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小魚毫不猶豫扔信的行為，讓宋牧有點兒受傷，一受傷就想趴著睡覺，一睡覺就——

還沒就出個所以然來，一根粉筆頭精準地砸在他腦袋上。

宋牧驚得一彈起，就見他媽出現在教室前門，定睛一看布告欄上釘著的課程表——星期三下午第一節課，語文。

「卧槽，我媽的課！」

年級主任唐蓉是榕城一中高三一班的語文老師，兼宋牧的媽。一個秀外慧中的女人，學生私底下曾將其評為榕城一中最平易近人的女老師。

也就是這麼位平易近人的老師，一遇上宋牧就跟那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地炸了，搞得宋牧曾一度以為自己是他媽去充電話費時老闆送的。

卿小魚以前還記得他的時候，就常嘲笑他：「不哭，宋牧不哭，絕對是親生的，唐老師和你。」

可現在卿小魚不記得了，她歪著腦袋，用餘光去看後桌皮猴似的宋牧，小聲地驚訝：「誒！年級主任居然是你媽媽，好厲害哦。」

宋牧愣是從中聽出了「你爸是李剛」的味道。於是小尾巴一翹，得意洋洋地說：「是吧，現在改主意跟我混還來得及，以後高三這塊地兒保准你橫著走。」

唐蓉朝後排走來，問宋牧：「橫著走是吧，要不你先橫著跟我走辦公室一趟？」

「不、不了。」宋牧秒慫，側過頭看卿小魚，擠眉弄眼地向她求助。

唐蓉最喜歡卿小魚了，如果卿小魚出面的話，唐蓉一定會放過他的。

嗯，想像是美好的。

卿小魚一雙大眼睛往天花板上飄，翻開語文書擋住下半張臉，「咻」地轉了回去，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模樣。

扎心啊！

宋牧苦著臉，掃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唐蓉，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走吧，媽，我跟你去辦公室。」

上課鈴及時響了。

「待會兒再找你算賬。」唐蓉回到講台，翻開語文書，「課本第125頁，《項脊軒志》……」

偌大的教室，頓時一片嘩啦啦地翻書聲。

宋牧把課桌抽屜里的課本全部拖出來，整整齊齊地碼在課桌上，翻開語文書，立在面前，一心二用。

從書包里翻出來的淺綠色雕刻橡皮，在他手裡逐漸成型，是一隻毛茸茸的大綠兔。

窸窸窣窣地聲音不絕於耳。卿小魚好奇，又拿書遮住臉，聲音低了些：「宋牧，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就一件意義非凡的事兒。」宋牧頭也沒抬，捏著刻刀這兒戳戳那兒切切。

卿小魚好奇，趁唐蓉寫板書時，小身板挺得筆直，伸長了脖子要去瞧他手裡的東西，不忘問一句：「你能給我看看嗎？」

能啊！宋牧點頭，卻又把綠兔子捂得死死的，連個邊角也不給卿小魚看。

卿小魚這人雖說看著軟萌軟萌挺好欺負的，其實本質也是個暴脾氣，這會兒看宋牧說的和做的不一樣，伸手就要去搶，結果立著的語文書晃了晃，「啪」地一聲，倒了。

「宋牧、卿小魚！操場十圈，跑完再進來上課！」額角青筋跳了好久的唐蓉，終於忍不住發難了。

「是——」被抓包後蔫了吧唧的應答。