。直到恍惚間，有一束光宛如寒冬里的火焰，雖然微弱，但已足夠。

一丁點的好，就能救離婁於崩潰的牢籠里重獲新生。

「我回來了」季遂一開門就看到離婁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影。離婁看著剛剛下班的季遂，張開了雙臂。

「抱。」離婁撒著嬌要季遂抱，季遂脫了外套就笑著坐在離婁的身邊。離婁依著季遂側頭吻上了季遂。

「你明天要我送你去樂團麼？」季遂問懶像一隻無骨頭的貓一樣的離婁。離婁頭枕著季遂的腿眼睛看著頭上的季遂。

「樂團離醫院太遠了，你下班可以來接我。」離婁伸出一隻手握住季遂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有些距離叫人越活越枯悶，離婁每次看到季遂的眼睛，總會看到剎那間滿滿的真誠。如同一具幹凈的靈魂站在他的面前，坦誠著胸膛把最炙熱的心臟雙手奉上。

房間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季遂低頭就能看到離婁深琥珀色的眼睛。眼眶一圈是紅紅的顏色，季遂不用問就知道是離婁背著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了，至於原因，並不重要。季遂勾著離婁下巴低頭吻了一口。

「走吧，哥哥帶你去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